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来得实在是太及时太好了,陶谦最苦恼的事,就是手下没有一个强力一点的武将,没有一个真正可用的将才,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在徐州如曹操、袁绍那样大力发展势力。
没有一个得力可用的猛将为其统军统帅,哪怕有再多的军队又有什么用?陶谦在除州,军队其实并不少,可是,却自始至终都没能真正的把整徐州的兵力都完全掌握在手里。这个,就是他手下没有一个真正可以威慑统领全军的强力猛将,这也正是所谓的兵熊熊一个,将熊一窝。
陶谦在徐州,他在民生经济方面的发展,其实是发展得相当不错的,当地的百姓,对于陶谦的管治,其实还是比较满意。但唯独,陶谦没有太强力的手段把整个徐州地区的势力拧成一股绳,没有办法做到在徐州只有他陶谦的一把声音,只有他陶谦一个人的意志。他自己本身只是一个文官,对地方的势力没有足够的威慑力,而手下也没有一个可以威摄全镜的人物。
太史慈他非常熟悉,他其实很早便知道太史慈是一个少年英雄,了不得的一员顶级大将,对太史慈本人他是相当的欣赏。
只不过,太史慈以前还太过年少,正在学艺其间,并且,太史慈与刘繇又有着表亲的关系,以前曾对他说过,要去投刘繇。不想却投了新汉朝刘易,如此,陶谦才没有办法得到太史慈。要是陶谦早知道太史慈会投新汉朝,当初他早便向太史慈伸出橄榄枝,不惜一切都要把太史慈网罗到帐下。但不管怎么说,如今在徐州最困难的时候,太史慈突然来到徐州,这还真的让陶谦喜出望外。
陶谦现在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如太史慈这般猛将了,如果能得到太史慈的相助,他觉得自己人腰骨都能挺直一些。
“子义,好久没见了,你怎么来了徐州?这、这真是太好了。来来,先坐先坐,我们好好聊聊。”陶谦不停的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的话,都有点语无论次的样子了。
“恩公,未将听说曹操攻击徐州,念及恩公往惜的恩情无以为报,特向太傅刘易申请,让未将到徐州来助恩公的一臂之力。”太史慈直接说明来意道:“曹操势大,恩公的形势不利,若未将不来为恩公尽一份绵力,小子内心会不安,因此,恩公若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就是。”
“好!那陶某也不会跟子义你客气,现在,陶某身边正缺一个统管徐州全军的大将,若子义愿意相助,那么自即日起,陶某想请子义为徐州三军大统帅。你看可否?”陶谦现在还真的求将若渴,一点都不客气的道。
现在的太史慈,已经打响了自己的威名,在刘易手下,训练出举世闻名的新羽林军陌刀营,后又被刘易任命为统领并州几十万军马的大将军,早前攻打上党,也让太史慈扬名天下。所以,现在的陶谦,要比历史上的那个陶谦更加的重视太史慈。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想任命太史慈为他徐州三军的统帅。
“呃……”太史慈听后,一面讶然,他没有想过陶谦会一见面就打算重用他。
太史慈来见陶谦时,已经跟刘易说过,来见陶谦,只是碍于以前与陶谦的情谊,来保卫陶谦的人身安全,不会为陶谦统军作战。与陶谦说可尽管差遣自己,这只是向陶谦表达自己愿意帮助他的意愿,心里真心没有想过这才一见面,陶谦就准备如此重用他,一开口就想让太史慈为徐州三军的统帅。
这让太史慈呆了一下,神色有点犹豫的道:“恩公,这、这个……我看不太合适吧?某虽说来到了徐州,可是实际却是新汉朝的人,徐州三军由某来统领?这……”
“嘿,子义,我知道,可是,现在除了你能为我分忧之外,怕就没有人再能助我了。”陶谦挥挥手道:“说实在的,对于军务之事,陶某当真是一个外行人,掌管徐州经年了,可徐州的势力错综复杂,一直到现在,陶某也都没能完全理清,没能全都掌控在手里,所以,趁这个机会,陶某想子义助陶某一臂之力,助某把徐州的兵权给我抓回来。”
“啊?这个……”太史慈没有想到陶谦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并且还如此直接的对他说出来,一点都不隐瞒,颇有点对太史慈推心置腹的味儿。如果是太史慈在遇见刘易之前,在没有投效刘易之前,陶谦如果如此重视他,太史慈或许会真的考虑投效陶谦。
其实,陶谦的徐州,还真的是问题多多。在政务方面,他施行得倒是游刃有余,在他的管治之下,徐州的百姓民生状况是相当不错的。可在军事上,他并不比孔融好到哪里去。或者说,陶谦或者有心想把军政都抓在手里,他有野心,却余力不足。
比如,现在已经背叛了他的下坯的窄融,其人本身就不怎么受陶谦的控制,所以,在徐州大难当头,他就第一个造反背叛了陶谦。
另外,还有一些不在徐州城的势力,在徐州危难的这段时间里,虽然没有正式公开造反,却没有遵从陶谦的调令,根本就没有派军来支援陶谦。由这些例子可以看得出,陶谦在政务方面的管理很出色,可在军政方面,却是控制力不强,关键时刻,就不会有人听他们了。
俗话说,枪杆子里出政权,陶谦连自己治下的军队都难以真正的掌控在手里,他这个政治集团就算没有曹操来攻打,也一样迟早都会出乱子的。
事实,太史慈对徐州的情况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如在徐州相当有名气的臧霸,他就是在表面上向陶谦顺服,可以在关键时刻却不会听从陶谦调遣的一个强大的势力。
陶谦现在想趁机掌握徐州的军政大权,太史慈觉得有点不太适合时机。不说现在徐州城的危机未解,就算解决了,徐州城本身的情况就已经让人很头痛。因为多了刘备这个变数。
太史慈为难的皱眉道:“恩公,这个……现在不太合适吧?这个主要是未将是新汉朝的人,徐州之危一解,未将就要返回新汉朝,若某强行对徐州军实行强制性的掌控,许多势力未必会服从某的号令,这样一来,反而会让徐州军民动荡不安,所以,这个万万不可,我看,军政的事,还是陶公你自己亲自掌管,现在徐州上下万众一心,陶公可趁机树立威望,待徐州之危一解,陶公便可借威望,把徐州各个势力都掌控起来,进而把徐州城之外的各个城镇的兵权都收回来。”
“唉,陶某何尝不想这样,可是现在……怕有些难咯。”陶谦见太史慈拒绝了他,还明言太史慈在徐州之危一解就会离开,不禁有一阵失落。
“陶公不用如此,太史慈虽然不才,但是请陶公放心,只是太史慈一天在徐州,也一定会尽力相助恩公,最少,可保证陶公的个人安全。”太史慈想了想,觉得还是向陶谦说明白一些为好,沉吟了一下道:“陶公,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陶公你的个人安危的问题,要不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太史慈会一直陪在恩公的身边,你就当某是你的一个亲兵来看待就可以了,由某来确保陶公的个人安全。”
这个,也是太史慈一开始的想法,他的确是比较担心陶谦的个人安全问题。
“陶某的个人安全?”陶谦神色有点古怪的看了看太史慈,似不太明解的道:“这个,陶某的个人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如今的徐州城内,军民上下一心,只要陶某还在城内,相信就不会有人于陶某不利吧?子义陪在我身边,这个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呃……”太史慈抬头望着陶谦,一时还真的看不出陶谦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心机,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危机。
太史慈的脑里快速转动着,考虑着要如何与陶谦说明他对刘备来徐州的猜测。
太史慈左右看了看,见还有不少的下人文官没有离去,他们没有近前来察听他与陶谦的说话,却能看到有不少人正在暗暗的伸长耳朵在听着。
太史慈向陶谦打了一个眼色,陶谦倒看出了太史慈欲言又止的神态,心念一动,就对下面的人道:“各位大人,现在玄德、孔融大人与曹豹将军应该点齐了人马出城会曹操了,你们就先去城头为他们压阵助威,某一会便去,现在,某与太史将军说一会话,马上也会去城墙为玄德他们擂鼓助威。”
下面的人自然不会有意见,纷纷离去,连下人都被陶谦挥手退下。
“子义,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陶谦亲自为太史慈倒了一杯酒水,再道。
“陶公,是这样的,某之所以急着来见陶公,乃是想到可能有人会对陶公不利,想来提醒一下陶公,顺便为陶公尽一点绵力,以报答陶恩公当年的恩情。”太史慈考虑着说词,慢慢的道。
“嗯?会有人对陶某不利?这话怎么说?”陶谦也不禁皱起眉来。
“呵呵,怀璧其罪也,陶公到了现在,应该清楚曹操来攻打徐州是为了什么了吧?”太史慈微微一笑道。
“哦?怀璧其罪?陶某有什么值得别人窥探的?除了曹操,谁还能对某不利?”陶谦费解的道。
“曹操得兖州,坐拥几十万大军,最近更被他掳得献帝成立了朝廷。曹操乃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又怎么会只甘心于得到兖州这一块四面受敌的势力地盘呢?”太史慈知道陶谦也肯定看出曹操攻击徐州的真正目的,但还是说道:“所以,曹操攻打徐州,并非只为了报仇,某敢说,就算没有发生曹操之父曹嵩在徐州身亡的事故,曹操也会寻一个由头借口来攻打徐州的。”
“嗯,这一点陶某明白,这不,咱就是担心曹操会对徐州用兵,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讨好曹操,好心好意的招待他那贪财成性的父亲,没想这样一来,却是自招麻烦上门。若不是曹操一路杀戮而来,让徐州军民都惧怕,逼得徐州军民上下一心与之对抗,要不然,陶某早已经……”陶谦似有苦难言的摇摇头。
“陶恩公,太史慈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太史慈正容道:“某是说,陶公坐拥徐州,这个徐州就等于是怀璧其罪的璧,或者用咱主公的话来说,徐州就是一块大蛋糕,谁都想来咬一口。现在,曹操是明着来抢的,可是在暗地里,却有不少人是想来暗取的。所以,作为怀璧的主人,陶恩公你就危险了。”
“暗取?谁?”陶谦总算听明白太史慈的话了,这是在提醒他,有人欲夺徐州,进而会对他不利。
“呵呵,这还能有谁?这个陶恩公你一想就能明白。徐州的情况,陶恩公你应该非常清楚的,有些势力,或许不怎么受陶恩公你的掌控,但是应该也没有人敢暗算陶公你。”太史慈暗示着道。
“啊?你是说……孔融、玄德?”陶谦满脸怀疑的说着,跟着又摇头道:“不不,怎么可能呢?孔融我了解,某与他是多年的好友了,至于玄德?他更加不太可能吧?他的仁义已经著称四海。再说了,他还是陶某派人去请来的,他怎么可能会对陶某不利?”
如果是历史上的陶谦,病入膏肓,对刘备怕还真的没有过一点怀疑,甚至,还主动的三让徐州,恨不能刘备快点接管了他的徐州。可是,现在的陶谦,身子骨还算不错,虽然确有点旧患小病,却还不至于让他成年躺在床上不能理事。他此刻,倒还真的实实在在没有想过要把徐州拱手让给任何人的念头。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或者说其人将人,其言也善的问题,一个人,只要临近死亡了,才会真正的放得开,想得开。
陶谦虽是一个老实人,可还是有着不低的权欲心的,他也实在是不甘心自己打拼了大辈子的徐州落入别人的手里。所以,尽管他说着不太相信,可心里却似被横了一根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