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是那种心比天高,却没有半点实际的人。
有时候,说得容易,可是,当真要做实事的时候,恐怕还真的难做得成一件事。
当然,新汉军比袁军能战的也客观事实,但不管如何,袁谭还真的只是嘴皮轻轻,对于新汉军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只是一味的认为,自己是多么的有本事,只要自己一出马,就可以杀败刘易,扬名天下。
可是,现在给他泼了一盘又一盘的冷水。
经过逢纪详细的告诉他,新汉军是一支怎么样的军队,是如何的难缠之后,袁谭的心又慌了,喏喏的不敢再轻言出城作战。
最后,他唯有就完全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决定再不轻言斩杀刘易,急派快马前去将那数千数兵调回城来。
可是,他的行动,又慢了半拍,因为,申勇在他派人调那些军马回城的时候,挥军直接攻击那数千袁军精兵。
在一营骑兵及一营陌刀将士的攻击之下,几乎没花费什么的工夫,那数千袁兵就被杀散。最后能逃回渤海城的,也就只有两千余人。
刘易让申勇在燕山之下扎营,自己障陪着张夫人在山上道庙,尽最后的努力,再派人送信去给袁谭,请袁谭到燕山来一聚。
袁谭哪里还敢出城?根本就没有再回音。
第二天一早,刘易拥着一脸失望的张夫人下山,在申勇等军士的保护之下,回到了城北的大营。
军帐当中,刘易安慰着张夫人道:“夫人,莫要担心,我保证你可以和袁谭相见相认便是,不过,也请夫人要宽心一些,不管如何,你还为夫。”
张夫人却不知道要与刘易说什么了,她知道,如今两军交战,刘易能够为了她如此,这已经是相当厚恩了,如果换了是袁绍,他哪里会管得她的喜怒哀乐?
“夫君,人家晓得,如果不能与谭儿相认,那也是人家的命,何况……”张夫人有点无奈的样子道:“何况相认了又能如何?人家隐隐感到,现在的谭儿,与当年的谭儿已经不同了。他现在,居然学会了耍阴谋诡计了,说好了在燕山太君庙相会面,可是他却食言,反派了军马欲杀夫君,此不是大丈夫所为。呵呵,夫君,有时候,人家觉得,有时候还真的相见不如不见,或许这样,人家还会记得以前的美好,见了,怕会破坏那美好的记忆。”
“嗯……”刘易倒有点认同张夫人的这句话,如果袁谭真的变得功利,没有了儿时的童真纯朴,变得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话,那么还不如不见好过呢。见了,怕也只会让张夫人更加伤心。
本来,刘易还想让张夫人与袁谭母子相认,看看袁谭对张夫人是否还如他儿时那般遵从母亲的命令,然后劝服袁谭投降,兵不血刃的夺得渤海。但现在,刘易知道,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了。
刘易安慰了一会张夫人,便到了前线。
新汉军轮翻上阵,从昨夜到现在,不停的用投石机攻击渤海城,现在天色大亮了,可以看得见,城北城墙,已经被新汉军的投石机轰击得满目苍穹,坑坑洼洼,城墙前面,铺了一层石弹破碎的石块。
而城头上,看不见一个袁军士兵的身影,他们全都不敢冒头,生怕会被新汉军的投石机击中。
城头上的袁军旗帜,大多都被击断了旗杆,东歪西倒的,没有了点生气。又可见,东一滩西一滩血迹。
“主公,你回来了?如今渤海城里的袁军,恐怕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是否要派军推进,看看可否趁机夺下城池。”
戏志才睡眼朦胧似的,伸着懒腰来到了刘易的身后。
嗯,在投石机轰鸣声响之下,戏志才居然还睡得如此安心,现在才醒来,刘易还真的有点佩服他。
“我们不能再等了,我觉得,我们的推进速度太慢了。”刘易突然道:“从出兵到现在,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多月了。现在才堪堪夺得幽州。而且,在这幽州,我们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却每夺下一城,都要颇费心思。这与我们原来席卷天下的设想有点不符啊。”
的确,新汉军的攻击速度,的确是有点太慢了。并且,似乎并没有显出新汉军的威凌来。
想想攻击范阳,攻击任丘,都花费了刘易不少的时间,似乎袁军并不太惧怕新汉军,并不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
现在渤海城的守将,只是袁谭这个小子,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敢谋算自己?如果每攻击一座城,都遇到顽强的抵抗,那么整个大汉天下,会有多少城池?那么又何时何日才可收复整个大汉?
刘易道:“今天,我们就夺下渤海城,要让袁军知道,我们新汉军是势不可挡的。”
“哦?那、那袁谭的事?”戏志才知道刘易的那些事儿,知道刘易的风流性子,一般情况之下,都会以身边的女人为重的。如果现在当真的正式攻击,乱战当中,恐怕就难以保全那袁谭的性命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袁谭那小子,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人。”刘易摇摇头道:“我在想啊,我们的任重道远,有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渤海城太重要了,拿下渤海城之后,我们亦要考虑夺取青州的事了。现在,得要派人去泰山问问情况,看看可否策反臧霸,只有将整个泰山地区都控制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才能算真正控制得了青州。”
“嗯,主公说的对,我们不能见一步走一步。只要占了渤海,我们不仅可以兵逼袁绍,还可以出兵青州。”戏志才深以为然的道:“属下马上派人去联络廖化、裴元绍等将,看看他们是否有把握说服臧霸归顺我们新汉朝吧。不过,之前臧霸已经听从了曹操的调令,挥军攻击袁绍,要不然,曹操也不能集中兵力与袁绍在官渡大战。听说,臧霸的确为曹操牵制了不少袁军在济北、高唐一带地区,亦制止了袁谭意欲出兵徐州的行动。如果没有臧霸牵制住袁绍,曹操怕也不能那么的轻松。”
“嗯,那就先打听过再说了,现在,还是谈眼前攻城的事吧。”
“呵呵,主公,现在要夺下渤海城并不难,袁军已经被我们压制得有点麻木了,如今命我们的军马推进到弓箭的射程范围,利用弓箭压制城头的袁兵,让他们没有机会投发投石机,我们的人马就可以抢占城墙。不过,为免袁军败逃出渤海,戏某认为,我们要先派军马围城,嗯,人数不用太多,只是截住他们的城门,提防他们的军马逃走便可。”
“看来戏先生再有所准备,现在你是军中总管,所有军马你都可以调动,如何打,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只想看到,今天便夺下渤海城。”刘易懒得花脑筋了,将军中的大权全交给戏志才,让他全权处理攻击渤海城的事务。
原本还有点似醒未醒的戏志才,闻言精神一振,挺直腰杆,冲刘易躬身抱拳道:“主公请等着好消息便是了。属下一定会如主公所愿。”
戏志才说完,神采奕奕的转身,走向中军大帐。
不一会,戏志才便将军中的大将都叫到了。
他没有迟疑,马上下令道:“典韦将军!”
“末将在!”
“汝率第一军将士,速绕到城南,于城南城门前结阵,严防渤海城内的袁军会从城南逃窜。”
“领命!”典韦一脸高兴的应令。昨夜一战,典韦觉得还不畅快,他只是斩杀了数百那袁兵,便吓得那些袁兵不敢上前,他又不好离开青石道杀进袁兵当中,所以,他就只能与那些袁兵大眼瞪小眼,后来,申勇率银甲骑兵及陌刀营杀到,袁兵大败,也就没有他典韦的什么事了。
不过,他应令之后,却又突想到,戏志才如此安排,却等于不是让他为主攻,只是让他防袁兵逃跑罢了,如果袁兵不逃,他岂不是又不可杀敌?他点小郁闷,但是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许诸!”
“颜良!”
戏志才跟着又分别让许诸、颜良两将,分别率本部军马堵截城东、城西城门。
最后,让文丑为主将,主攻城北城门。公孙瓒坐镇中军,待攻下城门之后,由他亲率大军杀进城去,直取渤海城官衙,控制袁军的指挥中心。
文丑在汜水关镇守多年,一直都没怎么打过大仗了,可谓真的有点将他憋坏了,这次得到了主攻任务,他乐得见牙不见眼。
新汉军的攻城战,特别是像现在这般的攻坚战,已经有了一定的模式,只要命令下去,军士们便可以按部就班的行动。
当然,如果有什么的特殊情况,新汉军下面军将,都有自主决断的特权。是战是撤,他们都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而现在,新汉军攻城,却多了许多方式,特别是攻城器械,样样都不缺的。
战豉擂起,新汉军的投石机攻击得更急了。
一队队的新汉军将士,开始开出,云梯、勾索兵,撞车、楼兵车等等,全都从新汉军大营推出来。
城头上的袁兵,他们虽然躲了起来,可是还是一直都盯着新汉军的动静的,当新汉军一有所动之时,马上就有士兵赶紧去向袁谭报告情况。
袁谭一听新汉军大举出动,他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相对于城北城墙只能挨打却不能还击的情况,他更希望新汉军可以攻近城墙来。
现在,能够攻击到新汉军的,就唯有看到新汉军攻城,他们在城头上居高临下,给予新汉军惨重的打击。
他马上披甲,准备亲自到城头上去看看新汉军是如何被他的军马杀败的。
“报!少主,新汉军分别分兵到了我们城东、南、西面,请少主定夺!”
袁谭正要前往城北城墙,却又有亲兵急报。
“什么?刘易准备同时攻击我们城池四面么?”
“少主,我们的大军现在主要是集结在城北,别的城门,不能不防啊。”
一些军将一听到新汉军分兵到了另外几门,不禁也有点慌了。
要说新汉军兵临城下,却始终都没有围城,这让城内的袁军并不觉得有太大的压力,因为他们都觉得,新汉军没有围城,他们就算是不敌,亦可以从渤海城的另外的城门逃走。可是,现在听到新汉军围城的消息,他们就不自然的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慌什么?新汉军仓促之下围城,他们拿什么攻击城墙?他们主攻的,一定是我们城北城门,只要我们守好城北城门,渤海城便无恙,走!去看看新汉军是否当真的有三头六臂!”
袁谭还是少年心性,好胜心强。
昨夜新汉军的投石机让他失态失威,暗算刘易又不成功,反而损兵折将,损失了近两万军马。所以,他急于想板回一阵,只要他守住城北城墙,那就等于败了新汉军一阵,就可以出出一口恶气。
而且,在他的心里,认为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开始,那种只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他认为就算如此被新汉军打败了,也不见得新汉军有多厉害。所以,他要让新汉军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打算依靠着高高的城墙,给予新汉军大力的打击。
城北城头,尽管新汉军的投石机还继续轰击着,但是袁军的士兵,却不得不忙碌起来,他们得要赶紧上城头上镇守了,要不然,被新汉军推进近前的话,杀上了城头,他们就完了。
不过,新汉军的推进速度,要比他们想象的快了许多,新汉军只需要令旗一挥,各种兵种将士,便各安各职,飞快的推进。
刀盾兵在前,弓箭兵跟随其后。
从五、六百步的距离,推进到两、三百步,真的就只是眨眼间的工夫。
这个时间,不足以让城头上的袁兵做好守城的准备。
城头上架设好的投石机,不少已经被新汉军的投石机催毁,个别还可以用。现在新汉军推近前来,正是轮到城头上的投石机发威的时候。
但可惜,当袁兵正要清理一下城头的杂物,要开始装置石弹,向城下的新汉军投发石弹之时,却听到一声振聋发聩的嗡的一声巨响。
“放箭!”
城下的新汉军号令兵,高声大喊一声。
呜……
城墙之下,估计足足有三万的弓箭兵,几乎同一时间射出了第一轮弓箭。
齐齐放箭的声响,引得城头上忙碌着的袁兵,情不自禁的扭头望向城下。
只见,城下密密麻麻的新汉军军阵当中,突的飞起了一片黑压压的黑影。就似,一团乌云空然从地上升起,眨眼就升到了半空当中。
不,说是一团乌云不太准确,应该是说,一匹巨大无比的黑布,似被人一下子从地上拉了起来。
因为,新汉军的弓箭兵,他们经过了地狱式的训练之后,使得他们的弓箭射速非常之快,他们,射出一箭之后,并不需要等着第一支弓箭是否已经命中目标之后再发出第二箭。
现在的新汉军,可是一箭连着一箭射出去的,这样的箭雨大阵,还真的像是下雨一般,雨点不会停。
嗡!
飞到了半空的箭雨,有如铺天盖地的蝗虫,发出了一片呜鸣之声,又带着一种让人惊恐的力量,呼……,噼噼啪啪的一阵如雨点打地的声响,整段,足足有数里长的城北城头,几乎没有死角的完全被新汉军的箭雨所覆盖。
城头上,袁兵有些拿着盾堵在墙垛观察着城墙之外,有些则是拿着弓箭,甚至已经搭箭满圆,有些,则在拉着投石机的机臂,有些,则抱着石弹准备装载,有些,有跑动着传令,有些,在抬着擂木,有些,在一些铁锅边准生火烧油,嗯,烧油是用来向城下泼下去的,可以直接烫伤汤死攻城的新汉军士兵。
有时候,敌兵攻城的时候,城头上的弓箭、石块、擂木等物,可能攻击不到贴着城墙攀爬上来的敌兵,但是,如果往下泼油水及一些烧开的粪水什么的,就可以攻击得到。
可以,看似忙碌的城头,各施各职的城头,在新汉军的箭雨射来的时候,所有的景象,都似在这一刻定格。
他们,可能是忙于自己的职责,亦没有想到新汉军的弓箭会厉害至此,所以,城头上的袁兵,在这无穷无尽,如雨一般纷纷落下的箭雨面前,那些没能躲在死角的袁兵,几乎被新汉军的弓箭兵无差别的射杀在当场。
每一个露身出来的袁兵,他们的身上,都有如刺猥,插满了羽箭。
“啊啊……”
身中多箭,一时没能断气的袁兵,他们不敢相信,无比惊骇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夺命的弓矢,迸发出无比惊恐的最后一声惨叫。
袁谭,他正好赶到,才刚刚从女墙走上城头,他一脚都还没有踏出,新汉军的箭雨就射了上来。
要不是袁谭身旁的一个亲兵,他第一时间将袁谭扑倒,滚到了一道挡墙之下,恐怕袁谭也会如那些在城头上的袁兵一般,被新汉军的箭雨射出一个刺猥,连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一会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