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看!是我们的新汉军!”
“撤了,围城的乌桓大军撤了!”
“我们胜了,我们胜利啦!”
……
天镇城城头上,看到了城南方向开来的新汉军援军,以及如潮水一般退去的乌桓大军,无不大声欢呼,齐声呐喊。刹时,消息传遍了全城,城内的汉异百姓,都欢天喜地的高呼起来。
二十多天的围城攻城,的确让天镇城内的军民都感到压抑紧迫,无论是谁,都绷紧了神经,都在担心万一城破之后的命运。这种危机感,从一开始,就压在天镇城内军民的心头,让他们从不敢有一刻的放松。
如今,新汉军援军来到了,乌桓大军也撤了,城内的军民,都不禁尽情的释放压在他们心头的压抑,哭的笑的,混作一团。
说起来,隶属于新汉朝统治而被围攻的城池,这天镇并非是第一次。离天镇不远的朔方城,当年曾被匈奴大军围攻并夺了去,后来还有大泽坡基地曾被袁绍的大军围攻,还有宛城,都曾被刘表的大军兵临城下僵持许久。
但是,当年的朔方城,并不完全算是在新汉朝的统治之下,而大泽坡基地,却早早就做好了提防,此基地从一开始建立,就是打着被敌人围攻的准备。而宛城,并不算真正的被围城。这一次天镇的被围,才能算是新汉朝成立之后真正意义上孤城被围,完全没有准备的突然被围攻。
所以,对于天镇城内的汉异百姓,他们的心里,一开始都是相当的恐慌的,尤其是那些归顺了新汉朝的异族人。因为他们更加清楚乌桓人的恶劣,假若天镇被乌桓大军攻下来,那么,他们绝对是家破人亡,难犬不留。还好,新汉朝官府努力稳定了他们的人心,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家园,他们这些异族人也与汉人的百姓一起,同心协力,为了守住天镇,他们都拼了。
但是,乌桓大军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对于是否能够守住天镇,真的没有太大的信心。说真的,如果没有新汉军的在开真支持,而乌桓大军又接受他们投降的话,他们恐怕早就投降了。暂时来说,这些归顺新汉朝的异族人,虽然在新汉朝的官府治理之下,他们似乎获得了更多更好的生存物资及环境,但他们毕竟都是异族人。关键时刻,还是不怎么靠得住的。这个,也是高顺为何一到天镇,就要严格制制天镇的主要原因,也是为何要留下一支军马在城内坐镇,作为预备军的主要原因。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煞出头了。怎么不到城内的军马欢呼雀跃?
当然,此际,城外的军马,还依然在战斗着。
高顺与莫山,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次出城袭击乌桓攻城军,绝对不会太过轻易。毕竟,乌桓大军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这一军人马杀出城,极有可能会被乌桓的大军围杀,极有可能回不了城。
但是,形势也实在是有点严重,如果等着让那些乌桓奴隶兵杀上城头,那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在城头上,新汉军根本就难在布阵绞杀那些奴隶兵。高顺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冒险出城,把乌桓奴隶兵灭了才是正理。而要灭了乌桓奴隶兵,必然就得要先冲乱乌桓部族的攻城大军,让那些在后压阵的乌桓步军难以对出城绞杀乌桓奴隶兵的陷阵营将士形成威胁。否则,陷阵营将士,就难以对那两万多的乌桓奴隶兵进行绞杀。
而如此一来,让莫山率一万多新汉军骑军冲杀乌桓攻城步军大阵,这一万多新汉军骑兵,也是要冒着全军覆灭的风险的。因为他们这一万多骑军,不但要面对数万的乌桓步军,还有乌桓的骑兵大军。
因此,不管是高顺或是莫山,他们的心里都不轻松,尤其是高顺,他更担心自己出城的军马最终被围困在城外,如果真的导致出城攻袭乌桓攻城军的这支军马全军覆灭的话,对于他高顺甚至对于新汉军,对天镇来说,都是一个噩耗。
幸好,突然杀了乌桓大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万陷阵营将士总算是按计划结成了对乌桓奴隶兵的绞杀大阵,让那些乌桓奴隶兵就算是再疯狂,也难以对陷阵营的将士形成威胁。而那些在箭程之外的乌桓步军大阵,亦被莫山率军打乱了他们的阵形,让那些乌桓大军一时半刻,没能对高顺的这些陷阵营将士形成什么的威胁。
那么,唯一剩下让高顺感到担心的,就是更远处的乌桓骑军了。假如那些乌桓骑兵大军冲杀过来,对于正在绞杀乌桓奴隶兵的陷阵营将士来说,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会立马就让陷阵营将士陷入一个苦战之局。
当乌桓骑兵发生骚动的时候,高顺的心真的一下子沉到谷底,还以为乌桓骑兵就会冲杀过来了呢。
但让高顺感到意外的是,乌桓骑兵之所以骚动,是因为有了新汉军援军的到来。跟着的情况,也让高顺打心底里产生一种愉悦感,楼班的乌桓大军,居然就如此撤退了。
嗯,楼班的乌桓大军,真的撤得很彻底,很决断。他们居然不理会被陷阵营绞杀的那些奴隶兵了,也不管正在被莫山率骑军冲杀的那数万攻城步军了。说走便走,走得干脆。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给我杀!”高顺看到了远远驰来的新汉军骑军,高顺身心一轻,对左右的将士大声喝道。
“杀!杀啊,我们的援军来了,干死他娘的!”
将士们也看到了援军到来,顿时也士气大振,更加用命的击杀那些同样是不死命的扑上来的乌桓奴隶兵。
战斗顿时进入了一个更加疯狂的白热化皆段。那些乌桓奴隶兵也真的不知道是真疯了还是怎么样,那些乌桓的军马明明是飞快的退走了,可是,他们依然还是那么的疯狂,依然是咆哮着要冲上来与新汉军拼命。尤其可笑的是,明明这些乌桓奴隶兵后面压阵的乌桓攻城步军,要不是在被莫山的骑军追杀着,就是已经撤得远远了。可是,这些乌桓奴隶兵,却依然还在拼命的踩着云梯,拼命的往上爬。似乎,在他们的眼内,就只有彻底的疯魔,只有毁灭的疯狂。
新汉军陷阵营将士,虽然很凌厉,绞杀能力很强,看上去,能一排排一片片的将那些疯狂的乌桓奴隶兵刺杀在地,就有如是碾压机一般,割麦子一样。但实际上,两万多乌桓奴隶兵,也不是说要杀就能一下子杀完的。
哪怕他们站着不动,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全杀得了的。何况,那些都是疯子?
实际上,依然还是有不少陷阵营的将士,被他们这种似要抱着一起死的乌桓奴隶兵杀到他们的身前,被他们所伤所杀。有时候,真的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死命的。也不说谁怕谁了,谁碰着那种根本不知道死是何物的怪物,都会有点心寒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伤及。
不过,总体上,还是让陷阵营将士控制着,并没让那些疯狂的乌桓奴隶兵对陷阵营将士形成太大的伤害。
“高顺兄弟!”
一支新汉军骑军从远处驰来,当先一员大将,一边挥着长刀,一边大叫声嚷。
高顺一扭头,首先看到了这支骑军的战旗将旗,大汉龙旗,以及,黑底白字的瓶将旗,看到了那个大大的许字。
“是许诸将军?许大哥?”高顺愤力将一个叫喊着向他杀来的乌桓奴隶兵一枪刺倒,再侧身避过这个乌桓奴隶兵死也要一刀砍来的刀锋,然后才跳出战团,向来将挥手。
“高顺兄弟!哈哈,太好了,俺老褚来得及时吧?娘的,楼班跑了,不跟你多说了,咱先去追杀那小子。”许褚也看到了挥手的高顺,知道高顺没事,不禁大笑起来。
“许大哥,别去追了,楼班那小子,诡计多端,他的军马还有不少,何况,现在也快天黑了,他们估计要往北面的山林里逃,我军现在追上去也难以灭了他们。不必要冒险追击了。”高顺叫停道。
“嗯……好,那就不追了,不过,这些是什么的士兵?怎么一个个都像是乞丐似的?”许褚舔舔嘴唇,道:“要不,我先为你解决了这些家伙,然后咱们再进城好好相聚?”
“别。许大哥你有所不知道,这些便是传说中的乌桓奴隶兵,凶残着很呢,你们骑军不好冲杀,还是让我等解决了,请许大哥在外压阵,万莫让这些疯子给逃了。”
“奴隶兵?疯子?”许诸终于驰近高顺不远处,饶有兴趣的问。
“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反正,他们应该说都是一些已经被折磨得已经没有了生存意义的奴隶吧。只有本能的毁灭。”
“哦?待我抓一个来问问看,他们倒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呃,许大哥……”
“哎呀,杀!”
许诸说干便干,直接跳下马,冲进了一群张牙舞爪扑过来的奴隶兵当中。
许褚杀敌自然是不会手软,他的凶狠程度,也不会逊色于典韦。
他一刀下去,噗噗噗的几声,直接将数个乌桓奴隶兵一刀两段,几个头颅,直接飞上到了半空。
但是,却让许诸也一愣的是,那些奴隶兵,并没有因为他的凶狠而害怕,反而是叫得更大声,更加疯狂的扑向许诸。尤其是,那些被他一刀砍去头颅的乌桓奴隶兵,就算是没了头,居然也凭其肢体本能的,向许诸砍出最后一刀。
“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一个个衣不蔽体,一个个骨瘦如柴,似被风一吹就倒的家伙,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真的不怕死?”许诸身临其中,他才明白这些所谓的奴隶兵的可怕之处。
“许大哥,你要小心,这些奴隶兵,身心都麻木了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再管什么人,也不会知道害怕,甚至都不会觉得痛。千万莫要让他们近身了。”高顺也加入了战团,一边叮嘱许诸要小心。
“是吗?”许褚自然是不惧,他直接挥砍出数道杀气,直接将十数个奴隶兵击杀,特意留下了其中的一人。
“你给我过来!”
许褚有如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手便将一个乌桓奴隶兵抓了过来。并直接抓着他,一个纵身,跃起了战阵。
“嗷!”
这个奴隶兵,虽然被许褚一脚跳掉了他手上的兵器,可是,他依然还是红着眼,无比怨恨的盯着许褚,手脚乱蹬,挣扎着,意欲抓咬许褚。
“哟呵,小子,给我安静!”许褚将他一掷在地,喝道。
可是,这个奴隶兵,根本就不管许褚的喝叫,依然是疯狂的如狼的嗷叫着,一落地,便直接扑向许褚。
“尔敢!”许褚一个侧身避开这个奴隶兵的一扑,然后再一脚踏在这人的背后,将他死死的踏在地上。
“回答我的问题!”许褚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你样子,应该是汉人吧?哪里的人士?”
“嗷啊……杀!杀!我要你死!死!死……”
“啊哈,还以为你们真的是疯子呢,还懂得说话啊。没听到本将军的问话?说!你叫什么?哪里的人!”许褚见被自己捉住,只懂嗷嗷叫的家伙终于说了话,不禁一乐,继续喝问。
“啊!死死死!”
“你给我死!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奴隶兵的双眼,依然赤红,神色更加的疯狂,哪怕是被许褚一脚踩着,但他还是疯狂的拍打着地面,想要奋力扑起,狠不能咬死许褚似的。
“嗯?还真的疯了?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会事?”许褚也被这个奴隶兵弄得来了火气,长刀一指,刀刃架在这个奴隶兵的脖子上。
“啊啊,死死死!”
这个奴隶兵,他根本就无视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依然的挣扎着,在挣扎之下,他的脖子,碰到了刀锋,把他的脖颈都探出了一道道的伤痕,可是,他根本就似不觉着痛,也不觉得恐惧,依然是无比怨恨的冲许褚咆哮。
卟!
一杆长枪,直接接在这个奴隶兵的身上。
“许大哥,不用问了,没用的,这些人,已经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了想活的念头。具体的,待会咱们再说,待你知道了,你们就会知道。其实,在我们眼前的这些疯狂的奴隶兵,他们更希望的,是我们杀了他们,他们现在,只有死,才可以真正的得到解脱。要不然,活着一刻,就是对他们折磨一刻。
高顺刺死了这个奴隶兵后,上前拍了拍高顺的肩膀。
的确,死,对于这些奴隶兵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现实上,在他们的潜意识当中,的确就是只有死一个念头。只是,他们能够还活着,是他们连怎么去死都不知道。真正还有一点理智的奴隶,也早已经自绝身亡了。
“给我杀!全杀了,一个不留!”高顺大声喝道。
“杀!”
……
夜色降临,天镇终于安静了下来。
两万多疯狂攻城的乌桓奴隶兵,总算是被陷阵营将士斩杀始尽,他们那污垢的尸体,堆满了城墙边。
血水漫流,慢慢凝结,发出阵阵难闻血腥味。
许褚率了二十万骑军赶来,大军在骑军扎营。
天镇的将士,动员城内的百姓,连夜点起火把,打扫战场。
高顺把许褚请到了城头城楼,让人烤了肉,温了酒。
对于许褚及时率援军来到,高顺是打心里感激的,要不是许褚及时杀到,那么这一场仗的结果还真的很难预料。当然,对于楼班能够当机立断,及时的撤军,也让高顺感到有点隐忧,因为由此也可看得出,楼班这个人,似乎并非是有勇无谋之辈,起码,能够激流勇退,从这一点上来看,新汉军要灭了他们乌桓族,还得要花费点功夫。
另外,许褚之所以听从高顺之劝,没有挥军追击退走的楼班乌桓军,实在也是许褚也知道,自己的骑兵大军,从崖门关一路赶来,在路上基本就没有休息,赶到这天镇城外,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不宜马上再展开战斗。能够吓退楼班的大军,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才没有下令,让军马追击。
“许大哥,这杯酒,是代我们天镇军民,向你致敬的,若非你们来得及时,今天高某怕就要陷入一个苦战死战之局了。”高顺为许褚倒了一杯酒,举杯相敬道。
“哈哈,高顺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新汉军,还分你我么?说真的,许某这次率军来援,可是擅自作主,还没有经主公同意呢。若主公来到了天镇,你得要给我好好说道说道就是了。”
“哦?主公?”高顺愕然道:“你是说主公也会来?”
“对,这次,本是主公亲征的,只是,主公有事耽误了行程,便由许某率军先行一步。到了崖门关,咱也实在是等不及了,再挥军前来的。”
“原来如此……”高顺默默点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