难不成……可赫连文成明明说把卿儿送去了祖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你随我来。”
秦妃不由分说拉上云瑶的小手,将她拽进了屋。
屋中摆设很是简单,只有普通的桌椅,茶壶器皿也都是普通的官窑。
这让云瑶很是疑惑,明明住在宫中,这女子怎会如此奇怪。
秦妃带着云瑶进了内室,让她坐在软塌之上。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交到她手中。
云瑶接过茶,轻轻的抿了口。茶香悠远,浓淡适宜,虽不贵重,却别有一番味道。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凭那张跟她娘八九分相似的脸,她也相信这人不会害她。
“孩子,你今年多大?你是哪里人士?如何来了这宫中?”
“今年十六了,我本是大周的永安郡主,随着送亲队伍来的南夏。今儿是皇后娘娘招我入宫来叙话,谁知……”
云瑶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跟秦妃说了一遍,同时也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位夫人,您和我娘长得实在太像了,不知家中是否有姐妹……”
“你娘……今年多大年岁?如何称呼?”
秦妃此时有些不安,那种存在于血脉之中的亲近之感,让她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阿娘今年三十有一,名唤‘秦卿’。”
云瑶话毕,就见秦妃浑身一僵,颤抖着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胳膊。
眼中的泪珠早已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滑落到轻颤着的朱唇之上,接着变成一条水线,转而消失不见。
云瑶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激动与颤抖,看她这悲戚的模样,心中不仅一痛。
“你娘肩头是不是有上下两枚月牙形的胎记?”
“没错,您……”
“呵呵,呵呵呵……叶婉儿,你个毒妇……”
在得到云瑶的回答后,秦妃终于认定,眼前这孩子就是她的亲外孙女无疑。
原来那叶婉儿竟然骗她,她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好好照顾卿儿。而是让她流落到了大周。
想到叶婉儿,秦妃的眼中迸发出蚀骨的恨意。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感受到对面女子突然的恨意,云瑶掏出帕子轻轻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滴。
“孩子,叫姥姥……”
秦妃强忍着收回眼泪,她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卿儿,那可怜的孩子是如何流落到大周去的。
“您是……姥姥?”
云瑶大喜过望,没想到她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阿娘的亲人。
秦妃含泪点头,两人一时间抱作了一团。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待两人缓过神,云瑶这才把秦氏的事详细跟秦妃说了个清楚。而秦妃也将事情的缘由跟云瑶解释了个大概,其中还包含了一段连赫连文成都不知道的秘事……
惊鸿被带去换了身裙子,回来找不到云瑶。更是找不到那位带她们出宫的宫女。心下知道出事了,连忙收敛身形急速在皇后寝宫中寻觅起来。
待他发现这宫中还有太子的人在暗暗寻人的时候,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一些。
看来王妃一定是躲过了他们的算计,他一定要抓紧时间去找王妃才行。
今日王妃特意在身上带了一个香囊,里面装有特殊的香料,会引得寻味蜂跟着她的气味寻去。
想到这惊鸿忙拿出腰间带着的一个香丸,捏碎外壳,里面赫然是一只不起眼的蜜蜂。
小蜜蜂在他身边转了两圈后,缓缓的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这小蜜蜂什么都好,就是飞的太慢。惊鸿只得耐着性子小心的跟在它身后。
这也正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在皇后寝宫没放它出来的原因,寝宫就那么大,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搜完。
若是跟着这蜜蜂,那王妃恐怕早就危险了。
就在云瑶跟秦妃将事情差不多都说明白的时候,惊鸿也来到了院中。
“什么人?”
秦妃听见动静,立刻起身抄起门边的扁担就迎了出来。难不成那太子狗胆包天来了她这寻人?那她可就要让他尝尝自己扁担的厉害。
“夫人?你怎么在这?”
惊鸿一时间没认清,同样将秦妃当成了秦氏,夫人两字脱口而出。
秦妃双手一僵,缓缓的将扁担往后仍去。看来这是女儿身边的人,竟也把她认错了。
“惊鸿,你没事吧?”
云瑶紧跟着秦妃走出屋,迎上了正歪着脑袋一脸纳闷的惊鸿。
“王妃,赎罪。都是属下保护不利,才让王妃陷入险境。请王妃责罚……”
看到云瑶,惊鸿忙收回目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快起来,这事怪不得你。是那叶皇后太过狡猾,今日之事早晚会跟她讨回来的。时候不早,咱们先准备出宫。”
说完,云瑶转身握上了秦妃的手,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姥姥,那叶皇后蹦跶不了多久了。一切就按着咱们刚刚说的办,到时我入宫来接您。”
“乖孩子,放心。回去跟你娘带个话,就说姥姥这么些年,每日都在想她。这个,替我转交给你娘。”
秦妃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长命锁,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云瑶手中。
这长命锁纯金打造,做工精良。下面坠着精致的嫩粉色络子,锁面上的花纹看着似乎有些淡,应是每日抚摸所致。
云瑶将长命锁仔细包好放入怀中,依依不舍的拜别了秦妃,出宫回了使馆。
这边太子的人将整个皇宫都快翻了个便,依旧没能找到云瑶的下落。
正待他打算跟叶皇后说要加派人手的时候,传来了云瑶出宫的消息。
‘啪……’
赫连瑾狠狠将手中茶盏往地上一摔,似乎还觉不够,又连连踹了传话内侍几脚。
“废物,废物!那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竟然还让她逃出了宫?本宫养你们何用?何用?”
“瑾儿,够了,一个女人而已。也值得你发如此大脾气。”
叶婉儿优雅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掏出帕子在嘴边轻轻沾了沾。不悦的看了眼闹腾不像话的儿子。
“母后……”
“好了……一次不行那就下次,本宫就不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逃出本宫的手掌心。”
“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