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没有隐瞒自己在成都所了解到的一切,全数告诉了张飞,并且,告诉张飞,此际,刘备已经率益州大军及蛮族大军杀来,准备夺回巴东,将新汉军赶回荆州。
告诉了张飞这些事后,张飞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神色无比复杂的沉默状态当中。
刘易见状,拍了拍张飞的肩头,道:“三哥,别想太多,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便可,想想,当初我们一起从桃园发誓,从桃园出来,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我们是否还在为了我们的曾经理想而奋斗?是否已经背弃了我们的初衷?我们自问,我们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对不起身边兄弟?有没有对不起天下人?若没有,那么,我们又何必为了当中的某些人某些事而耿耿于怀呢?反正,我刘易,就只做对的事,无愧于心的事,别的,顺其自然吧。”
“二哥他还不知道吧?”张飞忽然开声道。
“应该还不知道,我打算先回洞庭湖,然后去一趟襄阳,跟关二哥见见面,告诉他刘备的事。”刘易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张飞。
“要不……还是不用告诉二哥了,我老黑前去,杀了他?免得让二哥为难伤怀。”张飞用带着点疑问的语气道。
“可别,这事不急,再说了,他现在手掌益州军马,还有蛮族大军,你杀不了他。另外……我还不知道你?你当真能下得了手?我看,还不如说破他的身份,请他回洛阳为好……新汉朝百废待兴,需要更多的人才,他可以在朝廷为官。”刘易想了想,对张飞道。
“刘易兄弟,你也别在试探咱老黑了。”张飞却站到了刘易的面前来,望着刘易道:“别看咱老黑粗野,可是心里明白着呢。没有在的时候,咱们兄弟相称没关系,可是在外人面前,你便是我张飞的主公。说实在的,你当真叫咱现在下手杀了他,咱怕真的下不了手。可是,咱的心里,有一杆称,知道谁是谁非,能明白这个是非道理。”
张飞似乎想通了点什么,一脸坦荡的道:“说实话,我倒希望,他就那样死了,如此,最起码的,他还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当然了,他能活过来,前来找咱们兄弟,跟咱们一起为了大汉振兴而努力,那么,我张飞视他依然为大哥,敬重他。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跟那些异族人搞到了一起去。想想之前,他居然窜摄了两百多万的异族大军意图对我们大汉进行入侵,这个是什么的行为?这是背叛了我们祖宗,背负了我们身上所流的血脉的事。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哥了,已经不配为我张飞的大哥!一个数典忘宗的人,我……我老黑现在狠不得就亲手宰了他!”
张飞说着,有点激动起来。
实际上,刘易看得出,张飞的心里,依然还是对刘备有几分旧情的。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哪怕自己曾经的兄弟做了一些对不起他们的事,他们的心里,都还会有几分旧情份在。除非当真的是杀人父母不共戴天的直接的仇恨。可是,说到底,直至现在,关羽、张飞与刘备,也只是一种理念上,意识上的分岐,并没有直接的仇恨。因此,刘易知道,知道了刘备没死,张飞的心里,其情感一定会非常复杂,所以,哪怕是情绪有点失控,这些都是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当然,有一点,张飞的确是很难接受,就是刘备居然会游说,联合异族人入侵大汉的事。这个,可是民族大义,大是大非的问题了。正因为如此,张飞的心里,真的很难再接受刘备这个大哥。所以,当刘易说或者可以让刘备到洛阳为朝官的事,张飞明白,这样刘易在给他一个台阶下,并且,点明只有如此,他们兄弟方有可能在一起。
这个,也表达了刘易坦荡宽广的心胸,也向张飞表明了,为了大家兄弟,刘易可以容忍得了刘备所犯下的过错。
但问题是,就算刘易可以容忍,他张飞也容忍不了,他也相信,关羽也容忍不了。
一个不再是一心为公,不再是为了振兴大汉,已经变得阴险,自私自利,不顾大汉百姓疾苦的人,他有什么的资格进入新汉朝的朝堂?所以,张飞有点感激刘易如此,但是,这个提议,他张飞自己都不难够接受。
“好了,三哥,你也别激动,反正,我把这事告诉你,是让你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的战斗,你可能便要面对他了。”刘易将张飞拉得坐了下来,对他道:“嗯,那个,我也是为你选择一下。”
“选择?这事,我还有选择什么?你是说……”张飞瞪了一眼刘易。
“不是,别误会,我不是说让你选择我或者选择他的事。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当真的不愿意面对他,那么我可以换一个将军来替换你,可以把黄忠老哥或黄叙那小子调来。勉得你跟他碰面了尴尬,还有,如果你对他还念着旧情,不希望他一头黑走到底。那么,或者你可私下去见见他,劝一下他。”刘易摇头道:“现在西方佛教不是有传到我们大汉来了么?有一句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他能够醒悟,能够放下私心,我想,咱们兄弟,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好好的相处下去的。起码,咱们也可以像以前那样,为了同一个理念而奋斗。”
刘易说着,再按一按张飞那宽厚的肩膀,接着道:“别着急,听我说完。因为,毕竟,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带给了我们一定的麻烦,可是到底还没有对我们大汉造成什么不可化解的祸害。所以,我倒是觉得,这些也并非不是不可原谅的。还有就是,他并没有公开身份,知道这当中的秘密的人并不多,如果他愿意回头,那么,对他的声名,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我亦会将这些事,永远的藏在心底。所以,我觉得,如果你不愿意被替换,选择在此面对他的话,我想,你应该跟他见一见面,好好的谈谈。”
“这个……”张飞黑脸涨红到有点发黑,用力的拍了拍压在他肩上的刘易的手,有点感动的点头道:“唉,或许吧,刘易兄弟,我老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了,你这个情份,我老黑会记在这里。”
张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哈哈,咱们是兄弟,虽然不是像你和二哥跟他那样,拜天地结义,可我们也一起盟过誓的啊。现在,兄弟我,勉强的说,的确是混出了一个人样,也委屈你跟关二哥为我刘易打天下。可是,咱们谁跟谁呢?我可是认真的,如果你们心里放不下他,那么不管你们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兄弟,亲兄弟!”
“好好好……”张飞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半晌又问:“那个,这一仗,打算怎么打?”
“这我可不管了,我打算明天便沿江回江陵,或许,先去见见关二哥,跟他把事先说了吧。至于怎么打,你自己拿主意,我可不会给你意见。”刘易摇头道。
“什么?你明天就走?不不,这可不行,你可不能留下咱老黑一个人去面对啊。”张飞嘟噜着道:“你、你这样也太不仗义了吧?”
“傻话!我刘易就是不想再跟他见面,因为我跟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也说不到一起来。你应该也知道,他应该对我有极深的介蒂的,有我在,你跟他更加不好说话。再说了,如果我能劝说得了他,我在成都不就跟他谈了么?哪用得到现在跟你说他的事?直接劝服他归顺我们新汉朝,如此,你们兄弟见面岂不是更好?”刘易决然的道:“就这样吧,或许,我让关二哥也来一趟,这也用不了多久。”
“不是,主公,我是说,这次益州军及蛮族军来热汹汹,其全军杀到,兵力于我军多出数倍,你不在此压阵,我们担心……”
“担心什么?你不是还有严颜将军、黄祖、龙歌等将军助你么?还有张家的兄弟等等,有文有武,你还怕啥?”刘易打断张飞的话道:“实话跟你说吧,益州我不指望三哥你为我们收复了,我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事如果做好了,那就可以确保我们大汉所有的人都不会饿肚子。还有,一些可以飞速推进我们大汉发展的物资,也要去弄回来。打仗,收复大汉固然重要,可是,统一了大汉之后的大治,更加重要。现在,我们就得要未雨绸缪,为我们大汉的兴盛做好准备。”
“啊?这样啊?那、那好吧,明天我送你们。”
“不用,你还是去跟一众将军商议一下如何迎敌吧。明天一早我便要离开了,对了,那五千将士,留下来给你吧,还有刘巴先生,用兵计策方面,多向他请教。”刘易决定将战事全交由张飞去自己做决定。
回到了安排给自己的住处,刘易发现素心与祝融夫人跟阴晓、元清、黄舞蝶她们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刘易想加入去跟她们培养下感情都被她们赶了出来。她们说女人的事,男人别瞎掺和。
看到她们亲如姐妹的样子,刘易的心里反而有点高兴,尤其是,刘易发现,素心似乎的确开怀了许多,不似是早前那般,总是心事重重,清高难近的样子了。
刘易知道,自己向他们表露了身份的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起码,可以让她们都知道,有了自己就等于是有了强大的新汉朝做她们的后盾,所以,她们什么都不用再担心了。
如素心,她之所以要担忧的,只是益州方面,大都督方面会如对待玉家的那般对付她林家。但有了刘易做靠山,只需要新汉军一杀入益州,其林家就不会再有遭受到迫害的危险。所以,她又怎么会不开怀?
当然,现在其林家还在益州方面的控制之下,但是,就目前来说,一时半刻,其家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大不了,在新汉军还没有杀进益州之前,尽可能的配合一下益州官府,不让大都督抓到把柄对付其林家就可以了。因此,素心现在,应该说是她近些年来,觉得最为轻松的时候。
至于祝融夫人,刘易是知道,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拿下她只是早晚的事,况且,看情况,她的芳心,已经是默许了与自己的事儿。只不过,她还嘴硬,不太想承认自己多年来的坚持白费,到头来,自己还是要承受这个她以前极其讨厌的命运状况罢了。
刘易知道,这当中,需要有一个过程,等祝融夫人完全想通了,放开了,那么,刘易与她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既然她们相谈颇欢,刘易就唯有独守闺房了。
天亮后,刘易仅只是带三百亲兵,与她们几女一起离开了巴东。
刘易真正的见识了什么叫做千里江陵一日还了。真真的就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便一路到了江陵。
刘易打算让几女先留在江陵,他连夜到襄阳去的。但伊藉恰好在江陵,他亲来接待了刘易,得知刘易想去见关羽的时候,他告知关羽明天会到江陵来巡察。
跟伊藉一谈才知道,所谓的巡察,是关羽打算将荆州各地的军马不着痕迹的调集起来,然后支援魏延向汉中进攻。听伊藉说了才知道,不是关羽没有行动,而是汉中张鲁同样如益州刘璋一般,集结了大军,守住了一些进入汉中的关隘,魏延久攻不下,折损了兵将之后,向关羽求援。
然而,荆州等于与曹操的势力隔江而治,近段时间,曹操似乎在沿江对面增派了不少军马,并且不停的在修筑工事,摆出一个对荆州防守的态势。
如此,关羽有点担心曹操会突然发兵渡江杀来,所以,他不敢一下子抽调太多的荆州军,只有借巡察之名,从各地暗暗的抽调一些军马前往汉中。
实际上,近段时间,各地官府都有报告,说发现了不少曹军方面的奸细,潜进了荆州地区来搞破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