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根这个不足500人的小镇都流传着一件事“花店对面的街角住着一对三胞胎姐妹。”
当然,这年头三胞胎没什么可稀奇的,毕竟自从试管科技出来后多胞胎的几率就大幅提升,有时候连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
可是所有人都没见过他们的母亲或着和家人,这三个仅仅15岁大的孩子就像是有天夜里凭空出现,然后让她们在这个小镇自立根生一样。
造化弄人啊。
“应该是哪个婊子留在这里的吧?”
“她们的家里欠钱了,被卖出来了。”
“离家出走了?现在的孩子……”
“贷款了?就说嘛,贷款哪怕多走几步路去隔壁法国也不能信这种小道放贷。”
……
关于这三个女孩的指指点点几乎没有断过,只是她们也不太在意,她活的很认真,尽力的去改自己现状,慢慢的她们有了工作,大姐在隔壁的花店插花,二姐在一家咖啡馆做侍从,而最小的妹妹则做起了撰稿写手,毕竟在战争时期新闻热点很抢眼。
她们在试图慢慢融入这个小镇或者说小镇里的这群人。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她们的脸上总是裹着围巾,无论春夏秋冬,脸上的围巾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个眼睛。
“怪癖。”
“整容了吧?”
“我要像她这样我都不出门。”
……
但即使这样她们仍然凭努力留住了工作并且成绩还不错。
她们小心翼翼且坚定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
二姐在给一位客人端咖啡时围巾从脸上滑了下来。
一个狗头出现在客人面前,红眼睛,特别凶恶的那种。
“卧槽,吓唬谁啊!”客人吓了一跳,一把打翻她端着的咖啡。
滚烫的咖啡洒了她一身。
闻讯而来的店长腆着肥胖的肚子慌乱的跑过来见到她的那一刻店长展现了人类最本质的情绪:惊讶、窃喜、同情、讽刺。
“你居然是只狗?”店长噗一声笑出来,就像没憋住。
半?走到客人面前陪着不是,并且要她给客人道歉。
“Pardon。”她捡起围巾然后鞠躬,但声音是从一张狗嘴里发出来。
“太恶心了,你们咖啡厅没人了么?让一只狗给我上餐!”客人敲着桌子骂道,上好的牛排被打翻。
“是是是,您的费用全部免单,算我们赔偿,您吃尽兴。”圆滑的老板用一张世故的笑脸在讨好着客人,这会就是让他叫爸爸他都愿意。
“让她滚,以后我还在这吃饭呢,她进来除非被人牵着。”客人指着她。
“是是是,墨该拉你脱下工服,明天开始你不用来这里了。”店长辞掉了墨该拉,为了一桩生意他并不介意牺牲一个员工。
墨该拉没说什么,她脱下工服围好围巾回家了。
“滚回家把门锁好!”客人朝她的背影扔了个盐罐,砸的墨该拉生疼。
花店还没关,她胡乱围好围巾准备去看看大姐的花店,她不能回家,至少现在不行,不能让妹妹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没有事了。
“嘿嘿,你看那个人。”
“我刚从咖啡馆出来,她长了一张狗脸你敢信。”
“狗脸?哈哈哈哈。”
“假的吧?”
“……”
墨该拉走到大姐的花店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店里的大姐正在看着电视扎花,电视上说上海发生了特大火灾,明珠塔被烧毁了。
墨该拉终究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转身向街上溜达。
溜达一会就好了吧。
“老板,我买绳子”墨该拉走进一家五金店。
“700神卢”(注:约等于4900RMB)老板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700?”墨该拉不敢相信。
“嗯。爱买不买,不买滚蛋。”老板搓着油腻的肚子,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三级片。
“买。”墨该拉拿出一张卡。
傍晚的申根还是很好看的,毕竟傍晚是人一天视力最差的时候,差到看不见人与人的距离,差到只能看见自己。
墨该拉就这样提着绳子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
街边有一家影像店,正在用音响放着《wealllie》。
一块石头飞过来,砸在她头上。
“你看看她,嘿嘿。”
墨该拉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曾经人们有个美好的祝愿:希望机器充满智能而人性充满光辉;现在的机器依旧不是智能可以形容,人类在肆无忌惮的发展过程中好像也丢失了某些东西。
丢失了什么呢?
墨该拉走了很长时间直到周围看不见高楼。
她走到一棵树下,将绳子打了个结,这结打得真漂亮。
她将绳子拴在树上,将打结圈套在脖子上。
“真好啊,这样就能一了百了了吧。”
围巾从脸上滑落,露出一张毛茸茸的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