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成立不过四十多年,国力强大,一片盛世气象,特别是东吴郡,盛产粮食、茶叶、瓷器与丝绸,是王朝最富庶之地,有钱自然娱乐业发达,闻风阁便是东吴城最著名的娱乐场所。
闻风阁类似刘云毅前一世的歌舞厅,有很多伶人在那里卖唱,这些伶人多是女子,年轻者不过十二三岁,各个貌美如花,所以很多所谓的名人雅士经常去听曲观舞。
红鸾就是闻风阁的头牌伶人,几个月前来到东吴城,瞬间就成为了“顶流”,以至于想到听她演唱都要预约,当然,价格也是不菲。
按理说刘云毅这样的身家想要听红鸾一曲非常难,比他有钱的人有的是,预约都排不上,而且价钱太贵,刘长河知道这个儿子不学无术,就严格限制消费。
不过,昨天恰好东吴城巨贾王家公子王通在自家“游轮”做东请客,就是那个随手就扔十两银子的冤大头,特意请了红鸾来助兴。
王通有一帮“小弟”,其中一个小弟认识钱丰,钱丰又和刘云毅是好友,刘云毅听说后就死皮赖脸一同跟随,结果大闹一场,还有一人被刘云毅打了一顿。
对了,从记忆中得知,被他揍的那个人叫江成,同样是东吴郡一位瓷商的儿子,和自己都是同行,可人家的买卖做得大,在东吴郡内拥有十家店铺,青云瓷庄不过三家,所以对方身价比刘云毅不知强出多少。
这一切都让刘云毅胆战心惊,要是昨天晚上就知道是穿越过来,他哪里会动手打人?躲得远远闷头发大财好不好,唉………大意了。
当然,刘云毅觉得最耻辱的是对红鸾怎么能那样轻薄?人家可是一位文艺工作者,伶人也是一种高尚的职业,自己那么做,我与曹贼何异?
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男子在门口等候,看到刘云毅和钱丰走出立即迎了上来:“两位公子好,刘公子,您的病好了?”
“哦,没事没事,昨天就是喝多了,麻烦您了!”
人家大半夜的把自己送回家,也是对自己有恩。
男子听了马上弯腰鞠躬:“公子万万不可说此等话,您是世家子弟,我就是一个小厮,不能乱了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咱们不都是人吗?”
从记忆里得知,这个时代的确存在阶级差距,最高的一层是皇室贵族,这一层自不必说,都是皇亲国戚,整个国家的权利都是他们的。
然后是大族世家,算是有钱人的一个阶层,但这个阶层也分上中下三品,每一个品级又分三类,比如上品等级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品等级分为中上、中中、中下,下品则为下上、下中与下下,刘家的确是世家,但只分在了下下品,属于世家中最低等级,这种分级很像西晋时代的九品中正制度。
世家之下就是普通百姓,是那种拥有自由身的百姓,算是自由民,强一些的能有一些土地,差一点的也是一无所有。
自由民之下就是佃民,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和产业,要想活下去就只能依靠贵族和世家,比如刘家的那三位佣人,都是佃民。
佃民和自由民的差距并不大,如果佃民手里有足够的钱财,完全可以购置一块土地,当然,前提是拥有土地的人同意出售,而自由民如果经营不善也会成为佃民,比如遇到天灾土地绝收,没有了收入就只能去变卖土地给别人打工了。
佃民之下就是伶人这些群体,他们这些人很悲惨,倒不是生活悲惨,比如红鸾,收入绝对不低,但这些人的身份无法更改,类似别注册的犯罪份子,所以又称贱籍,此生是贱籍,后代也是贱籍。
佃民以上的身份还算是清白,如果努力奋斗,佃民可以成为自由民,甚至是世家,但拥有了贱籍就不同了,这个称呼会被政府记录在案,无法从政,也不能拥有土地,没有任何政治地位,相当于剥夺政治权利,而且后代都是这样,只有连佃民都当不了的人才去入贱籍。
按照这个分类,刘云毅的身份当然要高于红鸾这些人,要不然昨天对方也不会那样容忍他。
不过呢,刘云毅这位拥有进步思想的人当然不会认同这种分级,每个人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高人一等?
“这位哥哥,您贵姓?”
刘云毅询问。
“公子,您千万不能这么说,小人名叫王权,您称呼我小人即可!”
王权额头见了汗,身份这东西可不是说笑,对方是世家,自己是贱民,按照大夏国法律,贱民和世家子弟不可以称兄道弟,如果被发现就要被惩罚。
王权不敢多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刘云毅:“公子,这是我家姑娘给您的信。”
刘云毅刚要伸手接,一旁的钱丰直接抢了过去。
“云毅,这是云锦,一块手帕就值一百文钱!”
手帕上面书写着文字。
“刘公子,昨夜您突染寒疾,让奴家自责不已,他日疾去之时,奴家自当摆宴相庆。”
字不多,但很秀气,比自己的字好看多了。
王权再鞠躬道。
“公子,我家姑娘托我转告,等您病好了可以去闻风阁找她,到时候再为您演奏那首赤伶。”
“嗯,好,好,到时候我一定去为红鸾姐姐捧场。”
王权鞠躬,转身离开。
“唉,一个奇女子竟然生活在这个朝代,实在是浪费了!”
刘云毅甚是感叹,如果红鸾生活在自己的那个时代,那就是顶尖流量明星,受人尊重被无数人追捧,可在这个时代注定是悲催的命运。
“算了,不去想她了!”
刘云毅刚刚穿越而来,很多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去听曲?没那工夫。
钱丰闻着手帕,就像个老色胚。
“云毅,这手帕.......送给我吧!”
“拿来吧!”
刘云毅一把抢过来,毕竟是红鸾送给他的信,随意给别人那是对红鸾的不尊重。
“以前去喝酒听曲都是我出钱,现在要给手帕都不成,你可真是小气!”
“钱丰,这是人家送给我的信,自然不能给你,等过两天吧,过两天我带着你去闻风阁,到时候我请你!”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耍赖!”
“我刘云毅什么时候耍过赖?”
“你不耍赖?哈,刘云毅什么时候不耍赖了?我说云毅,今年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寒症把你的脑袋弄坏了!”
“我.......我以前那么渣吗?”
刘云毅想了想,还别说,记忆里还真是这样,父母不给他钱,他只能蹭吃蹭喝,在自己的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小气,也就是钱丰这个“冤大头”总是带着自己玩。
“好了,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
“这可是你说得,以后我就跟着你玩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昨天你打了江成,那个家伙说要报仇,不如哪天我请客,你跟他赔个礼。”
“赔礼?赔什么礼?一个纨绔而已,能有多大本事?别管他。”
在刘云毅眼中,这些人就是一群蛀虫,相当于自己的那个时代的某些二代,可自己也是二代呀!都是世家子弟谁怕谁,等自己把所有事情捋清楚,有的是办法搞死他们。
“哈,云毅,你够狠,放心,如果江成要找你麻烦,我也饶不了他,咱们两个打他一个还打不过?不就是个买瓷器的吗?有什么大不了?好了,我走了!”
刘云毅摇了摇头,这哥们还真耿直,转身回家,结果就听到刘长河夫妇在屋里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