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过会对你好,但是......”牧萧话还没说完,榻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咳嗽,生生打断了他。
二人浑身一僵,齐齐地望了过去。
沈子夜不知何时起了身,端坐在床榻上,也在看着他俩。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凝固了。
牧潇趁着顾凌峫出神之际挣脱了他的双臂,像瘸子被老虎追一样,逃得十分狼狈。
枫影站在石阶处,见他红着脸窜出来,关切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牧潇脸烧成了炭火,扶在石栏上喘着粗气。脑中还浮现着顾凌峫放大的五官,那胸肌柔韧的触感还萦绕在他指尖经久不散。
一只手悄无声息抚上了他的后背,枫影的声音变得冷冽了几分,再次问道:“王爷,是不是顾二郎不识抬举冲撞了你?”
“他……没。”牧潇矢口否认,拉着枫影往凉亭走去,免得他头脑发热犯冲。
屋内的顾凌峫同样羞愧不已,他坐到床头给沈子夜顺背,一时不知该从何解释刚才的行为。
沈子夜极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哑声质问道:“你刚才在跟慕盏潇做什么?”
“子夜,你听我说,我不是要跟他苟且,我刚才是为了救你们!”顾凌峫激动说道。
“救我们?”
“对,你先冷静点,慢慢听我说……”
顾凌峫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他害怕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误解,就连这两天吃饭喝水的芝麻小事都讲得事无巨细。
当然,昨晚那段难以启齿的纠缠,他巧妙的跳过了。
沈子夜听完后呆若木鸡,随后归纳总结了一番:“你是说慕盏潇对你下毒,自废武功,给你洗脚,喂你吃饭,想方设法困住你,是因为喜欢你?”
“也不完全是。”顾凌峫不太确定,“也可能是爱上了我,死心塌地那种。”
“凭什么?”沈子夜上下打量着顾凌峫,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让人喜欢。
更何况那个人是慕盏潇,那可是在战场上像条疯狗的男人,他实在想象不出这种人给别人洗脚的画面。
顾凌峫啧了一声,“你什么意思,他喜欢我不是很正常的事?”
沈子夜挑着眉,像在看一朵奇葩。
“你听我给你分析。你还记不记得他以前打伤过我很多次?第一次是用长戟打断了我小腿,第二次是用刀划破了我的脖子,还有次是箭射穿我这。”顾凌峫指了指自己胸口,继续说道:“以前我总想不通为什么我每次都能捡回条命,但现在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沈子夜感觉自己完全没听懂。
“因为他早就看上了我,所以才会次次手下留情。不然他在押送我们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要单独掳着我,只给我馒头吃,还没把我关进牢房,并且对我下毒。”
顾凌峫说得头头是道,也唯有这个缘由才能解释他以往那种种运气,不然以慕盏潇的武功,他早就没命了。
“好像有点道理……”沈子夜被说动了,因为顾凌峫每次受伤,他都在一旁负责照料。他见过那些伤口,每一道都只差一指宽就能致命,不可能每次都那么赶巧。
“你信我就好,现在你和兄弟们先好好养伤,等那狗贼松懈下来,我们便一举逃出去。”顾凌峫信誓旦旦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沈子夜有些不放心,因为刚才他看到俩人摁在墙角,动作十分亲密,好像是要做那种事。
“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顾凌峫实在抹不开面子,说自己使用的是美男计。
“你不会真在色.诱他吧?”沈子夜试探着问。
“闭嘴。”顾凌峫抓起床头一块糕点塞进沈子夜嘴里,他有些懊恼这个心腹太过了解他,不过,他确实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沈子夜饿极了,把糕点慢慢咽了下去,又拿了几块往嘴里塞,说话时喷着碎屑,“你真打算这么做?万一他把你那个……”
“你胡说什么!我像是被他干的人吗?”顾凌峫当即打断。他现在可以骄傲地说,他是干过北齐战神的男人,只是那感觉不太记得了。
沈子夜瑟瑟在心里说了句“像”,嘴上同时说道:“那你得小心点,毕竟慕盏潇阴险狡诈,而且你还被他下了毒。”
顾凌峫心下一沉,“那你知不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每次我想杀他的时候就很痛,有时还觉得他身上很好闻……”说到最后,他又想起了慕盏潇脖子上的吻痕和牙印,那是他昨晚的杰作。
沈子夜摇了摇头,他只是略通医理,是个半路出家的军医,这种奇毒他连听都没听过。“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先观察一阵,我替你慢慢研究。”
顾凌峫无奈叹了口气,眼下他不仅顾及部下的安危,还得想办法从慕盏潇口中套出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他的计划必须抓紧时间了。
牧潇在凉亭里纠结了许久,也没确定下来到底要不要开那扇门。
他明明已经尽量讨好顾凌峫了,而顾凌峫也很受用,甚至还学狗血文里的霸总壁咚他,怎么历史的车轮还是滚滚来?
“王爷,你若有烦心事可以说出来,属下愿意听。”枫影在石桌旁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牧潇实在想不通哪里没做对,沉沉叹出口气,“枫影,来跟本王玩一次石头剪子布。”
因为没有硬币,他只好运用最基础的玄学做决定,自己赢了就开门,枫影赢了则生死由命。
枫影愣了愣,“好。”
牧潇闭上了眼,仿佛脑门上悬着柄闸刀,“我数三声,一起出。”
三声一过。
牧潇出了剪刀,岂料枫影却半握着拳,压根就没动。
而就在他睁眼的那一刹那,枫影又摊开了手掌,勾着唇笑道:“王爷,你赢了。”
“这……”牧潇瞬间就崩溃了,难道他始终逃不过剧情,要跟顾凌峫同居?然后被……
“王爷,你怎么了?”枫影不解,王爷那般争强好胜,赢了为什么还苦着脸?
“枫影,你去把隔壁那间房打开罢。”牧潇记得钥匙是在枫影身上,因为他不能随军出征,慕盏潇就让他留在家里守家了。
“王爷,近年无战事,为何要取兵符?”枫影急着问,因为往年慕盏潇只有在每次打仗前才会打开那处禁地,率领三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