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难得的没有跟豫王唱反调,而是附和着说道:
“豫王说的对。”
“沈小姐,宋宣荣如果真待你好,像他说的将你们兄妹视若己出,那他怎么会看着你们兄妹被人欺辱不曾阻拦,又怎么会明知道你们未曾占过宋家便宜,却眼看着旁人诋毁嘲讽?”
“宋禹行母子罪有应得,宋宣荣也未必清白,你可切莫因为他几句话就真的心软了。”
沈珺九眼眶泛红,说话时声音有些低沉:“我知道的,可是他毕竟是我舅舅……”
“沈小姐!”
豫王打断了她的话:
“他是你舅舅,可他未必拿你当外甥女。”
“你可别忘了,你大哥双腿已断,如今还在妙法寺中没有回来。”
“你原谅了宋宣荣和宋家的人,又将你大哥置于何处?”
沈珺九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太子平时看不惯豫王,而且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豫王从中捣鬼,可说到底皇室之间哪来的什么绝对的仇敌。
为着那个位置。
他和豫王有仇,和瑞王又何曾能共处?
不管豫王也好,瑞王也罢,都是他将来登基路上的拦路虎。
眼下有机会能弄垮了宋家,牵累了瑞王。
太子又怎么肯放过?
只要沈家兄妹咬着不松口,一意追究下去,这件事情就没完。
到时候少了瑞王,哪怕有豫王在侧,他储君之位也能安稳许多。
太子虽然年少,可对于事情轻重缓急却还是分得清楚的。
沈珺九虽然是主动找上他的,可太子到底未曾跟沈珺九有太多相处,而且对她也不甚了解。
刚才沈珺九对着宋宣荣说的那番话看似怨恨至极,可若仔细辨别的话,却依旧能感觉得到她对宋家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宋宣荣说了后来那番话后。
太子明显感觉到沈珺九的动摇。
他此时顾不得跟豫王别矛头,反而真的担心沈珺九会像豫王说的。
对宋家心软,白白放过了这次机会,让他白忙一场。
太子温和道:
“沈小姐,有些事情不是亲人就能原谅。”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若是几句话就能抹过去,那世间还需要王法做什么?”
“宋禹行母子害了你大哥是不争的事实,孤知道你或许心有不忍,可这次的事情已经惊动了父皇,就连宫中也亲自下旨,要求大理寺和刑部严审此案,这事情便没有了回圜的余地。”
“宋宣荣和宋家其他人如果真与此事无关,那大理寺审完之后,也不会轻易牵连他们,可如果他们本就不无辜……”
太子看着他:
“你若是心软放过了罪魁之人,又怎么对得起你大哥?”
沈珺九紧抿着嘴唇,眼睫颤了颤:
“我知道了,是我一时糊涂。”
她抬头看了眼外头的那些马车,带着三分试探道:
“眼下事情已了,剩下的事情有大理寺和刑部来审。”
“我答应二位殿下,定不会让你们此次白跑一趟,只是今日也已经劳烦了二位殿下,珺九不敢再继续叨扰,二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