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家家主,阴雄,年约六旬,他有一子三女,子早丧,留一孙女,两女已嫁,共育有三外孙女一外孙子。”
“什么?阴家就只剩下这一点人丁了?这阴雄年约六旬,可他儿子已丧,就遗一个女丁,哪岂不是说……”刘易听曹寅说了阴家家主的情况时,禁不住吃惊的看着他,后面的话就算不说出来,想曹寅也能想得到,是说阴家到了阴雄孙女这一代,其阴家的血脉岂不是要断绝了?除非这阴雄能够枯木逢春再找一个女人为他生一子,要不然,阴家到了她孙女这一代,再无阴家嫡传的后人。
曹寅对刘易解释道:“阴雄都还有一些堂兄弟,但是和阴雄已经是远亲了。算起来,真正的阴家嫡传一系,到了这一代就为止了……”
刘易看曹寅说到后面,他的眼神居然有些伤感有味儿,不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也不是,他不是还有外孙子吗?可以继承他家业。”
“呵呵,也对,阴家的情报网,一直都掌握在家主的手中,以及掌在家主最信任的人手中。我在阴灵盗的时候,情报网就掌握在阴雄第三女阴晓的手中,我因为要为阴家办事,所以,和她接触也比较多,阴家的事,就是她说给我知道的”曹寅说到阴晓的时候眼睛内闪过一丝温柔之色。
刘易自然是看到了,心里不禁有点暗笑,这三女还没有嫁吧?算起来,阴雄年约六旬,那么这小女儿应该也就是三十来岁,和曹寅的年纪相当,估计,这家伙对那阴晓有点企图。
“我离开之时,这情报网,就开始转交给阴雄的唯一亲孙女阴灵珊接手了,也不知道完全交接了没有。”曹寅说到这。故作潇洒的摊了摊手道:“好了,太子太傅,这一次,曹某就是真的知无不言。言而无尽了,我跟太子太傅所说,如有半点虚假,就……”
“好了,我知道你所说不假。就不用发誓了。”刘易打断了他道。
“那么太子太傅,你是否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曹寅双目有点期待的看着刘易道。
“这当然可以。”刘易也肯定的道:“不过,这只是你的身份来历,及你所经历过的一些秘事。我说过,我只相信自己人。”
“自己人?”曹寅一愣,但他马上便可以反应了过来,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对刘易扑嗵一声跪下道:“主公在上,请受曹寅曹明义一拜,从此以后。曹寅愿为主公效力,至死不渝!”
“哈哈,曹大人,哦,不,曹大哥,快快请起!”刘易见曹寅这么上道,赶从案后走了出来,把曹寅扶了起来。
呵呵,本来刘易的确是有点反感这种动不动就向人下跪的事情。但是,刘易越来越明白,这个时代里,若想别人信任。最快的途径,就莫过于向人下跪认主公了。当然,别人向自己下跪,那是一种表忠心的态度,他的心里虽然有点反感这种行为,但是入乡随俗。也只有如此,也才觉得会让人放心一点。当然,是不是值可信任,还得看以后的表现。
“主公……”曹寅对刘易称起自己大哥来,感到有点不那么的适应。
“哈哈,其实,和我刘易一起,为了大汉百姓做点实事的人很多,大家都有一种共同的志向,向曹大哥你这样的文人志士,也有不少,我们一起的时候,都是以兄弟相称,所以,曹大哥你也不必跟刘易见外,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什么的称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我们如何做事!”
“这……主公,曹某觉得还是称呼主公好听一点。”曹寅有点受宠若惊,但是却也自然的坚持自己的称呼。
曹寅拜认刘易为主公,他倒也心服口服。首先,刘易所做的事,摆在他们面前,的确是让他感到有点佩服的,而刘易的身份,又足可以让他心服口服的认主。这次和刘易的一翻长谈,让他的见识眼界又开阔了不少,他自问不如刘易想得那么的长远。再说,拜认了刘易为主公后,他的心里理想抱负就有可能得到实现,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随便你了,这样吧,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先给武陵的百姓减息减租,鼓励他们生产,一人种上一定亩数的庄稼,给予一定的奖励。”刘易想了想对曹寅道:“除此之外,还要根据实际情况,要多给百姓一些便利,比如,种子的问题,得要帮他们解决,还有农用工具的事,有困难的,官府也出面去帮忙解决一下。先把这生产搞起来,百姓才会安稳安心。”
“好,这个没问题,可是,如果碰到阻碍怎么办?比如,如果减息减税,那武陵郡可能就交不上固定的赋税,到时候就怕江陵官府会催促我,如果不交齐的话,和我有怨恨的王睿肯定会借机想免了我的官职。另外,武陵官府之中也有些是反对我政见的官员,不一定肯减税,特别是当地的土绅富豪。”曹寅把许多问题一股脑的说出来:“武陵的百姓,自己拥有田地的不多,他们平常多是那些大户人家的租户,减息的话,就等于是那些大户人家减少了利益收入,他们未必肯当真的减息。”
“哼,事情真要做起来的话,就要无视这些困难。首先,交纳给州府给朝廷的赋税你先不要管,只要把事做好就行了,我会去干涉的,只要我刘易在,就没有人能够免了你的官职。”刘易重重的说道:“另外,武陵郡你是太守,你回去后,马上按郡军的编制,招满兵员,我会派一个大将去帮助你训练士兵,在武陵郡,你曹寅就是最大的,你要实行的政策,政令,谁敢不从不尊的话,那就把他给抓起来,顽固不灵的,大可以杀一儆百,至于那些地主士绅,也是一样。政令一下,他们不从也得从。原来已经开垦出来的田地,一直有耕种的,是地主家的。就算是他们的,减息给百姓耕种,无主之地,收为官府所有,减息或者免息交给百姓去耕作。只要政令统一。武陵地区,谁还敢不遵?”
曹寅听得有点目瞪口呆,他虽然想过种种办法推行自己的政策,可是,却没有一种像刘易这般雷厉风行的,如果真的实行下去,估计又没有一种像刘易这般那么的有效,尽管让曹寅觉得有点过于强势,但是不如此,又怎么可能让百姓能够得到真正的休养生息呢?怎么能够让百姓尽快可以富裕起来呢?
“对了。还有,你回去武陵之后,要对治下的官员严格控制严求。”刘易像又突然想似的道:“不过,我刘易也不是要把人赶尽杀绝的,不管那些官员原来是如何做到那官职的,别人举荐的也好,花钱买来的也好,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得要安安份份,把他们该做的事都做好。如果做不好的,就把他们辞退了,嗯,也就是赶走吧。另外。在武陵张贴招才告示,只要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你都可以大胆任用,或者,推介来给我。人才不一定要是文人的人才,比如说。懂得打铁的,会做木工的,会打猎的,会采铁石的,总之什么都好,都要。你回去的时候,就先去一下新洲,和荀彧荀文若见上一面,他会把要招揽什么的人才告诉你的,再向荀文若要一些钱财吧,没有一点基金启动,怕也难以把工作做起来。”
“主公圣明,居然在佩佩而谈之间,便把这许多曹寅毫无头绪的事说得那么的清楚详尽。”曹寅对刘易一拜道,他还真的见识到了刘易的手段,由心的敬服。
“呵呵,等你做了,以后就有经验了,就知道要要如何做了。你在江陵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你先回武陵吧,顺路去一下新洲,我会让人送信去告诉荀文若你的事的。另外,我就让颜良随你去武陵,如果黄忠回来了,就让黄忠也跟你一起去。一开始做,就要大刀阔斧的来做,先把头开好,等做出了成绩来,谁还敢说你什么?”
“好,明白了,那曹寅就先告辞了。”曹寅在刘易这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知道再留在江陵已经没有什么的意义了,还是赶紧去办正事为好。
“走吧,不送了,等我准好了去拜访阴灵盗后,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
“晓得,主公保重。”曹寅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易后,便转身离开了官邸。
曹寅离开了一会后,甘宁才走了进来,对刘易道:“主公,想不到这个曹寅身为武陵太守,竟然还是水盗出身啊,你说,他信得过么?”
“无妨,既然他已经拜我为主公。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人,我都会信任他的。”刘易拍了拍甘宁的肩头道。
甘宁嘿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正是刘易的这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性格,让他感到佩服的,自己一投刘易,便让自己做了水师统领,如今,对这个曹寅也是一样,一投刘易,刘易便如此大力的扶持他,如果他真的发展起来,那么就相当于拥有了不弱于今后的其中任何一个天下枭雄的势力,刘易却也不知道为何,居然不怕这个曹寅得势之后便不会再认他的这个主公。
只是,刘易自己的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曹寅,如果他是真正的贪恋权势的,那么在历史上,他便不会突然辞官归隐了。他经营武陵那么久,连荆州刺史都拿他没有办法,可见他在武陵的地位是比较稳固的,大可以独据武陵,不用听从荆州官府的命令。
在官邸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去请那些钦差大臣前来宣读圣旨的官员及刘易派去的士兵陆续回来了三四批。
果然,正如刘易所想的那样,当那些所谓的钦差大臣一听到说刘易已经在江陵官府等着他们去宣读圣旨,他们几乎全都吓得面色全白,根本就不敢来江陵。甚至,他们还想就如此一走了之,可是他们又怎么能走得脱身?他们虽然有几十个人护着一个宣读圣旨的内侍,但是那些禁军士兵却也不敢真的动手,因为一旦动起手来,怕他们还真的难以走得出荆州地界。
所以,受到刘易所派的士兵的要挟,那些内侍只好硬着头皮来江陵见刘易。
实际上,这些内侍之所以一听到刘易在江陵等着他们便想走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他们担心圣旨真假的问题。圣旨是真是假。他们的心里自然是非常清楚,可是,有着传国玉玺的印章,说是假的也假不了。真正让他们感到心虚想走的是。圣旨上的内容,这些内容,本是说要刘易去统领五千调派给他统领的讨贼军队,可是,与在军队哪里去了?军队都回京去了。他们还读什么的圣旨?他们怕刘易借机对他们发难,所以,有点怕去见刘易。军队不在了,他们再宣读圣旨已经没有了意义。
而还留在荆州江陵一带的内侍,他们就想着这个刘易,既然不知道去向,又不来接圣旨,如果他们不主动找上门去,刘易应该是不会找他们的,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刘易还真的要找他们。让这些被请或说迫来江陵的内侍后悔不已,早知道在没有了五千兵马之后,刘易反而要找他们宣读圣旨的话,他们绝对会在刘易来到江陵之前,统统的逃回洛阳去。
不过,谁叫他们太过贪财?总想着难得出宫一趟,总得要捞上点好处才回去?现在,想后悔都没有用了。
张立,是张让的一个心腹,也是干儿子。同样。赵得,则是赵忠的心腹干儿子。
那些宫里的阉官,自己已经被去势,没有办法生儿育女。但是他们的儿子却要比一般人多得多,只是全都是他们认的干儿子。
他们两人是被刘易派去的士兵迫压着回江陵的,另外还有另两个内侍。至于别的,还没有那么快“请”回来。
江陵州府,衙门里的官员一如像昨天宴请刘易一样,那么人齐。但是他们的态度和昨天的很不一样了。刘易没有到达的时候,他们便小心翼翼的陪着座上的几个钦差内侍,特别是听到这些钦差内侍说是被那些士兵逼着他们到这江陵来的,一个个叫嚣着要江陵官府给他们一个解释,要不然,待他们回京之后,一定会禀告皇上,状告江陵官府对钦差不敬,还胁迫钦差。要知道,钦差大臣就相当于是皇上亲临,对他们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对皇上不敬,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这些江陵官员,被张立、赵得等内侍一通发恶,训得连头都不敢抬。
呵呵,这些阉人,其实不管是在哪一个朝代都是一样,却不动就喊着什么的欺君之罪,事实上,却是他们自己欺君最多。
还好,这些内侍还算给一点面子荆州刺史王睿,在他来了后,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其实,这些阉人心虚得紧,坐在席上,心里却在担心着面对刘易时的压力,所以,只好借一群江陵官员来发泄发泄一下,然后强自镇定。
“太子太傅刘易到。”
刘易刚到,便有人通报进官衙里去,是惊慌慌的通报了进去。
刘易这次,可不是很随意的来的,而是经过了一翻打扮,特意穿了一身银甲,全副武装而来的。杀人立威嘛,当然要装扮得威武一点才行,不能再穿平时所穿的那文皱皱的文士服饰了。
当然,甘宁也是全身衣甲,手提着他的那一对月牙分水戟,而两人身后,则是杀气腾腾的两百来士兵。
听到太子太傅刘易来了的通报,席间的四个内侍,都分别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相对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说对刘易不惧怕那是假的,要知道,他们的主子,张让、赵忠等一众常侍,在朝堂之上,因为和刘易的一言不合便惨遭毒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十常侍都要被刘易毒打,他们这些内侍算得上什么?有什么的资格成为刘易的对手?
他们,现在才知道自己接了钦差这个差事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更愚蠢的是,他们本可以尽早离开荆州,可是却因为心里的贪念,而要直接面对刘易。现在,他们都感到,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刘易才好,按礼数,刘易是皇上的义弟,又是太子太傅,他们这些宫中的内侍,见到刘易自然要率先跪拜,可是,他们却又是钦差,代表着皇上,又不能率先向刘易跪拜。但是不跪拜,又怕会惹起刘易的怒火……
这些阉官,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为这些事在纠结。
叮叮嚓嚓的声响之中,刘易大步走进了衙厅来。
“钦差何在?”刘易大刷刷的站在大厅中央,一脸凝重,完全没有了昨天和众员官在宴上畅饮的谈笑自如,虎着脸的时候,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点心里沉甸甸的,感到很压抑。
“太子太傅,皇命在身,请恕不能跪迎太傅了。”事到如今,面对咄咄逼人的刘易,这些内侍也总不能没有一点反应,他们四人全都站了起来,对刘易拱了拱手道。
“狗屁皇命!来人,给我拿下!”刘易啐了一声,当场就命人上前去把他们拿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