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熙正想说话,荷包里面的东西就已经倒出来了,可爱的小兔子玉石正摊在软娇娇的手心里。
“里面的这个?”
软娇娇意外的看着从荷包里倒出来的玉石,图形是一只很可爱的兔子,栩栩如生,正是那天她在观音庙脚下的摊贩那里看到的玉石。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把玉石给买了回来?
她目光复杂的抬眸,“你?”
萧雨熙勾唇,眼底的温柔缱绻之色不加掩饰,故作漫不经心道,“我看你很喜欢,所以后来去买了一只。”
软娇娇眼眶微红,她摸着手中的兔子玉石没说话,低下头,不想被萧雨熙看到自己眼中不停在徘徊的眼泪。
原来,很多细节他都注意到了,只是自己一直故意将眼睛耳朵封上,不愿意去看去听,装作什么都不知!
她忍不住的问,“萧雨熙,你不喜欢田伊雪,为什么还要娶她呢?”
少女定定的目光认真专注,让萧雨熙感觉自己在她这么漂亮的眸子注视下,顿时无所遁形,仿佛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
萧雨熙在软娇娇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背靠着山壁,意味不明的轻笑,“娇娇,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执念,只是执念的大小区分,你的执念是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能无聊,不能与人共享一夫,想要一心人。”
“我的执念,自小就是皇位,我自生小就被立了太子,皇位似乎是理所当然,这个执念也就越来越深,已经融入了骨血,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夙愿,纠缠了我太多年,为此我付出了太多,退一步不甘心,我确定我除了你谁也不会爱,可...”萧雨熙低垂着眼帘,目光深沉如黑洞,纤长的眼睫毛又卷又翘,他看起来,似乎,更加脆弱了?
他难得这样的诚实,两人更是难得如现在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剖开心将一切摆在台面上来说。
女子语气冷静中带着几分看尽人间冷暖的苍凉,接道,“可你不确定一旦你与皇位失之交臂,会不会因此而与我生出芥蒂,所以,你只能选择更为妥当的办法,在所有声音都齐声讨伐我时,你动摇了,沉默了。”
软娇娇看得比谁都明白,所以才会因为他的动摇而心痛不自知。
不是每个人的目光都能让她介意,可若是她选择的那人都无法全心全意的相信她,哪怕是爱她如命,却仍旧无法全身心的相信她,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确实,她能够看得出来萧雨熙是真的很在乎她,可那又如何?
他还是动摇了,不是吗?
他还是要娶她人为正妻,且不说她与田伊雪之间的恩怨,就单论这一个,她就难以忍受。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如何抉择?执念是一个很可怕又可悲的东西,它会蒙蔽你的眼睛,占据你的心,疯狂的拉扯你的理智,让你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总之,在你出现前,我从未想过爱一个人的滋味,也从未想过要给自己一个安上一个软肋。”
萧雨熙嘴角的笑容,三分凉薄,三分讥讽,四分漫不经心。
情情爱爱于之前的他而言就是水中花镜中月,可以观赏,却不想去追逐。
因为,美人关就是英雄冢。
他不想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冢。
“算了,我不想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软娇娇叹息。
山洞重新归于寂静,气氛顿时陷入僵硬的局面。
软娇娇缓了一阵,体力恢复了不少,爬起来,将火点燃,把之前她收来的树枝烧起来。
火红色的火光映在男人清隽雅致的面容上,衬得他清冷的脸多了一丝绝美的金光,看上去多了几丝烟火气。
她无奈的瞥了一眼身受重伤,几乎无法动弹的男人。。
“山洞太潮湿阴冷,这样对你的身体很不好。”
萧雨熙轻笑两声,不置可否,风轻云淡的表情似乎全然不在乎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你应当听说过我的母后吧?”
软娇娇若有所思的点头,再三犹豫,在他身边慢慢坐下,望着男人冷淡的侧脸轮廓,还是忍不住。
她紧抿了下唇,神情凝重,“听人说过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会对你如此的冷淡?”
母性是天生的,不管如何,一般来说,很少有对自己亲生儿子冷淡的,只要严格的,却一定不会冷淡如他们两人那样。
萧雨熙那双清冷如琉璃的好看眸子,眼眸深深,“母后从小就对我冷淡,以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冷淡,但,上次娇娇你的那番话,让我感觉胜读十年书。”
他目光甚冷。
“萧雨熙?”软娇娇总觉得他身上此时带着一股浓浓的孤寂,他俊美的侧脸看上去冷漠又苍凉,双手不由自主的覆盖上了男人清凉的手指,紧紧握住。
此时的狼狈也不损伤男人的俊美分毫,清冷好听的嗓音如泠泠之音,缓缓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母后自从胞兄死去后,就已经把自己的心给封闭了,她不爱任何人,不爱自己的夫君,不爱自己,不爱儿子,更厌恶那座将她困住,哪里也不能去的宫墙。”
“也许就如你所说,母后曾经深深地爱慕过父皇,所以在父皇的小妾将她灌注了大量精力精心带着的第一个孩子谋杀掉后,就对父皇充满了不可言的恨意,尤其是在父皇逼迫她无论如何必须再生出一个嫡子时,她对父皇的恨意也随之达到了顶点。”
“那你?”软娇娇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眼中带着满满的心疼,心尖发颤,似乎在心疼着男人的身世。
“我就是一个工具,嫡子必须是从正妃的肚子里生出来,否则皇祖父就不会把皇位传给父皇。”萧雨熙嘴角的笑容越发充满了凉意与嘲讽,“我就是这么来的,权利与恨意的产物。”
带着功利心和完成任务式的产物。
男人俊美无涛的雅致面容,风光霁月,语气看似风轻云淡,但,藏在下面的是汹涌难平的惊涛骇浪,一阵接一阵,从未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