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拳击队干仗了?”
广德楼后台,胡炎看着孔芸龙,跟看外星人似的。
昨天跟这家伙约好,今天早点来的。
可是他一早来到后台,左等右等不见人,直接晌午,才看到匆匆赶来的孔芸龙。
就这么张嘴一问,孔芸龙便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让胡炎听着,跟听传奇似的。
“命中多劫”是孔芸龙的宿命,这自己是知道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事儿赶得如此之巧。
昨天还在为怎么证明孔芸龙“楞”,而琢磨主意,谁料自己还没出招儿,这家伙自己倒先楞上了。
而且楞得相当有境界。
孔芸龙被胡炎瞧得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说实话,他打派出所出来,心里就苦,非常的无语。
夜宵不少吃,可谁能料到这回就遇上了拳击队?
而且还就坐在自己隔壁。
而且还就干起来了。
这这这,自己这运气也背了吧?
当然,这事儿跟楞不楞,可没多大关系。
孔芸龙低着头,但倔强道:“师爷,昨晚这就是意外。”
“好家伙,又是意外?”胡炎瞪着他。
孔芸龙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点头:“当然是意外了,师爷您琢磨呀,人家可是专业拳击队的,换谁来跟他们打,那也得被揍扒下不是?”
“啪~”
胡炎气得抬手就是一巴掌。
“说你楞,你还不承认?不楞能干出这倒霉催的事儿来?吃饭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你被打趴下了呢?”
“师爷,这真不是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这是打抱不平的侠义之道,两码事儿。”
要不怎么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
胡炎不想再说话了,也不想再带他出去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孔芸龙的楞,根本不需要谁去刻意的引导。
谁引导,也没有他自己来得卖力气。
之前撞夏利,放炮送上天,晚上干拳击队,再之后……
总之,别人不用使力,他已经在这条路上狂奔向前了。
进医院是迟早的事儿,等着吧。
等到他躺在病床上,自己当面问问他,看他还有没有脸说自己不楞?
“诶,师爷,您怎么走了,不是说带我出去的吗?”
看着胡炎起身离开,孔芸龙有些傻眼,赶紧出声。
胡炎头也不回道:“不出去了,你自己就很努力了。”
“我努力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孔芸龙愣了一下:“师爷,我没努力呀,您指点指点我吧?”
胡炎不理他。
孔芸龙还不死心,又问道:“师爷,您原本是打算带我去干嘛呀?”
“带你去于慊的动物园,看你敢不敢咬狗?”
“带你去桥上,看你敢不敢跳河?”
“带你去郊外,看你敢不敢把炮仗放裤裆里炸?”
“带你去……”
胡炎背着手,脚步不停,边走边说。
直到声音已经很远了,孔芸龙的脸色已经煞白。
妈呀,还好没出去,不然自己这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么?
作死也没这么个作法的呀?
最后,他对着已经无人的方向,恨恨道:“哼,还说我楞,我看您比我更楞!”
……
……
一天时间过去。
前场、后台,一切都正常,演出也顺利推进。
谷觚/span不过,如今外部的环境不友好,后台的氛围倒是难免变得紧张。
只是当孔芸龙,被拳击队揍趴下的光荣事迹,如风似的被传开后,顿时又多了几分笑声。
当然,开心得都是别人,孔芸龙自己是不笑的。
这倒霉催的劲儿,太丢了,甚至都没脸去解释什么。
他缩头缩脑的躲过了一天,因为第二天就是周一。
四个园子停演,大伙都是度“周末”。
等完事儿回来,那这股八卦的兴头,指定就淡了。
确实,周一如期而至。
不过,天气不算好,下雨了。
夏天的雨,可不光是下雨,还伴随着雷声,算是雷雨交加。
孔芸龙兜里没钱,但他喜欢闲逛,哪有热闹便哪儿凑,根本不是在家里能呆住的主儿。
只是如此天气,街面上都没有人,逛着也没意思。
百无聊赖的孔芸龙,吃完早饭,便躺在床上看电视。
突然,手机响了。
他随手一接,只听了几句,顿时满血复活。
“好嘞,等着我啊,留个位置,我现在就过去。”
挂完电话,把手机一扔,赶紧换球衣、运动鞋。
没错,电话是班子里另一个好哥们打来的,就住在附近,喊他过去打球,连球场都租好了。
这事儿孔芸龙有兴趣。
他个子不高,球技也一般,但架不住从头到脚的一身硬骨头,在球场上大撞四方,很是威风。
转眼,孔芸龙乐滋滋的出了门。
球场不远,就四里地不到,骑自行车是最好的选择。
孔芸龙艺高人胆大,骑车的技术,那绝对是业余选手中最好的。
一手撑着伞,一手扶车把,“唰”的一下便不见了人影儿。
雨越下越大,雷声越来越响。
此刻的大马路上,别说是人,连汽车都少了许多。
孔芸龙顺着人行道,一往无前。
雨在身边下,雷在头上响,风在耳边吹……很爽!
尤其是人行道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偌大的雨下着,他自己身上竟然半点没有淋着。
于是乎,心情更爽的孔芸龙,脚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增加,越骑越快,快成了雨中的一股风。
雨天视野不佳,他也半点不在乎,反正也没人。
这家伙骑得再快,竟然也没忘记欣赏两边的雨景。
确实很美。
只是他正得意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咣当!”
孔芸龙脑子嗡的一下,还没搞清楚状况,便再一次飞了起来,
跟着他一起起飞的,还有他的自行车,以及雨伞。
“嘭~”
孔芸龙落地,被摔得七荤八素,眼睛冒着星星。
他确实是狠人。
下一秒,机灵灵的爬了起来。
打眼一瞧,敢情是一辆大公交停在了人行道上,而自己撞上的铁板就是它。
孔芸龙顿时火冒三丈,心里气得不行,跳着脚就喊。
“谁啊?”
“谁家的公交啊,怎么能停在人行道上呢?”
“啊,缺不缺德?”
“……”
只是任他怎么叫骂,半晌过去,屁回应都没有。
孔芸龙还想再骂,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巴一甜,伸手一摸,手掌上全是血。
再一摸自己的鼻子。
妈呀,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