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大阴天,魏丰像往常一样跟着凌子胥。
凌子胥去上朝,他跟到朝堂外,凌子胥去后宫,他跟到宫门外,凌子胥去上书房,他和宫里的侍卫一样站在书房外。
不过,不管凌子胥从哪里出来,他看到的王爷,脸上始终都是神情阴郁,而且一言不发。
遇见某个大臣,也不和人打招呼,更不站着寒暄,只做没看见,无视而过。
碰到祝星尘,同样的,理也不理。
祝星尘和他打招呼:“王爷等等我,我有话和你说,……王爷……凌子胥……”
祝星尘扯着嗓子喊,凌子胥脚步不停,仿佛没听见。
鲁王司玦和他走了个面对面,他眼皮抬也不抬,头也不转。
鲁王还记着仇呢,对他怒目而视,他却直接漠视。
整整一天,他都是面色凝重,眼神冷的像结了冰霜的湖面。
总之,今天不仅天空阴沉,王爷的心情也是灰暗的,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踹了魏丰两脚,让魏丰心里委屈万分。
今天的王爷太反常了,保镖兼侍卫魏丰想来想去,终于联想到昨晚。
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让我家王爷不正常了?
想来想去,魏丰大人也没有想明白了。
回到王府,和风城诉了一番苦,唉声叹气了一回。
入夜的时候,凌子胥和风城不约而同的又站在了后花园的门口。
“听说王爷心情不佳!”
“嗯!”
“在下觉得王爷……方寸已乱,所以……”
“放心吧!走,今天,去和她……摊牌!”
凌子胥语气坚定,神情爽利,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走过后花园,来到那个小小的院子,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
门大开着,两个小丫鬟躲在院子的墙角瑟瑟发抖。
再看地上,一片狼藉的散落着药渣,水渍,四分五裂的砂锅成了瓦片,还有几只瓷碗,碎的一塌糊涂。
青梅正蹲在小厨房的门口收拾地上的渣滓,脸上挂着泪痕。
两间矮房的门窗紧闭,里面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打砸碎裂之声。
一个声音在嘶吼,凄厉的尖叫。
“我不是你,我是我,你走开,……不要,我投降好吧……,你回来,我撑不下去了,……救救我,……救命呀……”
“怎么回事儿?”凌子胥扫视一遍,问青梅。
青梅泪眼婆娑:“王爷,陈姑娘她……”
“她怎样?”
“她……疯了……”
“嗯?”凌子胥和风城对视一眼。
风城便去推房门,没推开,被凌子胥一脚踹开。.
看到房内的情景,凌子胥和风城都是一愣。
地上凌乱不堪,同样凌乱不堪的还有何梦曦。
披头散发,衣服穿得歪七扭八,赤着脚,瞪着眼,两手在空中乱抓,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抓住。
她的眼神呆滞,神情木讷,像是着了魔,疯癫了一般。
“你是做什么,装疯卖傻么!”凌子胥大吼一声。
何梦曦没有回应,她的眼珠动也不动,一直望着空中,“嘿嘿”的傻笑。
凌子胥气的,这个女人,一天一出,这是唱戏给他看么,他气急败坏,火冒三丈,恨不能上去一脚踢死她。
被风城一把拦住:“王爷,莫急,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我看她就是装疯卖傻,这是要气死我呀!”凌子胥大叫道。
风城摆手:“莫急,莫急……”
说着,慢慢靠近何梦曦,何梦曦傻愣的“嘿嘿”仰头傻笑,风城上去,轻易的就点中了她的穴道。
凌子胥神色一动,上前一步,她便瘫软在他的臂弯里。
凌子胥松了一口气,把何梦曦拖到床上,口中抱怨:“我也要被她逼疯了!”
风城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切住了她的脉。
“不好!”风城叫道。
“怎样!”凌子胥问。
“脉象乱的很,而且她体内的内气不受控制,这样子,像是走火入魔了。”风城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
“我的判断,那个沁妤要为她重筑根基,激活内力,她本能是抗拒的,但是理智战胜了本能,她又要强自恢复记忆,获得陈美玉的武功,不慎走火入魔了!”风城分析。
“那怎么办?”凌子胥问。
“眼前有两个选择,让她自生自灭,或者为她注入内力,帮她打通经脉,助她一臂之力。”
“她自生自灭的后果会怎样?”
“无非两个结果,从此疯疯癫癫,像傻子一般,或者她依靠自己的本能打通经脉,只是那种可能微乎其微!”风城看着紧闭双眸丧失意识的何梦曦说道。
凌子胥点头:“修炼功法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试想当年,你我都是在若谷道长的守护下,才得以功成的!”
“沁妤应该就是陈美玉的师父,可是,她是何梦曦,不是陈美玉,沁妤似乎想把她当做陈美玉,激发出她身体里的功力……”
“如果是昨日,我们可以撒手不管,任她自生自灭,但是今天,我们不能让她成为一个疯子。”
“哦?此话怎讲?”风城奇怪。
“朝局有变,今日陈国使者到了,要与我国讲和,并且愿意割让一座城池,还要和我国联姻。”
“联姻?你的意思是……她?”风城看一眼何梦曦。
凌子胥点头。
风城想了想,嘴角微勾:“这个消息来得还真是及时,王爷又有得忙了!”
“什么意思?”
风城笑:“你不仅要助她功成,还要对付更多的对手,如果她和别人联姻,你便功亏一篑了!”
“我功亏什么?”凌子胥神色一凛。
“你护她了这么久,怎会拱手让人?”风城戏谑道。
“我已经有了王妃,再说了,我也没有资格!”凌子胥神情忽然黯淡。
“你甘心么?”风城眼眉一抬。
“算了,不说了,还是眼前的事情要紧,打通经脉很危险的,我为她注入内力打通经脉,你在一旁守护,如何?”
“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圣旨最快明天便会到,恢复她的公主身份,她便是暂时寄居王府的贵客……”
“哈,那她可是咸鱼翻身了,这消息,她听到,会不会高兴地发疯呢!”
“她可不敢疯,她疯了,你我就性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