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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英豪(1 / 1)

唰!

高手过招,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陆行舟和卢德仁也是如此。

七道光影互相纠缠交错。

其实也就是眨眼之间的功夫。

而且。

两人甚至都没有多少比拼内力,主要是在剑招之上。

这两人交手的时候,周围也没有激荡起多少气浪,也没有引动风暴。

哪怕是两人脚下的那些血水。

也好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样,依旧平稳的僵在那里。

只有陆行舟抬脚落地的地方,才出现了细小的波纹涟漪。

但因为陆行舟落地的速度太快了。

这波纹又瞬间消失。

好像蜻蜓点水。

唰!

人们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

甚至没有看清楚两人如何交手的。

这第七招,已经结束。

陆行舟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双手握刀的姿势,左臂向前,刀尖直指,右臂向后,刀尖后摆,和小臂平行。

他的眼睛盯着卢德仁所在的方向。

他的脸颊上,那一丝血迹更加明显了些。

鲜血慢慢的流淌下来。

他的后背肩膀的地方,衣衫碎裂,露出了金同甲,而金同甲上面,也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坑。

凹坑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丝渗透出来的鲜血。

他左右手所握着的刀上。

同样有鲜血。

血不是很浓,但却能够看得到。

一滴鲜血正慢慢的从左手的那柄刀的刀尖上会聚起来,然后朝着下方滴落。

嘀嗒。

鲜血坠落,落在了脚下的血水里面。

砸起了一小片的波纹涟漪。

发出了细微的叮咚之声。

陆行舟的对面。

卢德仁也依旧保持着侧身弓步的姿势。

他手中的血凉剑。

也是依旧对着陆行舟所在的方向。

剑尖上有血。

自然是陆行舟的。

不过很少。

连血滴都没办法凝聚起来。

只是沾染在剑尖的纹路上面,映照着阳光才能看清楚一些。

但他身上的血,很多。

右手手腕处。

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流到了掌心里,流到了五指之间,然后又一些鲜血向下滴落,有一些鲜血顺着之间流淌到了剑柄上,又顺着剑穗滴落。

他的脸颊上,也有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很深,皮肉翻卷着,触目惊心。

鲜血遍布了整张脸。

像是小瀑布一样,正顺着下巴往下滴落。

他的大腿上,也有一道伤口。

因为被衣摆遮住了一些,看不清楚伤口的大小。

但那血迹已经把大半个衣摆给浸染成了红色。

最严重的。

是他心脏处的伤口。

最后一招。

陆行舟的左手刀飞了出来,然后戳在了他的胸口上。

力道极大。

而且卢德仁竟然没有丝毫防御。

所以这柄刀直接洞穿了他的胸口,从后背刺穿了出去。

鲜血正从前胸和后背,飞快地奔涌出来。

像是小喷泉。

卢德仁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嘴里也是喷出了殷红。

“我输了。”

三个字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膝盖落处,那些血水被震荡的飞溅起来。

但他似乎还要保持着自己的骄傲。

他没有平躺下,或者趴下。

而是将血凉撑在双手掌心里,然后双手又垫在了下巴上。

将自己的身体撑住。

他慢慢低下头。

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衡。

“咱家运气好而已。”

陆行舟缓缓的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

前三招。

陆行舟其实处于下风。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使用软剑的人交手。

完全没有经验。

所以身上出现了一些伤势。

但被金同甲给抵挡了一些。

第四招。

陆行舟腾空无处借力时,碰巧就破了这卢德仁的软剑。

接下来的三招。

陆行舟用同样的方式,占据了上风。

反伤了卢德仁。

可以说这是运气。

如果没有第四招的巧合,陆行舟哪怕是会赢,也绝对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松。

可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因为他能够感觉的到。

卢德仁的强。

自从进入先天以来,陆行舟和很多人真正的交过手。

卢德仁是他目前所见,最强一人。

……

“运气,也是实力。”

卢德仁用最后的力气苦笑了一声,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气息,正在飞快的流逝。

生机将散。

“陆公公。”

“卢某之前得罪了。”

“卢某此命,向您赔罪。”

“另外,卢某已经与父亲决定,从此,开汉中大门,允许朝廷,王家,以及天下各路商贩,势力,任何人,随意进入蜀地。”

“卢家所开办所有私塾,九成献给朝廷,只留私用。”

“卢家人只经商,不入官,不为师,不出蜀。”

“蜀地不姓卢。”

“卢家,愿为东厂犬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请……陆公公给个机会!”

卢德仁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微弱的几乎听不清楚了,但他依旧是勉强将自己的眼皮抬了起来,看向了陆行舟。

眼神里是祈求,以及诚恳。

这是卢家的条件。

经此一事。

卢家已经基本猜到了皇帝,以及东厂未来将要做的事情。

无非是削强扶弱,保证平衡。

于是。

卢家自削羽翼。

并心甘情愿为朝廷以及东厂做事。

还把教育,地盘,都让了出来,并自己将自己禁锢在蜀地。

相当于自己砍了自己手脚。

几十年,甚至百年。

都没有机会再重新折腾了。

这就是朝廷最终想要的结果。

卢家主动做了。

诚意十足。

朝廷,应该会满意的。

而卢家的想法,也很明显。

自己动手,削的都是四肢,而朝廷动手,削的就是人头和命根子。

两者取其轻。

保留住卢家最根本的香火和精粹。

未来。

或许还有机会。

陆行舟自然能够明白卢德仁的意思。

其实。

这个结果对于陆行舟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

他本来也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跟什么卢家,或者张家,赵家之类的动手。

他只想把所有的力量攥成一个拳头。

砸死徐家。

卢家这般。

如果他能够作主的话,肯定是会接受的。

但他做不了主。

现在,这天下还是听老皇帝的。

“咱家会把你的话上奏给陛下。”

陆行舟将两柄刀在袖口上擦拭干净,不沾染丝毫的鲜血,然后,慢慢的放回了袖鞘里面,他最后看了一眼卢德仁,又补充了一句,

“你的条件,咱家是觉的很好的。”

他没有说,自己会尽量说服陛下。

因为在场的还有蟒行骑。

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是对陛下的不敬。

他只是说,卢家的条件,自己觉的很好,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卢德仁能够听明白。

“多谢。”

“血凉剑,赠公公。”

卢德仁果然听明白了,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撑着下巴的双手掌心,用力的向前挪了一下,然后整个上半身失去了支撑。

噗通!

他摔倒在了那一片血水泥污里面。

血水朝着四周溅射了出去。

而那一柄血凉剑,则是戳在了原地,微微的摇晃着。

卢德仁的气息。

彻底消亡。

“冯姑娘,劳烦,命人将尸体送回卢家。”

“此等人物,落在这荒郊野外,喂了飞禽走兽,实乃辱没。”

陆行舟走到了卢德仁的尸体面前,他弯腰,将那柄血凉剑捡起来,左手指尖轻轻的在那剑身上弹了一下。

清脆,峥嵘。

上面残留着的那些鲜血,也是被震的飞溅了出去。

他低头看向卢德仁的尸体。

后者就那么安静的趴在血水里面。

而他的左手边,则是抓着一个东西,那是血凉剑的剑鞘。

显然。

他在最后一口气断气之前,将血凉剑的剑鞘从腰间抽了出来。

剑鞘搭在血水里面。

已经被浸染了些。

啪!

陆行舟脚尖轻轻的点在剑鞘上面,然后略微用力,剑鞘被从血水之中挑了出来。

剑鞘不是布的。

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材料,柔软如锦缎,但却异常坚韧。

不然的话,也不能成为剑鞘。

陆行舟同样用指尖轻轻的在上面弹了一下。

剑鞘轻微颤抖。

上面沾染的血迹都是飞溅了出去。

剑鞘的真容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玉色的剑鞘。

内侧面光滑如镜。

外侧面上面雕刻着一些纹路。

将所有的纹路纵览,发现是一条简单线条构成的蛇。

从剑鞘的头部一直延伸到尾部。

剑鞘的开口之处,便是蛇头。

长着嘴巴。

好像要吃掉什么一样。

咻!

陆行舟双手翻转,血凉剑入鞘。

……

卢家。

汉中城新宅。

卢信义请来的这些工匠,办事效率很不错。

也就是两三日的时间,竟然已经将整个后宅被破坏的地方都检查了出来,然后开始了紧锣密鼓的修复过程。

卢德仁造成的破坏不是很大。

再加上这些个设计,当年建造的时候,就十分的坚固耐用,所以修复起来也还方便。

短短的三五日时间。

那些碎裂的地方,那些漏水的地方,还有那些散发着腐烂的臭味的地方。

都已经完全被修复一新了。

随着最后一块砖瓦的覆盖,空气里的那种味道也是逐渐的变淡。

最后。

这些匠人们又是利用地底的水,将整个后宅的假山,地面,花园等等,全部冲洗了一遍。

这样一来。

整个后宅就是焕然一新。

那些味道算是完全消失了。

那些被破坏的奇花异草,也是已经耗费了重金,请人重新填补过了。

在阳光下,花瓣上还沾染着些许的雨露。

看起来亮晶晶的。

好似珍珠。

给人一种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感觉。

除了后宅。

前院也是顺势被修缮了一遍。

那些斑驳的漆,老旧的砖瓦,甚至一些厢房,柴房等等,也都是请工匠们从里到外,全部都收拾了一遍。

还有这栋大宅子的院墙,那些年久失修的砖瓦,墙壁上的斑驳,以及常年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也都是被清理了一遍。

远远的看过去。

好像整个卢家的大宅都重新建造了一样。

到处都是崭新的。

只有那些无法抹掉,或者换掉的,比如,门口石阶上被人踩踏磨平的纹路,还有池塘里因为水流流淌而冲刷出来的沟壑,桥上喂鱼的地方,被人们抚摸出来的光滑等等。

只有这些东西,还能够证明这座宅子还有着历史。

“小心一些!”

“这都是上好的楠木,可千万别碰坏了!”

“小心,小心!”

在这前院和后宅互相联通的地方,有着一队下人正在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抬着一些家具,不是往外面抬,而是往里面抬。

这几日。

后宅里面的那些老旧家具,都已经被搬空了。

按照卢信义的要求,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

而且。

这新的家具规格也比之前的家具更加奢华。

更加的价值连城。

整个宅远的家具换下来,据说耗费了十几万两银子。

再加上整个宅子的翻修,翻新等等。

这短短不过半月的时间。

银子如流水。

花出去了二十多万两。

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老爷,搬完了这一批家具,再请人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一遍,就都彻底收拾利索了。”

在这前院的一棵生长了多年的梧桐树下,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便是卢信义。

他身后,一只鹰是护卫,还有一个这宅子的老管家。

最近这些事情,都是老管家安排的。

他正在向卢信义汇报进度。

“你做的不错。”

卢信义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那棵繁茂参天的梧桐树。

因为是秋日降临的缘故。

这梧桐树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枯黄。

一阵风吹过。

落叶便是随风而下。

地面上无论怎么清扫,都是会留下一些枯黄的痕迹。

他往前走了两步,轻轻的伸出了右手,抚摸在了这梧桐树的树干上。

粗糙,干裂的树皮。

带来一种历经沧桑,风吹雨打的感觉。

卢信义的手,在上面慢慢的抚摸着,眼前闪过了无数这些年的画面。

卢德仁在这里诞生。

慢慢的长大。

然后又被送去了光元城老宅。

还有自己在这宅子里面,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多年。

还有。

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爷爷。

甚至历代的卢家的家主,都是在这座宅子里面,经营卢家的一切。

这棵梧桐树,见证了卢家搬到汉中城以后,所有的一切。

卢信义一直认为。

这棵梧桐树也会见证自己的衰老,自己的死亡。

以及卢德仁的进场。

甚至卢德仁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的进场。

但并没有。

如今自己就要离开这做宅子了。

不只是自己。

整个卢家的人,所有以前住在这座宅子里的人,都得搬走。

这座宅子,以后就要改名了。

改姓陆。

这是卢信义给陆行舟的礼物。

也是在用尽全力给卢家争取机会。

“以后,就不能再回来了啊。”

“至少,我有生之年,不能再站在这棵梧桐树之下了。”

卢信义轻轻的叹了口气。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大概巴掌大小。

是用金黄色的丝绸包裹着的。

这里面,是卢德仁的骨灰。

卢德仁的尸体被送回来了以后,因为诸多原因,无法进入卢家祠堂。

所以,尸体进行了火化,然后包裹了起来。

“你为卢家献出了你的一切。”

“你就留在这里吧!”

“与梧桐长在。”

卢信义用双手在泥土之中跑出了一个很深的坑,然后将这个金黄色的包裹扔了进去。

他又是将所有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填满。

并用掌心压实。

“老爷!”

老管家报过来了一块石碑。

石碑是新刻的。

上面是关于这棵梧桐树的介绍,包括年纪,品种,来历,渊源等等。

老贯家将石碑放在了埋葬卢德仁骨灰的地方。

然后,小心翼翼地安放好。

并拿出了石钉,开始固定石碑。

“儿啊。”

“走好。”

卢信义对着石碑,微微躬身。

老贯家,还有那名鹰,也是微微躬身。

有风从这天地之间吹拂而过。

这棵古老的梧桐树微微微微摇晃,树冠上发出了枝叶之间摩擦的那种细细簌簌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哭泣。

然后,有几片枯黄的落叶,从上面慢慢飘落了下来。

有的落在了石碑上。

有的落在了地上。

像是这棵梧桐树的眼泪。

“男儿立于天地间,当轰轰烈烈,建不世功名。”

“迟早有一日,儿当领卢家,打破这蜀地牢笼,走出去一看。”

“不成功,便成仁。”

“儿无法在父亲面前尽孝了……”

那些声音,好像又在卢信义的耳畔响起。

“吾儿!”

卢信义听着梧桐树的婆娑声,看着那无数坠落的叶子,沉吟许久,满怀深情的,抚摸了一下那块石碑,笑道,

“乃真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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