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想死。”一个妙龄少女跪在地上,颤抖的脚,泪水浸染的脸庞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火柱冲天而起,周围的空气都被烧的滚烫,更何况一个小姑娘?这样等待下去只有死亡,所有人都向外跑去,没有人理会她,也不会有人看到她,就这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也不知是死是活。
哭喊声传遍了整个五里亭。
就在小姑娘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时候,一双大手在她小腹中出现,留下两滴泪水洒向空中,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向地面。不一会儿,飞落下的泪水瞬间被蒸发,消失只在一瞬之间。
小女孩看了一眼抱住她的男子,脸颊一阵绯红。
“林林将军怎么是您?”
林懋霖并没有理会她,右手微微用力,让小女孩卡在臂弯下一个比较好出力的地方,稳住身型之后,来到人群聚集地,看着众人,林懋霖稍微缓了缓气,脚步并没有停下,反而转身向后飞去。
其他女孩子看到这一幕纷纷看向那个小姑娘,眼神中流露出说不出的韵味。
就在这时,在林懋霖飞出去的时候,幻灵磬在地上揣摩着一种东西,她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去的林懋霖,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始终未停下。
火焰汹涌澎湃,心想一个人在这烈火中,周围的空气都是滚烫的,甚至连肌肤都是滚烫的。
林懋霖念气,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就在这时,他感觉四下无人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懋霖感觉很熟悉便飞过去,就在他飞过去的途中,一根火柱喷射而出。将他打了个后翻。
拍了拍一角,就在他正要冲锋锋时候,一个声音传来,“林将军,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记住,赶紧离开。”
林懋霖一听就知道是大剑士的声音,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身体在空中停了一下,一个声音回过去,大剑士抿嘴一笑。
一个飞射的人影,一道光束,这个人林懋霖看的越来越清楚,一个东赢人服装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她的眼中。
当他来到那人身边时,那人也看向了他,这不是别人,正是柴崎樱泽。
林懋霖道:“你跟我走,时间不多了。”
就在林懋霖伸手过去试图抱起柴崎樱泽的时候,却遭到了阻拦。
柴崎樱泽道:“林将军,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我们东赢人不值得你救,况且你如果救了我,将来你在军中的地位便会大打折扣,你在你的士兵的心中便会有损你一代将军的威名。为了我,你不值得。”
林懋霖天真无邪的笑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么?不管你生在东赢还是生在中原,你都有你活下去的权利,难道不是么?你就像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么?你以为,你死去了,我就不会有麻烦么? 我在军中的地位就能回来么?”
柴崎樱泽沉默了,她不知道说什么,泪水在火焰的作用下熏红了双眼。
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柴崎樱泽第一次感觉如释重负,不再是那个在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世界里了。这一刻,他放开了心扉,准备好了迎接死亡的降临。
林懋霖不容分说,一把抱住了她,双脚曲膝,弹跳而起,在空中,地下已经沦为一片火海了。
柴崎樱泽用及其细微的声音说道:“林将军,这是你的选择。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也不想来中原,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东赢皇室已经一分为二了,其实来中原的只是一些被流逐极北之地的罪人,这些人都是一些十恶不赦之人,皇室纷争,这些十恶不赦之人流徙至此,应该和北狄有着推脱不了的干系,我来也是为来和平。只是,我不相信你们,我不相信中原皇室,我不相信这里的皇帝,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会把我当成疯子的那群疯子,我真是受够他们了。我想解放自己,我不想再为中原之事操劳了,我想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的一觉。”
林懋霖问道:“这就是你不杀周敬阳的原因?”
柴崎樱泽继续说道:“是的,周敬阳我之所以囚禁他,是因为他的冥顽不灵,还有他的迂腐老朽。”
林懋霖道:“他不是迂腐老朽,你跟我们的皇帝陛下这么说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了,想想一个中原皇室陛下大人勾结东赢?这是何等的荒谬之事?”
柴崎樱泽点了点头,道:“或许是吧,想想也是,不过,我们也想不到,这个皇帝竟然这么弱势,君子昭令没什么用,索性还是将他放了吧,或许能在中原找寻到解决留徒的办法呢,这不,林将军你就是那个最满意的人员,不过,你们的皇帝估计要把这个重担,这个于天下人为敌的机会留给了你了。”
林懋霖无可奈何的一笑,道:“
没办法,莽夫任务重啊!那个蒙面人也是流徒吧,只是,他为什么想要为和平出刀呢?如十步风尘说的那样,只要他在背后出刀,他的胜算不是更大么?”
柴崎樱泽道:“确实,不过他并不是流放的匪徒,他的家人是,你想想,在东赢忍者部落出来的人,他可能会是皇室流放的人么?着不可能吧,只是,他的家族,他的师傅都似乎对东赢皇室不满,流放这个噱头可是一直被他们反对的,可是,东赢不像你们中原,东赢皇帝,也就是我哥,他是一个非常强硬的人,流放一事不可改变。松下荣登才是整个背景的关键人物。”
林懋霖不解,“长安不是已经被攻陷了么?攻破长安的好像也不是松下荣登吧。”
柴崎樱泽并没有解释。
这时,他们也来到了人群之地。
一股强大的火焰跟着他们向人群涌了过来,他们看到柴崎樱泽的时候,眼神瞪的老大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们心中的林将军竟然救了一个东赢郡主?
然而,这还不是他们需要应对的,那股喷射而来的火焰才是他们需要应对的。
火焰将要没过人头,一些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就在这时,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还活着,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征兆,一切都顺其自然,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幻灵磬缓缓走了出来,“林将军,你回来了?不过你现在带的这个人恐怕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呢。”
所有人都知道是幻灵磬救了他们,所以为就没有插嘴,听着幻灵磬话,他们就像一群旁观者一般,想想谁又愿意去招惹这样一个人呢?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匪山啊!
林懋霖回答:“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不打算杀他!”
突然,一个士兵急切的说道:“林将军,林将军,你,你不会投靠东赢了吧?”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林懋霖,他们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有这个疑惑,任其也不想,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吧。
火焰继续烧着,继续烧着,也烧慌了场上所有人的心。
林懋霖放下柴崎樱泽,站起来,“这是哪里跟哪里?我林懋霖绝不可能投靠东赢,我只属于中原,我只属于你们,我的兄弟们,你们可以不相信别人,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才是帮助你们的人。”
就在这时,栗战名缓缓推后,他知道,这个林懋霖是无可救药了,也就没有再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反而朝着周敬阳的方向走去,如果这也不行,那在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
大剑士坐在陛下身旁道:“是栗将军山来拜见,请问陛下是否接见?”
周敬阳道:“请他进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哈哈哈,也是。”
“栗将军,陛下有请!”
一个将军推门而入,跪在陛下面前道:“禀报陛下,林懋霖已经无可救药了,请陛下做主,臣愿意替陛下铲除之。”
周敬阳走过去,伸手扶起栗战名,道:“栗将军,这里不是朝堂,你不用行此大礼的,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
栗战名的胳膊下,周敬阳的手掌已经挽住了他,正在向上提的时候,两股力量互不相让。
栗战名道:“陛下,请陛下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周敬阳稍微放缓声音,道:“栗将军,你们都是我大周栋梁,在这个在地入侵的紧要关头,你们两人的隔阂先暂且放之一放,等退了外敌,朕一定会赏罚分明。绝不允许贼子横行。”
栗战名以为有了缓和便站起来,轻声说道:“陛下是说,让林懋霖去卖命?如果成功了就功过相抵,如果失败了就杀之而后快?”
周敬阳挠了挠头,随后爽朗的笑道:“栗将军果然了得,只不过,你不是也说了么,林懋霖可能投敌叛国,正值这个关键时刻,还请栗将军监督林懋霖,如果他真有那个举动的话,我给你不用通报,杀之而后快的权利,这是一个暗逾,你懂我懂就行了。”
栗战名拱手道:“必不负圣上期许。”
栗战名退下的时候,大剑士问道:“陛下难道真的不相信这个林懋霖么?”
周敬阳哈哈哈一笑,道:“不是我不信,而是周皇叔身边的将军不信。”
大剑士也没有再追问,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栗战名整理人马,来到法阵之上,这时,他看待林懋霖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了,其他人也没有再为难林懋霖,反而在一旁各种照顾着彼此,他们不相信林将军,他们唯一的依仗就是周敬阳还有皇城士兵了。
栗战名道:“皇帝有令,匪山被毁,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由我督军,林懋霖将军为前锋,杀下匪山,首刃东赢士兵一正军威。”
林懋霖还有他身旁的那群匪兵面面相觑,方
面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手上的刻字,一个大大的匪字,那是他们始终挥之不去的梗,现在又让他们为中原皇室卖命,奈何谁都不可能答应的那么爽快吧。
场上一片喧闹,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但是始终没有气愤到振臂离去的地步。
“朝廷都是些无耻之徒,当年对咋们的迫害还少么?现在又说让我们冲锋打头阵,这不是欺负人么?”
“是啊,你看我,现在都没有消,这个仇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的?”
士兵们议论纷纷,林懋霖看着这群不愿意跟自己合作的人儿,也就没有去理会他们。
“兄弟们,他们都不相信我们,也不相信你们的将军,在这个危难关头,我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共同度过难关。东赢人已经杀到山头了,谁愿意身先士卒的,谁愿意跟随我林懋霖出生入死的,都跟我来,我不当什么英雄,我只愿意做一个被世人唾弃又不得不依靠的人。”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他们害怕,他们不仅不相信林懋霖,而且在他们心里,冲锋陷阵本就不是什么好事,竟然竟然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也就没人愿意跟随了。
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东赢郡主柴崎樱泽,“今天多谢林将军救命之恩,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我也希望战争早点结束,也希望回到东赢,你们这里的人都是些熊包,一群只会躲在背后的熊包蛋。”
一队人马站了出来,这群人是蒙面人的士兵,他们见到自己的郡主都出来了,自然而然便站出来,他们的将军临死的时候告诉过他们,如果这个林懋霖不可信就只能誓死一搏,如果林懋霖可以依靠,那你们就为了和平去战斗吧。虽然他们的将军已经死了,但是,将军的话在他们的脑子里却没有丝毫的削减,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的信念。
“林将军,多谢不杀之恩,我们的命就是你的命,我们愿意随性,为了和平而战!为了和平而战!为了和平而战!”
林懋霖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不是柴崎樱泽先站出来,任由他怎么鼓舞,这群东赢人都不可能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所以他还是感激的看了看柴崎樱泽,表示感谢。
接下来就是匪兵马了,他们毫无选择,这一刻,没有一个人退缩,跟在林懋霖身后,他们似乎就拥有了无形的力量,能够阻挡一切,能够开辟和创造一切的不可能。
幻灵磬也站在林懋霖身旁,道:“林将军,我也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抱住林懋霖大哭道:“林将军,多谢你救了我,当时在人群中你知道我有多怕么?我不敢靠近他们,他们也不理我,我被这群当兵的遗弃在了满是灾难的地方,一个个人儿死去,我的身体动不了了,我想大声喊出来,谁能救救我!可是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们的凶光还有那充满杀机的刀锋给吓的回到了嘴里,一切想说出口的话他怎么这一刻却说不出口了,我痛苦,我弱小无依,是林将军给了我希望,我愿意跟随林将军,就算不能出力,我也愿意在军中给战士们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尽我的一点绵薄之力,我想这还不够的话,我会更加努力的。”
林懋霖摸了摸他的发髻,一根根细腻的头发在烈火在却反而有点粗糙来。可是林懋霖却非常珍惜的,不愿把手拿开。
这一刻,他看着场上的所有人,他不愿意说话,因为没有人信他,因为他收编土匪,纵容东赢人。这就是他们不愿意理会,不愿意跟随林懋霖的原因。
这一刻,所有人都抱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和那个女孩。
他们不是圣人,他们只想为自己而活着,他们没有林懋霖那般力量,他们做不了什么,他们也不可能飞到天上去,看一看这个宽广的世界,他们能做的只有站在这个低矮的地方,看着三寸五步之内的风景,去感受身边人的慰问,他们当不了英雄,不是像林懋霖一样不想当,而是没那个能力,没那样的实力去做那样伟大的事情。
林懋霖道:“我不怪你们,我只想你们好好的活着,在这匪山上,我们是主人,你们是客人,客随主便,你们想跟东赢人战斗都没这个机会了,给我好好呆着,人数太多,过于拥挤,小孩和女人也留在后方,战斗和热血让男人撑起。”
所有人看向林懋霖,栗战名甚至也有一些动容,但是很快,他的动容便消失了,因为他觉得,林将军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在演戏,一切摆在明面上的时候才知道一个人的忠心,没看到结果之前,他不会相信,更不可能被这只言片语给蒙蔽,你也可以说他根本没听,根本没看,栗战名被世人称之为战神,他的心理和他的战斗一样坚定,那是一种不为人知的感应,随着战斗伴生的出于本能的感应。
战戟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如果林懋霖真如他猜想的一样,这破碎的地板就将是林懋霖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