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里,温酒倒头就睡。
为老皇帝治病,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之后又要应付赫连昭母子,她的身体和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
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温酒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青鱼在外间听到动静,端着早就热好的鸡汤面走进来。
“主子饿坏了吧?奴婢叫厨房给您准备了汤面,您快用些!”
温酒拥着被子坐起身,就着青鱼的手吃了几口面条。
劲道软糯的面条顺滑,鸡汤清香甘甜,热乎乎的下了肚,也唤醒了温酒的神智。
她晃了晃脑袋,吩咐道:“你马上去将善堂的管事请来,我有事要与他商量。”
青鱼应是,放下面碗转身走了出去。
温酒在其他丫鬟的伺候下,穿戴整齐,便听到门房来报,宋丞相来访。
温酒听到下人的禀报,眉梢一挑,乌黑冰冷的眸子里泄出几分厌恶。
宋丞相正是原主宋涟漪的父亲,一个偏心眼偏到没边儿的渣男。
在原主母亲在世时,宋丞相便与宋宁儿的母亲勾结到了一处儿,好不容易熬死了原配,他迫不及待的将私生女和外室迎进门。
原主自幼被继母蹉跎折磨,宋丞相都视而不见,甚至在原主想要去找外祖父告状时,将原主禁足,百般折磨原主。
更别说,原主婚后,宋丞相还时常派人前来告诫原主,在皇子府要满足“继妹”的一切要求。若非原主身份摆在那儿,宋丞相都恨不得让她将皇子正妃的位置让出来了!
对于这样一个渣得明目张胆毫无底线的男人,温酒没什么耐心。
但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她又不得不与渣男交锋。
“带他进来。”温酒忍着内心的厌恶,恹恹道。
下人很快便将宋丞相带了进来。
因皇帝病重,宋丞相这几日都没有上朝,今儿一大早就被赫连昭请到了皇子府。
宋丞相才得知,孽女不仅无师自通了医术,不仅救了皇上,还借此为由,与赫连昭和离了。
宋丞相一向偏心宋宁儿,得知温酒与赫连昭和离后,自是高兴得不得了。但又听赫连昭说,温酒不仅将嫁妆都给搬走了,更是狮子大开口,要赫连昭付给她十万黄金当诊金。
宋丞相差点没气炸了,当场便表示,自己一定会替赫连昭将这笔银子给要回来,若是有必要的话,还要将孽女的嫁妆也给搬回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要和离是她的事,但嫁妆既然到了皇子府,那便是二皇子的东西,怎能随随便便将二皇子的东西给搬走呢?
大不敬、孽障、蠢货!
宋丞相怒气冲冲的赶到了温酒的宅子前,可当时温酒还在睡觉,门房不认得宋丞相,宋丞相生生在外等了半刻!
对此,宋丞相很是不满。
因此一看到温酒,她便怒气冲冲的斥责道:“逆女,还不快跪下!”
温酒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听到了他的话,翻了个白眼,挖了挖耳朵,“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有狗在到处乱吠,真是烦人!”
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说宋丞相是狗。
宋丞相登时气得脸色铁青。
宁儿和二殿下说了,如今宋涟漪性情大变,很是难对付!
宋丞相原本还不信,那唯唯诺诺的宋涟漪能有多难对付,必定是皇子府的人夸大其词了。
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太将这女儿放在心上,仍旧用和往常一般高高在上的语气道:“你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看来是为父太久没管教你,你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分!”
宋丞相说着话,招了招手,将自己的随从叫过来,“你去帮大小姐回忆回忆,为人子女的本分该是如何!”
随从熟练的掰了掰手指头,朝着温酒走来。
温酒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随手拿起手边的茶壶,朝着随从砸了过去。
随从避无可避,茶壶里滚烫的茶水洒出来,泼了他满满一身。
不等他发出惨叫声,温酒便是一脚踹来,直接将随从给踹晕了过去。
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直到随从轰然倒地,宋丞相还未反应过来。
温酒从椅子上起身,路过随从身边,抬脚踹了一下,眼底冰冷。
宋家对外一向宣称礼教威严,但偏偏,宋丞相这当父亲的,却经常让府上的男仆欺凌殴打原主,从不曾想过若是消息走漏出去,原主名声被毁,该如何自处。
曾经的原主顾及着父女亲情,对宋丞相恭敬容忍。后来的女医生也是个孝敬的,哪怕宋丞相再苛刻,她也只一心想着用真心感化父亲。
可换成了温酒,她却没有这样的耐心。
对于欺负自己的人,温酒的处理方法有且只有一个:打一顿就好了!
神匿了一个晚上的系统察觉到温酒的打算,提醒道:“宿主,在这个朝代,打亲爹是犯法的!要是传了出去,宿主你的名声就彻底完了!这个时代最受人尊敬的,是温婉恭顺的好女人,宿主你这样不行啊!”
本来和离便已经是惊世之举,若是再添上一条暴打亲爹,只怕他们的任务是真的要失败了!
一个声名狼藉的主角,根本不可能达到读者们的要求!
“关你屁事。”温酒内心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系统劝不动她,只能在脑海里唉声叹气。
温酒不管它,步步逼近。
宋丞相看着神色冷酷如冰霜的女儿,心底终于生出几丝忌惮来。
“你,你要干什么?宋涟漪,本丞相是你父亲!你、你给本丞相站住!”宋丞相不由后退。
“父亲?”温酒身上的寒气愈发逼人,如刚才的随从一般,掰了掰手指,“你还知道你是我父亲呢!”
温酒伸出手。
宋丞相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呵——”
温酒看着他的怂样,喉间发出一声轻慢的嗤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她已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缓缓吸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变得恭敬濡慕,“父亲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宋丞相本已准备好了被不孝女打一顿,猝不及防,她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饶是宋丞相老谋深算,也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