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书在上阳宫没有找到孟清一,便熟门熟路的出了上阳宫,一路的找。幸亏这宫里每隔一段路便有一盏灯笼照着,勉强能看清楚路,不然黑灯瞎火的可真难走。
许淮书越走,这心里越急,孟清一她到底去了哪里?
突然听到黑暗处,传来“啪”的一声,接着便是宫女求饶的声音,而后一个疾言厉色的叱骂声,让许淮书下意识的停了脚步。
“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明妃厉声呵斥道。
“奴婢无能,娘娘饶命啊,可贵嫔那边十分的谨慎,奴婢很难下手。”宫女哀求道。
“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蠢货!”明妃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娘娘素来待下严厉,若是做好了事情都要重赏,可若是做不好事虽然有惩罚但娘娘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可不知为何,如今娘娘这性子愈发的狠戾了。
许淮书默然片刻,意识到孟清一应该没有在明妃这里,只要不在这里,那她便不会有危险。他转身正欲离去的时候,明舒念敏锐的发现了他这边的声响。
“谁在那里!”明舒念厉声呵到。
然后两个小太监身形迅速的蹿了出来,想要擒拿许淮书。
“放肆!”许淮书语气冰冷,竟有威压,小太监见过他,又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便没敢上前,只左右在其两侧,以防他跑了。
明舒念也从暗处走了出来,仇恨的看着许淮书。
许淮书在亮出,没有看到她的眼神,他长身玉立,淡声道:“你不该是这样沉不住的性情,打骂一个宫女,又有何用?”
明舒念皱了皱眉头,道:“方才许公子都听到了什么?”
“内宫之事,与我们这些草民又有何关系,娘娘放心。”许淮书说完了,转身便走。
明舒念怔了片刻,他竟与自己说这样的话,以前他可是向来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即便他们有着共同的悲惨遭遇,他却从来不肯和善的对她。
今日,这又是什么意思。
明舒念恍惚之间,没有吩咐太监将他拦住,竟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了。
明舒念心头有种复杂的感觉,低头不语。但也松下了一口气,许淮书这个人虽然傲,但是说话素来言而有信。他说今天的事与他无关,他不会过问,便应该信守承诺。
许淮书看了一下天色,这时候帝后好登场了,他不便再寻孟清一,只好先回去。
恰在回正阳宫的路上,遇上了孟清一。
“你去哪里了?”许淮书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
“我去找一个人,”孟清一小声跟他说道:“今日陛下会大赏有功之臣,若是陛下问你想要什么赏赐,你要说要他赐一贴身侍卫保护你,然后你选一个肤色白皙,长相颇为俊美的侍卫,记得了?”
“为何?”对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许淮书下意识的开口质疑。
“嗯?”孟清一转头看向他。
“知道了。”
一切都是为了文书。
“嗯,”孟清一满意他乖巧听话,又道:“具体原因,已经来不及和你说了,等回家的时候,再与你详细说来。”
许淮书不置可否,与她快步进了正阳宫中。
他们二人前脚回到自己的座位处,皇上皇后妃嫔们便驾临了。
明舒念跟在皇后之后,坐定后,下意识的看向许淮书那边。方才他说她的脾性不该如此,她回头细想想了,不觉得悲凉交加,她本是个坚韧向上的性子,可世事难料,总觉得事事不如她意,如今一步一步的成了这副狠戾不甘的尊荣。
而这其中,不得不说那孟清一是罪魁祸首!若没有她,也许陛下就能看到自己的好,若没有她,也许许淮书会另眼看待自己!仿佛一切的不好不定,都是从认识这个孟清一开始的。
许淮书并没有感受到来自明舒念的目光,而是紧紧盯着孟清一,唯恐她再惹什么幺蛾子。
众人山呼万岁之后,坐定。一阵乐响,乐师舞姬们隆重登场。
而后便是身着端丽宫装的宫女们,一溜儿的进来端菜倒酒。
宫女竟有一二者比那些舞姬都貌美的,孟清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见最美的一位肤色尤其的白皙,云鬓压顶,修长乌黑的眉毛直达鬓角,真美。
这美人宫女去的是男席,还给许淮书倒了酒。
等等!许淮书为何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又看了好几眼……
孟清一这张脸,顿时就不好看了。
高台之上,皇帝笑着端起酒杯来,与诸位大臣功臣们把酒言欢。孟清一坐在下面,抬起一杯酒,猛地倒进口中。
味道清甜甘冽,孟清一仗着前世里的好酒量,连着喝了好几杯。被许淮书看到了眼里,又是一阵眉头紧皱。
“淮书啊,朕的好师弟,你不愧是明察秋毫、断案有神,来,朕敬你!刑部尚书何在,京兆伊何在,还不快来敬朕的师弟一杯!”李厚泽今日开心,便拉着许淮书不停的喝酒。
刑部尚书和京兆伊也连忙站了出来,连连向许淮书敬酒。
“许公子啊,依着你的高才,可愿来我刑部担任员外郎一职?”刑部尚书摇晃着步伐道。
“不,依我说,还是去我京兆府更为合适。”京兆伊也抢人。
“你们都想的美,朕这师弟不仅断案有神,那可是文采过人,明年的进士科,那头名状元的位置,只要他在,旁人可都夺也夺不走的。”李厚泽哈哈大笑,自豪的说道。
“陛下,草民无意科考。”许淮书淡声道,做状元有什么意思,做丞相又有什么意思。呵呵,做够了。
李厚泽微微一怔,脱口说道:“师弟与朕在海上落难之时,曾言道等状元及第,打马过街,带一人游遍京师,执手看遍繁花似锦……”
许淮书那时候意气风发,立下这样的誓言,让他想象起那般情景,都隐隐有些向往和嫉妒。他如今却说不科考了。
也好,李厚泽眼睛瞟了一眼孟清一。不那样,也好。
许淮书倒没想到“他”会许下这般得誓言,不知为何,想了想那般的情景,自己竟有些羡慕他了,但自己毕竟不是他啊。
“不考进士科便不考了,凭着你的功绩,便又举人直接为官,也是够格的。”李厚泽笑道,只是眼前他还没有想到要将许淮书安排到哪一处去。
孟清一自然不知许淮书以往还有这样的一个誓言在,但她听到许淮书说不科考了,这张脸愈发的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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