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攻城士兵,都是一些疯子,一群带着对世间无比怨恨,恨不能将世界都毁灭的丧失了人性的怪物。
他们根本就似不知道什么叫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想要爬上城头来,将城头上的新汉军撕碎。
如果刘易在这里,也一样会感到头皮发麻,因为他们的情况,会让刘易记起那些黄巾力士的情况,以及,后世电影当中的那些丧尸。
当然了,这些奴隶兵,自然不是黄巾力士,也不是丧尸,只是一些已经被逼疯的人罢了。是一些被楼班从精神上摧毁了人格的奴隶。
高顺在上面观察得心里一沉,不得不让他估计若让这些怪物疯子似的乌桓攻城兵闯上城头上来,对自己军的冲击会有多大的问题。
以这些乌桓疯子兵不要命,根本就不在乎伤痛与死亡的情形来看,一旦让他们杀上城头,怕还真的会让他们打开一个缺口。到时候,这些疯子源源不断的扑上城头,就算自己再强,又能杀得了多少?何况,还有更多的乌桓士兵,也会杀上城头来。
早几天当中,乌桓人的正常攻城,都让他们杀上城头,如今,在乌桓人加大了兵力攻城,还派出了这么多疯子一般的攻城兵,恐怕早晚都会出现一些缺口让他们杀上城头上来啊。
嗯,攻城战当中,有时候,还真的很难做得到面面俱到,毕竟,两三里长的城墙,守城方的兵力,也不太好布置。一旦出现了缺口之后,在短时间之内,也难以调动士兵去夺回。
何况,乌桓军当中,一下子动用了数架楼兵车,每一架楼兵车上面,估计都会有两、三百士兵吧?一旦让楼兵车靠近城头,他们的弓箭就可以直接射上那一段城墙的新汉军士兵,然后,那两三百的乌桓将士,直接跳到城头上,如此缺口被有可能被他们打开。
还好,现在楼兵车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仅只是在箭程范围之内,还没有完全推近到城墙边沿。嗯,别小看了这两百步左右的箭程距离。要知道,楼兵车沉重高大,移动不易。其下面,要无数士兵来推动,并且也不能移动得太多,太快了,楼兵车便有可能会不稳,会倒塌下来。另外,对于楼兵车的推进,也很讲究地面的平整的,乌桓兵在推动楼兵车向城墙靠近的时候,还得要弄平整地面,一点一点的向城墙移近。
看楼兵车有如蜗牛一般的移动速度,没有小半个时辰,怕也休想移近得到城墙边来。
此刻,最让高顺感到顾虑的,还是那些不要命似的疯狂咆哮着猛攻城墙的乌桓疯子兵。
这些乌桓疯子兵,他们前赴后继,根本就不在乎死活。
城头上的仅剩守城物资消耗得很快,如果等完全消耗完守城物资之后,新汉军的士兵就只能与攀爬上来的那些疯子兵面对面的短兵相接了。
高顺打量着城墙之下,一大片疯子兵的情况。
咦?高顺忽然看到一个情况,那就是城下的这些疯狂的乌桓攻城兵,现在已经全都成了一窝蜂,一两万人一起全都靠近在城墙脚下,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向上面攀登。但是,早前乌桓兵所架设的云梯及挂在城头上的勾索是有限的,有一些云梯已经被新汉军推倒下去,不少挂勾绳索被城头上的新汉军砍断了之后,那些可攀上来的云梯及绳索就更显得更加少了。如此一来,许多疯狂的乌桓攻城兵,他们在没有云梯可供他们登城,没有绳索可让他们攀登而上的情况之下,他们居然在城墙之下疯狂的喊着拍打着城墙,个别的,拳打脚踢,甚至还张嘴去咬。
这……高顺真的看傻了,丫的,下面的那些乌桓攻城兵都是傻子么?就凭他们拍打就可以拍倒城墙?还张嘴去咬……
高顺看得要晕了,嗯,等等……高顺定睛一看,又发现了一个情况,就是那些似乎不是那些疯子兵列序的乌桓士兵,他们在攻城的时候,若是不小心冲进了那些衣衫褴褛的攻城兵人群当中,居然也会遭受到攻击,会被那些乞丐似的乌桓攻城兵刹那砍翻在地,眨眼就被人潮淹没。
这些疯狂的乌桓攻城兵,难道真的是疯子?居然敌我不分?但凡是落入他们人群当中的,非他们同类的,都会被杀死?
高顺又将目光放远了一些,他发现,果真如此,那些乌桓士兵,似乎都离那些疯子兵有一段距离。并且现在,似乎更是停止了继续向前攻击,似是在等着这些疯子兵杀上城头来他们再攻过来?嗯,还有,远处的乌桓弓箭兵,射过来的弓矢也零落了许多,似乎是为了避免误杀了城墙脚下的那些疯子兵。
再远处,依然还有乌桓的骑兵在压阵,但是,却在更远的两三里之外。
这样守下去不是办法……
高顺拧着眉头察看了一下城外的情况,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高顺估计,这样下去,这个疯狂的乌桓攻城兵,怕早晚都会被他们攻杀上城头来。而一旦让他们攻杀上城头,自己的军士,恐怕真的会被这些疯子兵的狂疯劲儿弄得伤亡惨重。还有一个问题,在城头上,因为其固定的不大的空间的关系,高顺不好发挥出自己军的阵战优势。在有如走廊一般的城头上,陌阵营的阵势根本就摆不出来。
现在,城下,只是这两万来乌桓疯子兵在登城攻城,其余的乌桓士兵,虽然也有数万在严阵以待,随时会杀来,可现在的确离城下相隔了一个箭程多的距离,让城下的疯子兵有点脱节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突然开城率一军杀出去,让骑兵先冲击那些乌桓的攻骑步兵,然后再用陷阵营的将士,绞杀城下的那些疯子兵?
嗯,高顺觉得,不管如何,还真的不能让那些疯子兵杀上城头来,要不然,将会给自己的守城军造成很大的损失。
也还好,乌桓的骑兵,在他们的军阵之后,离城墙还有一点距离,不至于一开城门,乌桓的骑兵就会冲杀到,这样,敢给了高顺一点时间,出城布阵的时间。
高顺把全盘计划都细细的琢磨了一遍,觉得如此应该是可行的。
心里既然已经有了计划,高顺马上把一众主要的新汉军军将叫来,与他们说了自己的计划。高顺令郭建留在城头上看着,负责守城,他亲自率军进城,解决城墙下的那些疯子兵。
郭建没有什么的意见,但希望由他率军出城,而让高顺留下,但是高顺直接命令郭建负责守城事儿,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令留下。
现在,乌桓疯子兵越攻越急,简直就是不计伤亡的疯狂往城头上扑,或者,那些疯子,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排着队的往城头攀,高顺也不知道城头的守兵还能顶住多久,已经派了一批轮值的士兵补上去了,如果不抓紧士兵打退这一轮攻击,那么唯恐守不到天黑,城就有可能被攻破。
所以,高顺直接赶到了留下来作预备军的军营当中。
这一军,满编制的一军,当中一万人为精锐的陷阵营将士,高顺特意从各军当中抽调出来的,在城头上守城,一般的长枪兵就可以守住,用不着这些精锐的陷阱营将士。另外的一万五千余新汉军,则是骑兵。
高顺沉着脸,对集结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将士们喝道:“兄弟们,这段时间,你们估计也憋得受不了吧?自从我们从代郡长城出关,遭受到乌桓骑兵的突袭,高某相信,兄弟们的心里都憋着一肚子气,尤其是近段时间,乌桓大军在城外攻城,你们却只能在这里待着,不能参战,相信你们都等不及了吧?”
“高顺将军!我们全军将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有出战任务?请下令吧!”
一众军将,争着喊道,他们都生怕落后,都想让高顺点将点到他们出战。
“现在,有这样的一个情况。”高顺压压手,让军将们先安静下来,说道:“那些乌桓人,突然出动了一支两万多人的攻城军,这些攻城军,衣衫褴褛,一个个状若疯子,人人都不要命,他们受伤或身残,居然都不会呼痛,依然还会拼命的向我们发起进攻。据高某观察,怀疑这些乌桓士兵,真的是疯子,他们见人就杀,连他们乌桓的一般士兵也会杀了。我们的城头守城物资,已经差不多消耗。所谓久守必失,按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估计很快就会让他们登上我们城头。如果当真的如此,以那些疯狂的乌桓疯子兵的凶残程度,还真的会带给我们新汉军极大的危害。如此,高某决定,我们突然杀出城,利用我们陷阵营的阵势,对在我们城墙之下的乌桓疯子兵进行绞杀。”
“高顺将军,你就下令吧,莫说让我们出城作战了,就算是让我们冲击乌桓大营,我等也无所畏惧!”
“好!”高顺喝道:“乌桓军当中,他们与攻到我们城下来的乌桓疯子兵有点脱节,如果我们动作较快,突然杀出城去的话,他们未必能反应过来。所以,高某决定,我们这军的一万五千骑军,你们第一时间冲出城,不要管城墙之下的那些乌桓疯子兵,你们可直接冲向那些攻城的乌桓步军,他们约有数万人,但我想,凭你们骑兵的冲势,应该可以冲乱他们的阵势。嗯,你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给我摧毁了他们的楼兵车。摧残了他们的楼兵兵之后,再看情况冲杀,注意他们的乌桓骑军,万莫让他们的骑军把你们给包了饺子。”
“高将军,我等知道怎么做!”骑兵的统将,兴奋的应声道。
“嗯,余下的一万陷阵营将士,你们跟着骑军出城,出城之后,你们马上给我结成陷阵大阵,直接沿城墙绞杀那些疯子兵。”高顺说到这里,神色非常严厉的道:“据高某观察,那些乌桓疯子兵,恐怕就只有本能的毁灭性,他们应该不会闪躲不会格挡,但是,你们千万要小心,万莫不可让他们杀近到你们的近前,否则,他们就会疯狂的扑上来。所以,给你们的要求,一路绞杀过去,不要让他们有机会与你们短兵交战的机会,否则,受害的必定是你们自己。当然了,我会亲自与你们一起绞杀那些乌桓疯子兵。”
“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
将士们轰然应喏。
在这些新汉军将士当中,高顺在他们的心目中有着很大的威望。高顺的命令,没有人敢掉以轻心。这当中,他们大多都没有亲眼见到高顺所说的那些乌桓疯子兵的状况,但既然高顺都如此严厉的叮嘱,他们就一定会按高顺所说的去做。
“记住!这一次出击,没有心慈手软的说法,我需要的,是全部杀死,绝对不能因为看到敌人的惨况而心软,容不得半点的迟疑!”高顺记起,那些骨瘦如柴的疯子兵当中,有些还是汉人,其实,高顺的心里,也隐隐约约猜到,那些衣衫褴褛的疯子兵,极有可能就是被乌桓人捉去经过了许多非人折磨的奴隶兵。所以,高顺不得不认真的提醒下面的将士道:“哪怕当中,有汉人,你们也不能犹豫,给我一路绞杀过去,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些疯子给我全杀光。记住,你们的时间不会有太多,因为不远处,有异族人的骑军,绞杀了疯子兵之后,你们就得要撤回城内。”
“明白!”
“好!先到城东城门,准备好了,马上就出城!”
高顺没有再多说,马上下令,让这支军马开动。
陷阵营的将士,他们不会害怕步兵与骑军。主要不让敌军的弓箭兵远程威胁就好。所以,高顺让骑兵先冲击乌桓的步军,就是为了冲散他们的军阵,冲击乌桓步军当中的那些弓箭兵。如此,让陷阵营的将士不再有威胁,可安心绞杀那些乌桓疯子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