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徐州陶谦的一众老臣,现在还在徐州为官的,真的很少了,凤毛麟角的存在。
除了大部份战死之外,还剩下来的,现在却都归于新汉朝,如曹豹、糜竺、糜芳、孙乾、陈圭、臧霸等等。留下在徐州的,就只有陈登一人了。而陈登之所以还留在徐州,主要是因为他老父陈圭早早就到了新汉朝洛阳,他陈家的资产也早转移到了洛阳。又因为他与新汉朝的关系并没有暴露,所以,他就一直都留在徐州,等待新汉军有朝一日夺取徐州的时候,他可以作为内应。
硕果仅存留在徐州的早期谋士陈登,在徐州却是当仁不让的最有声望名气的谋臣了。在曹操夺取了徐州之时,曹操也与陈登见过面,当时还想请陈登到许都朝廷为官。但陈登拒绝了,表示只愿留在徐州,故土难离。而当时,曹操也的确需要一个徐州当地的有名望的人助他治理徐州。
没有办法,谁叫他曹操在徐州的百姓的心目中是一个暴君的形象呢?当初放言血洗徐州,要杀徐州一个鸡犬不留,大军一路“屠城”杀到徐州城下。这使得徐州百姓,对曹操真的是充满了一种恐惧及厌恶感。所以,曹操想要更好的治理好徐州,就必须取得一些徐州当地的士族豪门的支持,陈登便正是徐州名士的代表。
一直到曹操好不容易取信于徐州的百姓,使得徐州百姓的生活生产走上了正常的轨道,曹操才慢慢的将陈登边缘化,没有再让陈登在徐州掌握着太大的军政方面的权力。将陈登派往下邳,这个其实等于是将陈登彻底赶出徐州,下放到下邳。也只有这样,曹操才可更好的将自己信任的人派到徐州去掌控徐州局面。自然,当中更牵涉到一些利益的问题。曹操不愿意看到徐州的利益全都落在徐州当地的士族豪门的手上。
殊不知,此正中陈登下怀。
生于徐州的陈登,自然知道下邳的战略地位的重要性。
在下邳,曹操派来的大将毛玠,他虽然对军事方面相当的精通,但是,对于政事方面却并不在行。所以,就算他是下邳的城守,却也不得不倚重陈登的才能治理下邳。如此一来,陈登在下邳也就相当于是二号人物。
甘宁从海路向下邳进攻,一开始并没有惊动曹军,在夺取了海边河口的一个小镇之后,连东海郡都没有进攻,直接亲率一支军马,沿泗水河向下邳进发。也就是当年刘易一行人前往下邳救出吕布时候所行的路线。
甘宁的军马,到达下邳三、四十里远的地方,就先让军马藏于深山当中,跟着派人潜进下邳探听情报。如此便和陈登接上了头。
陈登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当下便借外出巡视下邳四周守军的情况为名,亲自前往下邳的东南方向,将甘宁的新汉军大军引进来。一路基本不用怎么战斗,便顺利的到达下邳城下。
因为新汉军有陈登的接引,每过一个关隘,都将所有的曹兵控制了起来,让下邳的曹军根本就不知道有新汉军暗暗的杀到。
陈登再直接叫开下邳城门,新汉军一涌而入,先夺取了其中的一个城门,军马杀进城。
毛玠直到下邳城内喊杀声四起,他才惊醒下邳城破,被新汉军有如天降一般的杀到。城已经被攻破,他哪里还敢与新汉军交战?当即率亲兵仓皇的逃离了下邳城,将下邳城拱手让给了新汉军。
不过,新汉军夺取下邳城,却并没有消灭太多的曹军。因为下邳的曹军,大多数都布置在下邳城外,布置在四周的关隘军寨当中,按曹军的计划,如果新汉军来进攻,不管从那一个方向杀来,都得要先夺取下邳四周地理位置险要的一众关隘,如此方能杀到下邳城来。现在,甘宁在陈登的引领之下,直接夺取了下邳城,在毛玠逃离之后,于下邳城四周的曹军军寨的曹军见机不妙,没有等到新汉军前去攻击,他们就慌忙的逃离。
但是,尽管没有消灭太多的曹军,但是让新汉军夺得了下邳,就等于在徐州的心窝上捅了一刀,以下邳作为踏板,新汉军就可以随时向徐州城发起进攻。甚至可以向徐州各地出兵。
徐州形势告急。
如此,曹操与新汉朝的战争打到了现在,他已经全面陷入了一种失利的局面,面临着一个大溃败的危机。
天下大势不可逆,曹操现在也只是作垂死挣扎罢了。
下邳失陷的情报,也几乎是与龙楚跟徐晃回到许都的时间差不多送到曹操的眼前。
看到龙楚带着重伤的徐晃回来,曹操便知道斩新汉朝龙脉的事发生了变故。他愤而将各地军情的报告撕碎,扔得一堂都是,然后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郁积问:“怎么会事?妙才(夏侯渊字)呢。”
龙楚站了起来,将精神不振的徐晃抚到一边,才冷静的道:“水镜先生毙亡,夏侯渊将军身受重伤,生命垂危。虽然破坏了新汉朝的龙脉,但并没能斩断那气运龙脉。那气运所凝的龙脉,冲破镇压,离开了那龙脉地穴。”
“我是说到底是怎么会事?水镜先生怎么会毙亡,妙才又是如何受重伤垂危的,他现在在哪里?”曹操有点恼火的问龙楚。
“龙脉气运化龙,威力极强,无形龙煞一扑,我们便有一个军士被抓爆化为血雨。就算是以徐晃与夏侯渊两位将军之勇,亦不能敌那无形龙煞一击。片刻功夫,参与斩龙的人手死伤过半。水镜先生使出神通镇压了那无形龙煞,使其现形,确是一条巨大五爪金龙。只是,刘易居然亲自率一众新汉军大将亲到,击杀了司马徽,使我们的行动功亏一篑。”龙楚讲述道。
“什么?无形龙煞?五爪金龙?确有其事?你说什么?刘易亲率一众大将杀到?你们不是深入秦岭大山当中去么?那刘易又怎么会寻到你们?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进入秦岭大山斩他们的龙脉?”曹操没有亲临其中,听着心底真的很惊讶。当然,更加惊怒的是,刘易怎么会出现?
“丞相既然相信有龙脉,斩龙脉可破坏新汉朝气运,那么,新汉朝龙脉气运化龙自然就不足为怪了。自古以来,龙都是我们华夏的守护神,自然不是轻易对付的。哪怕只是一条气运所凝的金龙,想要斩断也不是轻易的事。至于刘易为何会出现在龙脉所在,恰好破坏了我们的行动,这个,龙某也难以解释了。”龙楚摊摊手道:“可以说明的是,这世上,其实并非只有龙某一人精于寻龙点穴,或者,比龙某更加精通擅长的大有人在。另外,水镜先生的星相学说,观天象定气运的学术,自古便存在,而非仅只有水镜先生一人精通。据闻,已经投靠了新汉朝的庞德公亦精通此道,当年,也曾与水镜先生一起坐而论道。另外,当世大名士郑玄,亦在新汉朝。气运龙脉,关乎到一国之运,丞相请想,他们又能不注意呢?有可能,他们亦观天象算出了有人要对新汉朝龙脉不利,所以,刘易的出现也就不奇怪了。何况,这次行动,龙某不排除有人向新汉朝通风报信的可能。至于是谁,龙某却无从去追查,这个,还请丞相明察。”
“前去的人,都死了?”曹操怀疑的望了龙楚及徐晃一眼道。
“除了龙某与下手,便只有徐晃将军及夏侯渊将军没死了。”
“你不是说,刘易率一众大将杀到,那么你们又是如何逃离的?”曹操心里既遗憾又恼火,这次的行动失败,等于让他失去了一次从天运上击败新汉朝刘易的机会,而他又怀疑,为何龙楚还能够平安无事的带着重伤的徐晃回来?
“当时山势崩塌,龙某与手下却精通地下逃生,当时便救下伤重的徐晃将军,从地底的一些地道逃了出来。至于夏侯渊将军,是我等离开后,看到刘易出手救治重伤的夏侯渊将军,估计,刘易既然出手相救,那么肯定就不会再杀他,所以,夏侯渊将军,应该被俘虏了。”
龙楚的话,在路上便已经与徐晃沟通好了。徐晃的性命,都是龙楚救回来的,所以,徐晃自然也乐意配合龙楚,在一些事儿上隐瞒住曹操。
“丞相该不会是怀疑龙某吧?”龙楚直视曹操道:“在出发之前,龙某便说好,只负责为水镜先生找到确切的龙脉所在,如何破坏,如何斩龙脉,龙楚却不会负责或参与。有些东西,不知者不知道当中的厉害。就如龙某为丞相从地下取财,有些财可取,但有些财,龙某却不敢取,这些是一个因果关系。除非,龙某不想要命了,何况,不仅是龙某,或者还会牵涉到丞相,因此,请丞相理解。”
“这个……曹某也并不是这个意思……”曹操却也不好直接说明怀疑龙楚什么。
“那就好,丞相,还有一事,龙某要归山了,本想悄然离去的,不过,有些事的确得要跟丞相说清楚,不告而别的话,反会让丞相猜疑。所以,还请丞相不要留难。”龙楚似是客气的请求曹操,但是,神态之间,却并没有一点担心曹操会留难他的样子。
“呃?什么?龙老弟,你、你打算离开曹某了?这……”曹操觉得有点突然,心里自然是不想龙楚轻易的离开自己。
“丞相勿忘了当初与龙某的约定。”龙楚淡漠的道:“何况,现在丞相还有哪里用得上龙某的地方?丞相现在兵强马壮,统军打仗非龙某所长,自然用不上龙某。至于钱财军粮方面,也足够丞相大军用度很久了。所以……龙某当应走了。”
“啊?这样啊……”曹操的脸色数变,没有想到龙楚会在这个时候公然说要离开自己。
说实在,曹操很想留下龙楚,龙楚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他想要走,曹操也不想让他活着离开。只是,他真的见识过龙楚的一些神鬼莫测的手段,这让他心里有顾虑。
因为曹操曾跟着龙楚见识过如何摸金,碰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让他心底发寒的事。明说就是曹操曾随龙楚亲眼见识过一些墓里的老尸还能从棺里坐起来的恐怖惊悚的事儿。而龙楚却可以将其镇压。也因为如此,曹操才会默许龙楚,放弃一些墓里的财富,没有硬性要求龙楚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为他搜刮干净。
事实上,历史上曹操是没有让摸金校尉离开的。因为后来的曹操的那七十二疑冢,就是摸金校尉负责为其所建。
只是这一世,曹操已经看不到统一天下之希望,连立足称雄一方都有点不现实了。因此,他也没有想到要为自己立冢,而龙楚也因为时势,而决定要离开曹操。毕竟,他也不想陪着曹操一起败亡。
这个也是时也势也。如果曹操一路高歌,称雄天下的话,龙楚恐怕也不会生出要离开曹操之心。何况,如果天下都是曹操的,他又能到哪里去?
“丞相还有什么意见么?”龙楚依然冷静的望着曹操道。
“这个……好吧,什么时候走?曹某送送你吧。”曹操最终还是点头同意,没有再说什么。
“估计就这几天吧。”龙楚见曹操没有留难,便告辞退下。
当然,龙楚自然不会傻到让曹操为自己践行,更加不会喝曹操送行的酒。他早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当晚,他就以悄悄的离开了许都。自此,也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去向。
徐晃的精神状况不佳,曹操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叮嘱徐晃先下去好好的养伤,并让他的医生郎中去为徐晃医治伤势。希望徐晃可以早日恢复状态。
曹操甚至也没有下令调查这次的行动失败的经过了,事到如今,再调查也没有什么的作用。毕竟,连水镜先生都死了,就活着回来这一点人,怎么调查?
何况,让曹操头痛的事实在是太多了,顾不上这已经失败了的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