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琼荧一口应下：“还得买些衣裳首饰，我下午去。”
灼华反倒是有些犹豫：“你怀着身孕，一个人出门行吗？要不再变一点出来？”
就像她们来时一样。
“天地间灵气不算富裕，算了。”琼荧打了个呵欠：“也不是什么难事。”
灼华慢吞吞地应了声，上午才出门没多久，就买了个丫鬟回来。
小丫鬟看着才十三四岁，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编的整齐，一看便是个干练的。
琼荧正在院中整理药材，见到灼华带人回来，倒是有些意外。
“你下午出去时身边跟个人，也放心些。”灼华张口便说，将身契递了过去：“我瞧她还算是伶俐，给你解个闷也好。旁的丫鬟小厮我晚点再挑。”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对着琼荧眨眨眼：“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只剩她一个，活不下去了才来卖身做工。”
琼荧瞄了眼那小丫鬟，见她虽低着头，但腰杆却挺得笔直，态度亦是不卑不亢，和一些高门大户里打小培养的家生子似得。
再看，这位气息均匀绵长，功夫也不算差。
“你定便是。”琼荧收了身契，温和的对着小丫鬟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名小玉。”小玉恭敬地说。
琼荧点头，对着小玉说：“我们这院里的活计简单，你不必太过拘束。”
“主屋和西厢房不必你打扫，轻易也不必进，至于你的住处……”琼荧放下手中的当归，领着她往屋后走。
“我们姐妹二人初来此处，许多东西都未置办，你稍歇歇，下午我们出去，连带着你的衣物一并安排。”琼荧领着她去了后排给下人住的地方，示意她自己挑一间。
小玉诚惶诚恐地道了谢，拿着自己的小包裹随便选了一间离她最近的屋子。
琼荧只将人带到地方便回到前院继续整理药材，等了才不过两刻钟，小玉便跑出来说要帮忙。
“你认得药材？”灼华坐在秋千上，好笑地看她。
小玉摇了摇头，笑的甜美：“那……小姐、夫人可有旁的活要交给小玉？”
她装作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小姐买下小玉是要干活的，小玉怎敢一直歇着？”
琼荧看了看日头，对着灼华说：“出去用午饭？等下又该人多了。”
“好。”灼华从秋千上一跃起身，大大方方地琼荧说：“可要再请个厨娘来？”
古代不比现代，现代做个饭还有电磁炉有煤气灶甚至有全自动炒菜锅，如今要是她来做饭，只怕每顿都得做上小半个时辰。
多麻烦啊！
两人吃饭又不能总靠酒楼吧？
两人商量着往外走，身后的小玉安静的听着，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话一一记下。
唔，回头还要禀告少楼主，这院子里缺厨娘。
哦，对了，丫鬟还得再来一个，小厮要不要的来着？
两人找了就近的酒楼，吃了饭后才分道扬镳，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琼荧站在酒楼门口左右看了看，偏头问道：“你可知道这附近哪有成衣铺子？”
小玉忙从胡思乱想中回神，对着琼荧介绍：“小姐可是要做衣裳，这都城的衣裳铺子，当属霓裳坊的最好。”
琼荧看了她一眼，轻笑道：“霓裳坊既然被称作最好，又岂是我等这种普通百姓能去的了的？”
小玉张大了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原想着这是少楼主关照的人，做衣裳自然要做最好的，却忘了霓裳坊最次等的一件衣裳都要价百两。
依照这两位所居的地方看，确实是不太像是能买得起的样子。
可问题是……
霓裳坊是安和楼的买卖，这位夫人身上带着少楼主的令牌，难道掌柜的还敢收钱不成？
虽是这么想了，小玉还是尽职尽责地说：“奴婢失言，夫人恕罪。”
看到琼荧并未在意后，她才壮着胆子说：“这附近除了成衣铺子外还有家较好些的裁衣铺，夫人想去哪家？”
“左右无事，都去看看吧。”琼荧随意地说，权当是饭后消食了。
这么一圈走下来，琼荧越发觉着灼华没带小玉走简直是可惜了。
这位小丫鬟看着不大，可却像是个百事通似得。
琼荧见她熟门熟路地带着自己行于街上，不禁玩笑道：“你对着京中场景怎么这般熟悉？”
小玉啊了一声，面上讪讪。
——当然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早就背熟了京中街道分布图啊！
“奴婢、奴婢曾经在这京都做过乞儿，大小街头都曾跑过，所以……”小玉半真半假地说。
琼荧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未多理。
她给自己和灼华还有小玉买了两身成衣，又定了绣娘过两天上门量体裁衣，买的东西论品质不过中等。
谈不上拮据，也不算是花钱如流水。
小玉越看越糊涂，尤其是在发现琼荧怀孕后，脑子更是成了一团浆糊。
身为一个熟悉京城街道布局的人，她自然清楚十三胡同‘藏娇’的那点事。
再联系一下少楼主给的玉佩，还有少楼主的吩咐，小玉觉着自己悟了。
同时又在心中直哭。
——少楼主对自己的孩儿他娘怎么这般吝啬！
瞧瞧这些东西，是少夫人这种身份能用的吗？
少夫人好可怜啊！
琼荧才买了两串糖葫芦，原打算分给这个小丫鬟一串，没想到冷不丁听到了这种话，惊得她捏着铜板的手一抖。
“算了，要一串。”琼荧面不改的将铜板收回来两枚。
这丫鬟脑子有坑！不给她吃。
小玉看着这一幕，面上依旧是恭敬的，只是心里却再度响起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少夫人怀了孕！连糖葫芦都舍不得多吃一串！
——这是赤裸裸的虐待啊！少楼主太过分了！
——难道他们安和楼是破产了吗！
——少夫人您放心吃！小玉给您买！
琼荧面上保持微笑，心里满是问号。
所以，谁能解释一下，这个少夫人是个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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