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摆开架势,每人各点了六名自己的仆从亲卫,其他人一概不得参与。
祝星尘负责监督收缴猎物,做了判官。
矫健的身姿,胯下骏马在林间穿行,“嗖……嗖……”,搭弓满铉,“噗……”,惊起了飞鸟,杂沓纷乱的脚步,仆从们飞奔过去,阵阵吆喝之声,夹杂着猎物的哀鸣。
“王爷,又中了……”
“王爷,是一只狐狸……”
“王爷,箭正中咽喉……”
仆从们的赞叹和夸口,山林间是此起彼伏的人喊马嘶。
凌子胥心情大好,偶尔在疾驰中回首望去,密林中总能触碰到一双眼神,那是司铭投来的敬佩的目光,引得凌子胥岿然一笑,两人蓦然都有了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一场围猎下来,清点数目,两人获得的猎物从数量上旗鼓相当,从猎物的体型上司铭略逊一筹。
祝星尘正要宣布结果,凌子胥喊了声:“慢!”
司铭本来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有比赛就有输赢,他并不会放在心上,见凌子胥喊停,很是疑惑。
凌子胥抬头望天:“小王爷,那里有一双飞雁,如果你能一箭双雕,这次比赛就算你赢。”
司铭抬头向空中看了一眼,也不多言,拿弓取箭,拉满铉,扬弓一箭,双雁落下。
凌子胥鼓掌叫好:“好一个一箭双雕!”
司铭把弓箭扔给仆从,飒然笑道:“比赛还是你赢,明日我做东,砚池楼见!”
“我可要去作陪的!”祝星尘叫道。
司铭飞身上了马:“好说,明日我等着二位!”
看着司铭离去的身影,一直若有所思的凌子胥忽然看向祝星尘。
“说吧,你究竟背着我干了什么?”
凌子胥的脸忽然阴沉下来,周身仿佛都降了温,一声质问,让祝星尘浑身一哆嗦。
“我……?”祝星尘一脸懵逼。
“如果你要撒谎,你可想好了……”凌子胥语气冰冷。
“王爷……”祝星尘犹犹豫豫之间,脸上阴晴不定。
“我要听真话!”凌子胥眸色更冷了。
“好吧!”一番不动声色的较量,祝星尘甘拜下风,只得实话实说。
“王爷,您别生气,我也是为你好,朝堂上暗流涌动你也是知道的,现在都说谁拉拢到你谁就得到了最大的助力,你也知道,司铭的姐姐那是我表嫂……,我想着,相互利用嘛……”
“是谁的意思,不会是你表嫂吧?”
“当然不是,是……司铭的母亲,林妃……”
“明白了,只要不是司铭的意思,……他年龄还小,大好前途不要被这些妇人给毁了,我结交人,不看背景,只看性情!”
“是呀,是呀!我看这孩子的性情倒和你当年颇有几分神似。”祝星尘讪笑。
凌子胥斜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可警告你,你要再敢背着我有什么小动作,小心我卸了你的腿!”
“不敢,不敢,下不为例,我祝星尘今生今世,以王爷马首是瞻,王爷让我去东,我绝不去西,王爷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指哪儿打哪儿,总可以吧!”
凌子胥微微一笑:“只怕你心口不一!”
“那不能,我向来言行一致!”祝星尘说着,挥手让仆从牵马过来。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向来都是墙头草,顺风倒!”凌子胥上了马,不忘揶揄他。
“王爷不信我,还能信谁去,这将来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神策军就是王爷手中的利刃……”
听了此言,凌子胥浑身一凛,忽然扭头,一双冷眸犀利的看向祝星尘。
祝星尘被那双冷眸看的浑身一震,急忙捂住口,左右看看,无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低声道:“失言了,失言了……”
第二天的傍晚十分,一向热闹非凡的砚池楼前竟然门可罗雀,不明就里的人四处打听,方才知道,说是今天的砚池楼被五皇子包了。
这样大的楼,这是要大宴宾客呀!
而这宾客们会是谁,却是个谜。
所以,有好事者就站在远处观望,并且私下嘀咕,那意思,现在看着门前冷落,说不定不一会儿就会车马喧闹,显贵通达纷至,说不定还会有王宫贵族的小姐夫人呢。
可是观望来观望去,始终没有车水马龙,更没有什么小姐夫人,好久以后,只见远远的奔驰来两匹骏马,身后是几个寻常的仆从。
骏马上两个英姿飒爽,精神抖擞的青年,来到砚池楼前,翻身下马面含微笑进了砚池楼。
有好事者言道,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看着冷肃妗贵的,便是名震京城的平南王,皇帝跟前的大红人。
周围便是“啧啧”赞叹之声,平南王的威名那可是朝野尽知的,而且,王府上的那些事儿都被传成了段子,是现下的大名人呢。
正感叹间,只见一队仪仗迤逦而来,八抬大轿在砚池楼前停住,从轿内下来一个衣冠博带的富态男子,手中一把骨扇,优哉游哉的进了砚池楼。
正在大家疑惑这是哪位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队骑兵,呼啦啦驱散了人群,在砚池楼周边布防戒严,有人高声呵斥。
“……快快离去,不得围观!”
那些无聊的人便做鸟兽散,瞬间没了踪影。
凌子胥和祝星尘如约来到砚池楼,迎接他们的是魏王府的众多幕僚,早有人通报了魏王司铭,司铭下楼迎接。
两人被迎到二楼的宴客厅,和司铭互相客套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今日的司铭头戴青玉冠,身着青色锦袍,束了玄色的玉带,整个人看上去柔雅了许多,更显眉目清朗明丽,真正是一个美少年。
刚坐定,有下人通传,鲁王来了。
司铭便是一愕,和凌子胥对视一眼。
凌子胥笑道:“怎么,你也邀请了鲁王?”
司铭连连摇头。
正在三人犹疑间,只听“咚咚”,靴踩楼梯的声音,人未到,声音先至。
“五弟好雅兴,四哥叨扰了……”
说话间,珠圆玉润,眉目含笑的司玦摇着骨扇上了楼。
“四王兄来了,……请上座!”司铭急忙起身。
凌子胥和祝星尘也站了起来。
“都别动,都坐下,……五弟你是主家,坐回去,我做客座就好,……都坐,坐……”司玦拿着骨扇指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