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今天的黄金宫里里面坐满了神,这个宫殿从没有这样热闹过,至少在这两万年里,这个神国中最大的宫殿一直是冷清的。记得上次这里聚满了人还是弗丽嘉过70万岁大寿的时候。而今天的嘉宾也不一样,阿斯加德的奥林匹斯山的人将在这里见面,这群生活在奥林匹斯山上披着长纱缠着粗布的人第一次和这些穿着海盗铠甲带着银头盔的人有了正式的接触。
“这些凡人越来越荒唐了!他们竟然一场内战打了7年,我们留在那里的遗迹和工艺早他妈毁干净了!”宙斯骂骂咧咧的进来。
“欢迎,宙斯先生。”洛基说。
“呦,黄昏之后你还活着呢?”宙斯看着洛基讲话丝毫不留情面,他不太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毕竟他和奥丁是世交,而面前的这个男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用非常不堪和拙劣的手段统治了整个阿斯加德。
这种人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建交”或是一张协议就能抹去过去的一切的,毕竟据他了解地球上签互不侵犯协议最后能达成的国家也没几个。
据他了解地球上的一个东方国度曾经有个写日记的男人一手撕毁了《双十协定》导致那个国家陷入长达三年的战火。
真心话都憋肚子里,写在日记里的都是假的。
“注意点!他可是我们神王!”旁边的海姆达尔指着宙斯,作势要提起手中的长剑。
“要动手?”雅典娜看着宙斯,手中的长矛握紧。
沉默
“哈哈哈哈,看来是老夫的确是老了,说话越来越越不中听了。”宙斯拍着脑袋大笑,表情像个中风的病人。
洛基端着牛角杯轻呷着蜜酒“没关系,我信点玄学,算命的说我能长寿。”
宙斯看着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恼怒,但站在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很擅长利用语言,即便在战场上他们能拼个你死我活但在这里但会还得照开,不然有失斯文他只能暂时把怒火压下去。
“人类就像瘟疫一样,他们的内战、疾病要拖垮整个地球,而且他们的医学越来越发达,寿命长的就像癌症一样。
“嗯,我知道,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杀了所有人类?就像亚特兰蒂斯那样?”洛基还是不温不火,
宙斯哑口无言。
亚特兰蒂斯啊,曾经的辉煌,这个曾在在大西洲上绚丽发达的城邦却因神明的嫉妒而坠入深海,永世不得翻身。
原来高贵的神明也有一张丑恶的嘴脸,而他们都在为这张嘴脸买单。
半晌后宙斯说了句“对。”
“不,父亲大人,我不同意。”雅典娜在后面俯首,但语气极为生硬。
“雅典娜,这没你说话的地方。”宙斯无视了雅典娜。
“不行,父亲。”雅典娜一把抓住宙斯。
“你认真的?”宙斯手中升起雷电,打中了雅典娜,雅典娜颈上那穿象征着神位的翡翠项链碎成了绿尘,漫天飞舞。
“你无法再踏足奥林匹斯山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相当于把孩子扔出去不要了。
洛基看着这对父女觉得很可笑,这种情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
雅典娜被人架着扔出黄金宫,她回头看着这座恢弘的城堡,再想想座在里面的人她突然笑了,神明高高在上接受世人敬仰俸禄,可他们聚在一起三言两语就能决定一颗星球的命运。
雅典娜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哀。
“一点家事,献丑了。”宙斯笑着说。
“呵。”洛基起身喝净杯中的蜜酒“宙斯先生,这事我得想想。”
“送客。”洛基指着门口。
雅典娜被贬到地球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春秋。
她裹着粗布风衣,拿着长矛念着一张纸。
“布鲁诺.琼,在神仆国服役期间曾抢劫,当断手。”
面前是一个人男人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椅子上,双手像捆猪蹄一样捆在面前的树桩上。
雅典娜拎着猎刀手起刀落,鲜血四溅,那个男人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巴卡.米勒,在神仆国服役期间曾杀人,还猥亵少女,当断头。”
雅典娜走到另一个人面前,拿起猎刀。
“求求你,不要杀我!”那个人哭的稀里哗啦,当然这事没这么感动。
雅典娜看到他的裤子湿了一大片。
“求求你,我不想死,杀人是命令,我也没办法!”那个人抱着雅典娜的腿不松手。
雅典娜一脚踢开准备下刀。
切菜一样。
“求求你,我的家中有我的母亲啊,我死了谁来赡养她?”那个人发出绝望的哭声。
雅典娜一怔,手里的刀停了一下还是落下去了,鲜血溅红了她的金色长发。
“哦,你个杀人不眨眼的婊子。”
这一声很突兀,雅典娜回头发现后面站着一个人,但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
“你个杀人不眨眼的婊子。”那两个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可是他俩杀了人,其中一个还猥亵了少女。”雅典娜辩解道。
“他的母亲呢?”那个人走上前雅典娜发现他的嘴上满是缝针后的伤口。
“这么大的手术,这是痔疮长嘴上了么?”雅典娜心理想。
“这就是你的正义么?杀掉一个的同时还间接杀掉另一个,手法高明啊。”那个人鼓掌。
“可是……”雅典娜有些没话说,这就像一个怪圈你行使了正义,但无法让所有人满意。
雅典娜骑着那辆掉漆的道奇战斧离开是身后那个人还在说“对!正义女神不过是个杀人犯,滚吧!”
声音越来越远。
雅典娜开车来到圣达菲,这个曾以马背和牛群而闻名的城市如今是一片荒凉,只有几个勉强开着的酒吧和商店证明这里还有人活着。
胡迪牛仔去找崔斯了,没人能救他们了。
雅典娜在一家酒吧前停下换上身牛仔装,从后面摘下她的长矛和黄金盾。
风刮的紧,雅典娜把把身上的衣服又裹了裹,走进酒吧。
“哦,老天,各位看看谁来了,你在cos成龙么?”一个留着范戴克胡子的男端着杯酒出来,言语里全是戏虐。
雅典娜没说什么,她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毕竟天气这般寒冷她只想讨杯酒喝。
“一杯茴香酒。”雅典娜对酒保说。
“嘿嘿,70美元一杯。”酒保端着盘子狞笑“不过你应该不缺钱?对吧?”
“为什么这么贵?”雅典娜皱了皱眉。
“喂喂,这个年代除了命什么不缺?你还挑毛拣刺?”一旁的食客帮着搭腔。
“要一杯。”雅典娜往盘子里丢了70美金。
“好嘞。”酒保攥着钱走开。
雅典娜双腿蜷缩着座在沙发里,染着血的长发自然的撒下直到脚尖,食客依旧该喝酒喝酒该吃饭吃饭,毕竟杀完人来着喝酒的又不是她一个。
她疲惫的望向窗外,满天的沙尘,这里面可能还有哪次核武器留下的辐射,这个七十万亿亿吨的星球如今已经被战火烧的通红,她很疲倦她想不出再有什么理由为这颗星球奋斗,这里死过太多的人了,甚至连赫柏也死在这里。
什么是战争?没有人可以形容。
绞肉机?死亡井?地牢?都不对。
战争不过是一场淹没在阴霾下的一场有组织的残杀。
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压力、那种四面八方密不透风的压力,他能让你崩溃、发疯、自尽。
那么那些人死有结果吗?并没有,没人会为他们树碑立传,他们会被遗忘,烂在某个村子里,被蛆虫吃干净。
她累了,她想回家,但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一个被奥林匹斯山注销了户口并驱逐出境的人,又怎么可能有家呢?
原来神真的不是谁都能干的。
这个星球从不缺战争,集体的、集团、组织、民族、派别、国家、政府、宗教……
我们总能找到和人干架的理由。
我们宁愿一场战争你枪我炮死7000万人,我们也不愿放下刀剑和对方和谈。
“您的酒,哈哈哈。”酒保耻笑着端来一杯酒,但雅典娜并不很清楚他在笑什么。
“谢谢。”雅典娜指了指桌面示意酒保把酒放那就行。
酒保走开后,雅典娜继续坐在那,蜷着腿像个苍老的孩子。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苍老的孩子吧?,我们披着古树的外皮怀揣着烫手的心奔走在这个世界,有的人觉得这颗心太烫手中途就把它扔了,有的人的心则越来越冷甚至有些瘆手,有的人一路坎坷心也占满了泥土和灰尘,这些人最终失去方向迷失在世界里,被时间拍上岸,苟延残喘。
雅典娜喝了一口酒,皱了皱眉头“你这就是普通的啤酒,我要的茴香酒呢?”
杯里还泛着啤酒的白沫。
“茴香酒卖完啦,有点黑啤你就将就一下吧”酒保拖沓着脚步转身离开“这年头什么都缺。”
雅典娜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灰色的天空中不断用东西飞过,不是人类的飞机就是那些嘶吼着的龙。
酒杯快见底了,雅典娜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温度。
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一阵嘶吼声,一条龙向这个酒吧飞来。
如果说这条龙能心平气和的进来点单喝酒恐怕是没人会信的。
酒吧里的人人开始慌乱的躲藏,雅典娜看了一眼,拿起矛和盾出去。
她将矛掷出去,矛快速飞行一下洞穿了龙的脖颈,龙一头栽下来,雅典娜用盾挡着,但冲击力太大了,她被一下撞进酒吧里。
龙一头栽进来将店主和一个顾客撞死了,然后停下了。
战争女神还是很厉害的,随随便便就屠了只龙。
惊魂未定顾客们从店里的各个角落钻出来,在反复确认面前这个东西是死了以后他们说“杀人犯!”
雅典娜懵了一下。
“你能保护好更多人,为什么要店主他们死掉?”
“诚心的吧?”
“我……”雅典娜百口莫辩,她真的很想说:嘿看我刚刚杀死了那只巨龙,要不是我你们都得死,还有机会在这哔哔赖赖?
但她说不出口。
“下一次你是不是还要杀死我啊”一个人冲雅典娜大喊,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怂样。
雅典娜什么都没说,她看向这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她拿着盾和矛走出酒吧,出去之前,她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了。
反正今天杀了那么多人她也不在乎多这么几个。
鲜血将她的衣服染的鲜红。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杀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表情,他说他感谢她救了他,他只不过是跟随了其他的言语,做了人云亦云的事。
影响大众想象力的,并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它扩散和传播的方式。
所有人都在人云亦云。
天色刚微亮,昙花刚开过不久。
她不会再保护这颗星球了,永远不会。
当初就该听父亲的话,好好的顶什么嘴。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当暴徒有了作恶的借口,情谊和原则就成了好人的枷锁。
雅典娜整了整衣服戴上耳机,骑上车离开了,耳机里放着布偶乐队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