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为了我们徐州,这次某刘备亲自率军去伏击曹操,这是我们化被动为主动,唯一一个可以败曹操的机会。所以,备走后,徐州的一切就拜托诸位了。还有备的家小,就拜托诸位了!”
刘备不待神色复杂的关羽再说什么,站起来对在座的一众军将谋士深深的躬了躬身,一副似是跟大家生离死别的样子。
“主公……”
“好了,担心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备的心意已决,为了徐州百姓,刘备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各位保重!”刘备再一次打断了一些人的说话,然后一转身,大踏步而去。
徐州方面的军将及一些谋臣,还有徐州的一些士族代表什么的,他们都有点面面相觑。
嗯,当中除了像陈登、糜竺、曹豹、关羽这些人之外,还有一小部份他们根本上就没有真心向着刘备的人之外,还有不少人基于一些利益的关系,他们还算是真心向着刘备的,他们的心里,倒也希望刘备真的可以在徐州立稳足,可以一直统治徐州。
比如,当初一些地方大族,比原来的陈登家及糜家的财势都差了一点的那些徐州豪族,这些人,他们以前及不上陈家与糜家,后来被曹操占了徐州的这段时间之内,他们也只能是仰仗着陈家与糜家的鼻息过日。所以,他们对陈家及糜家的心态,是巴不得这两家衰落,好让他们的家族取而代之的。他们也看清了,在曹操的统治之下,曹操还是重用陈登及糜家兄弟,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时日。如此,倒不如让刘备来掌管徐州,他们或者有机会可以超越陈、糜两家。嗯,当中,就有将女儿嫁给了刘备的那家徐州豪族。
刘备重占了徐州之后,那家豪族在徐州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这家的情况,给另外的那些难以出头的富族点明了方向。他们的家里,可不像陈家与糜家,家里直系的子女基本等于无,而他们的家里却子女众多,如果可以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刘备的话,那么,岂不是等于可以抱紧了刘备的大腿?
嗯,也不要怪他们的目光太差,居然以为抱着刘备的大腿就可以家族兴旺。毕竟,他们的家族,没有像陈登、糜竺这样的名士文人,没有真正的眼光远见。他们也只懂着眼于眼前的利益,看到那户与刘备有了姻亲关系的家族,在刘备重夺徐州之后的风光,他们就有点羡慕。
所以,这一部份人,心里是不想刘备前去冒险的。呵,他们根本就没能看透刘备心里真实的打算,还以为刘备当真的是在为了徐州而与曹操拼命呢。
总的来说,还是他们的目光短浅的问题,现在不但没能看透刘备现在匆匆率军离去的真实目的,居然还在为刘备担忧。
刘备一走,便有人担忧的似责问的道:“陈、陈大人,关将军,这、这怎么办?怎么能让主公他亲自冒险,率军去袭击曹操的大军呢?你、你们怎么不拦住主公?”
“哼!”关羽此刻,情绪低落,他明明的看透了刘备此刻说要率军去伏击曹操大军的真正目的,可是,却没有办法向众人明说,他的心里,心情无比的复杂,所以,哪里再有心思管这些徐州的士族士人?他冷哼了一声,亦转身离开了议事大厅。
糜竺见状,悄悄的亦离开议事大厅,向关羽追去。
倒是陈登,他轻咳了两声,对在座的人道:“咳咳,各位,我们徐州的防务,主公不就早有安排了么?现在小沛已经失守,曹操大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到,主公不是说了么?他只是去一天的时间,所以,不管主公能否袭击曹操大军成功,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把徐州城看好,等待主公的凯旋归来。好了,都散了吧,都忙自己的事去。”
众人一听,觉得陈登所说的在理,虽然刘备已经亲自率军离开了徐州,可是,那只是前去伏击曹操大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他们现在多想什么?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准备好守城为妙。如果说,刘备率军伏击曹操大军成功,将曹操杀败杀退那就最好,如果刘备率军袭击失利,那么返回徐州城据守也是一样的。
众人于是各自散去。
陈登见众人散了,也匆匆的前去找关羽。
关羽直接返回自己的军营,心里烦闷的他,让人送来了一壶酒,闷头喝了几杯。
要知道,关羽虽然也喜酒,但是却绝不会在有战事的时候喝酒的,但是此刻,他不喝上几杯,真的很难排泄自己烦闷的心情,难以排解心里那股说不出来的难受。
刘备一开口,关羽就看出了,他看出刘备惧怕了,原本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与徐州共存亡的,可是,事到临头,眼看曹操大军将至的时候,刘备却害怕了,打退堂豉了。说什么的率军前去伏袭曹操的大军?呵呵,那只是笑话,关羽的心里非常清楚,刘备此刻,怕已经转道从别的线路离开徐州了。说什么的与张飞同生共死,眼下张飞生死不明,要去寻找张飞?关羽现在,已经不相信刘备的那些慌话了。
当然,刘备是否要与徐州共存亡,关羽其实并不在乎的,说真的,如果他们兄弟之间没有隔应,还是如以前那般,兄弟生死与共的话,刘备不管要怎么样,关羽都不会有二话,更不会心里感到烦闷。徐州要守要战,要退要走,他都会尽自己的能力扶持刘备。可是,关羽觉得,刘备不应该先是说要守要战,要与曹操周旋到底,连三弟张飞都可以放弃,置张飞于必死之局。好了,置张飞于必死之局之后,现在他却退缩了,就如此逃了。
这丫的,如果不是张飞有退路,关羽知道张飞现在应该已经逃离了小沛城,不会有危险的话。万一张飞真的出了什么事,关羽现在恐怕会吐血三升。因为,早知道刘备如此虎头蛇尾的话,当初就不会让张飞留在小沛,早与张飞一起返回徐州,这样,他也不至于与三弟张飞分离,不知道张飞现在的去向。
嗯,这些,也都算了。反正,关羽现在,已经对刘备深深的失望,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期望要求了。说真的,刘备要逃便逃,关羽也不会多想多说什么。可是,他明明都要逃了,却还将他留在徐州干什么?呵呵,刘备一走,就带走了徐州两、三万人马,关羽不用去看,都知道刘备带走的,必定全是精锐军马。亏刘备还好意思让他们在徐州死守。
在徐州的军马,原本就是只有不到六万军马,刘备这么一带走两、三万精锐人马,若大的徐州,还能如何守?这是让他关羽送死的节奏?之前是张飞,现在是论到他关羽了?
关羽现在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刘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居然可以不顾兄弟的存亡了?
说真的,关羽现在,他就想马上率着自己的军马离开徐州,管徐州的死活,反正,他认为,在曹操大军的兵锋之下,他是难以再守住徐州了。
可是,也就是真正让关羽心里感到无比烦闷的原因,就是刘备在徐州一众军将谋臣的面前,特意交待了自己照顾他的家小。呵呵……关羽心里苦笑一声,刘备如此,又算是什么意思?
关羽忠义无双,心里却不笨,自然是想到了刘备如此的目的,这是刘备要给他关羽一个羁绊啊。
受名利所累啊……
关羽重情重义,心里有自己的坚守,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他做不出别人不仁他不义的事来。
不管怎么说,在没有确认刘备已经弃徐州而去的情况之下,他还是要在徐州留守的,如果刘备前脚一走,他就马上离开,那么就会给人一个他关羽不仁不义的印象。没为兄长守好基业,将来刘备也可以借这个来推搪他并非不是不想在徐州与曹操死战,而是关羽在他率军袭击曹操的时候,弃徐州而去,让他没能借徐州与曹操周旋,这才不得不逃向他处。嗯,反正,如果关羽现在弃徐州的话,将来刘备就有话说了。
另外,刘备又故意将他在徐州纳的妻子让关羽照顾,这是说,看,咱刘备并不是要弃徐州的,如果真要弃徐州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妻子也一起带走?嗯,看好了,我的妻子已经叮嘱你二弟关羽帮为兄照顾了,你得要帮为兄看好啊,将来,咱还会向你要的。
嗯,反正,关羽现在,刘备就似是在他的身上下了一道紧箍咒,让他欲罢不能,很难摆脱刘备。
现在,关羽倒有点羡慕张飞了,因为,张飞现在败走,只要不再与刘备碰面,他倒可以随自己的心意混日子,不用再与刘备扯上什么的关系。
“哎呀,云长,你怎么还有心思在喝酒啊。我怎么总感觉到不对劲啊,刘备他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突然想到要率军去伏袭曹操的大军呢?”糜竺此刻来到关羽的营帐,掀开帐门,看到关羽正在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不禁上前阻止了再倒酒的关羽道。
“呵呵,糜先生来了?来,坐,陪关某喝一杯,今天过后,将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好好的喝一杯了。”关羽见是糜竺,站起来,欲请他坐下。
“唉,云长,现在糜某还能有什么心思喝酒?这天也快亮了,刘备已经率军离开了,我们得要早做准备啊。”糜竺摇头谢绝了关羽的好意道。
“准备?做什么准备?”关羽百无聊赖的伸了伸懒腰道。
“走啊,难道云长你还真的相信你这大哥真的还会回徐州来?他现在一下子带走了我们徐州一大半的军马,徐州还能守?”糜竺有点急的对关羽道:“依我看,曹操从小沛杀到徐州城来,根本就不用半天的时间,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糜先生……”关羽看着糜竺,一脸欲说无言的样子道:“你觉得我能走么?刘备特意把关某留下来,就是知道我关某办事,有始有终,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如果我现在一走,岂不是要背上一个骂名?”
“骂名?什么的骂名?”糜竺顿脚道:“区区一个名声而已,刘备他能逃走,为什么却要让你我等在徐州毫无意义的与曹操死拼?唉,云长你何必在乎太多?”
“呵呵,还以为糜先生你的心里不明白呢,原来糜先生的心里也如明镜一般的明亮啊。”关羽笑了笑,道:“糜先生,你也应该知道的,我关羽为人堂堂正正,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管刘备此去的目的如何,可是,某关羽与他,还是有着兄弟之名,他交托在下为其守住基业,关某若不守而弃,首先就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关。所以……”
“糜先生,你现在还是回去准备一下,先一步撒到下邳去吧,到了下邳,你可以赶快书信给洛阳,询问一下刘易,看看他有什么的说法,如果没有,那就请他派人从水路接应一下,你们先投到曲阿去吧。”关羽深深的看了糜竺一眼道:“从下邳向东、向南,都可以得到新汉军的接应。”
“呵呵,我为什么要走?不管是刘备,或者是曹操,应该都不会拿糜某怎么样的,反正,糜某现在也不在乎什么的名声了,谁占徐州,咱糜某就学陈登那不要脸的家伙,就投谁。总之,我们都会煞到刘易来夺取徐州的那一天。”糜竺笑笑摇头道。
“哼,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你糜子仲的风格哦。我陈登就如何不要脸了?”陈登这时也来到,一揭开帐门,就指着糜竺笑骂道。
“不要脸就是不要脸,还怕别人说?我糜竺也不要脸,那又怎么样了?你来得正好,快劝劝云长,让他尽快离开徐州吧。”糜竺瞪了后来的陈登一眼道:“云长与咱们不同,他没有咱们这么厚的脸皮,如果让曹操围住了,他肯定不会投曹操的,这样云长就危险了。”
“呵呵,云长,陈某知道,你是一个忠义之士,是不会做出不义之事来的。所以,让你弃徐州离开,是不可能的。”陈登走到了关羽的案前,拿过关羽面前的酒壶,对准壶嘴喝了一口道:“说到底,是云长你不想做那个恶人,不想让世人说你云长不忠不义罢了,嗯,好吧,云长,这个恶人我陈登来做。”
“你来做?你做什么?”糜竺不解的接话问。
“云长,此事还真的不是说笑的,曹操的大军若杀到,以我们徐州现在的兵力,也难以守住,城破也只是在弹指间的事,曹操连吕布都可以杀,若你被曹操所擒,若不投曹操,怕也难逃一死。我们大事未竟,岂能白白牺牲?所以,你现在就带着你的部下军马,先离开徐州。”陈登语重心长的对关羽道:“我会对处声称,我陈登反了刘备,与糜子仲一起,欲擒住云长你献给曹操,但是被你杀出重围逃了去。如此,云长你就不用再背着弃兄长基业不守而去的骂名了。”
啪!
糜竺猛一拍大腿道:“还是你陈元龙有办法,不错,这个办法好,云长,还等什么?你的顾虑也没有了,还不赶快点起的你军马?嗯,元龙,要不,我们现在也去准备准备,让我们能控制的人改旗易帜?”
“唉,这计并没有什么妙处,反而便宜了刘备了,我们这么一弄,刘备也正好可以借这事而逃,连他也不用背负不守诺言,弃徐州之逃的骂名了。”陈登的脸上,并没有太高兴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再对糜竺道:“做戏做全套,走吧,我们也去准备准备。”
“等等,那……那我嫂子呢?”关羽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并没有反对陈登与糜竺这样的做法,不过,还有刘备的妻子,关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的。
“嫂子?”陈登却不屑的撇了一下嘴道:“你视为嫂子,刘备却没有将他的妻子当是妻子啊。他这个妻子,也只是利益姻亲,对于刘备来说,可有可无,她的娘家,不是在徐州么?最近还他娘家人还挺活跃的,以为从此可以辉煌腾达了。你就让她回她的娘家好了。”
“这个……”关羽为难的道:“这不太好吧?不管刘备对嫂子怎么看,可是,名义上,她毕竟是我义兄的夫人。何况,刘备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让关某照看,关某若离开徐州,不能照看着她的话,这……”
“这有何难?如果云长你真的不放心,担心日后对你的名声有损,那就去把你那嫂子一起带走好了。”陈登挥挥手,轻描谈写的解决了关羽的难题。
关羽闻言一想,觉得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便点点头道:“那好吧,我马上开始准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