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阚的面容半隐在黑暗里,鹰眸幽深,寒气逼人,年小桥当即明白他是说真的,连忙不住点头。
裴阚:“……”这丫头,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这一拳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
但没骨气也有没骨气的好处,若她强行要和他硬碰硬,他也不介意教导她啥叫手腕。
进了驿馆后裴阚全部要上房,却被告知只有一间上房了,其他人只能住下房。
裴缺、裴盈等人倒是没关系,毕竟他们都是在沙场摸爬滚打过的,什么样的苦没吃过?
就是这岳帝的心头娇怎么办?
不料年小桥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下房的钥匙,并乖乖退到了一旁,努力将乖巧随意几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裴阚、裴缺、裴盈:“???”
不是说这是大岳皇帝矜贵娇养着的小妖精吗?
就这?
年小桥吵闹吧,裴阚会觉得烦,可她这般乖顺吧,他又觉得没意思,一点都不像那个在护国寺后山狡诈灵动的小丫头。
“呵呵……”裴阚淡淡对裴盈道,“去多准备点吃食,考虑全面些。”
裴盈当然明白裴阚的目的,虽然目前岳帝还没追来,但他应该很快就会查到他们头上了。
“是。”
这下房不愧是下房,年小桥睡了一夜起来浑身都起红疙瘩了,但是身上没药她也只能忍着。
而且这房间啥也没有,她连给凤夙留下讯号、标记都不能。
年小桥看了看手腕上的佛珠,这是兴元大师留给她的。
一颗颗佛珠敦厚温润,仿佛浸透了香火和信念,或许可以用一用?
“大师,您可别怪我,谢谢您了!”
……
年小桥昨日那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亏得裴阚还有点良心,给她送来了新衣服和靴子,但都是小厮的衣衫。
年小桥穿上后就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假小子,除了脸上的红疙瘩,一切都好。
这驿馆虽然是官道上的,但菜色和上京城的天香楼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别说是比年小桥自己的手艺了。
但她可不挑食,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裴阚脸色阴沉从上房下来,一眼便看到年小桥捧着一个白馒头在啃,那馒头比她的脸都要大,她吃得认真又迅速,时不时喝口温水,像是怕被噎到般。
裴阚嘴角一抽,走到年小桥面前冷声道:“你家那位没给你吃好吃的?看看你这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年小桥心中疯狂对裴阚吐口水,面上绵软软的:“大人很好,我就是比较能吃。”
裴阚:“呵呵,本王看出来了,上次连逃跑都不忘把栗子带上,不是能吃是什么?”
年小桥:“……”就好气!
年小桥不再理这货,专心致志啃自己的馒头。
裴阚撩起袍角坐下,裴盈连忙奉上早膳,包括汤包、牛肉羹、烙饼还有小馄饨。
年小桥本不想理会的,但是在太香了,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又瞅了瞅手上的馒头,顿时悲从心起,凄凄戚戚。
呜呜……千嶂大人您怎么还不来找我?我想吃叫花鸡……
一时之间年小桥也分不清,自己是比较挂念凤夙,还是比较挂念叫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