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下有动静!
谢冰的眉头微蹙,想要睁开眼睛,却觉着困顿不堪,周身软绵绵的。
她昨夜泡了一晚的寒潭,直至寅时才被南宫无寐捞上来。
他嗅了嗅谢冰身上的味道,嫌弃地将她丢在了床上,自己离开了。
谢冰的身体像是冰块一样凉,她哆哆嗦嗦的蜷缩在锦被里,觉着侵袭到胸腹的魔毒停滞了一些,然而依旧痛苦不堪,沉沉睡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幻觉。
谢冰瞬间警觉。
她睁开眼睛,身体不动,眼神却渐渐清明:
这里盘根交错,洞口里各处分叉都有魔修驻守,特别是南宫无寐所居住的深处,更是魔修重重防守,怎么会有这样的动静?
这次,她确认了,是从床榻下发出来的声音。
她坐起身来,背对着看守她的魔俢,脚尖轻点地面,低头看去。
极为轻微的震动,若非她的神识是学银河神识,庞大浩渺,与寻常修仙者异常,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骤然,谢冰心头一跳,她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又过了几秒,一只黑黑的老鼠顶着一头的土冒出头来。
小眼睛与谢冰对视,鼠须微颤。
谢冰重新被南宫无寐封了舌识,不能说话,只能眉头一挑示意。
那黑鼠竟然似是看懂了,对着谢冰点点头,“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谢冰若有所思。
有魔修觉察到异样,向着谢冰这边走过来,谢冰眉头微皱。
便在这时,脚下泥土“砰”然炸开!
小洞口瞬间变成了大洞口,炸出来一条甬道。
数不清的老鼠顶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它们与寻常老鼠不同,通体漆黑,尾巴后卷着一团荧光灵气团,疯狂地将灵气团甩出去!
“砰砰砰!”
灵气团炸开!无数的沙硕巨石飞溅,将整个山洞炸的满目狼藉。
“糟了,有人救走了修仙者,快追!”
谢冰被一双手拉了下去。
能容纳一人通行的甬道里,密密麻麻的老鼠将整个密道塞满,尾巴上卷起的灵气团将甬道照亮,到处是灵气大爆炸。
气喘吁吁地跑了一会儿,苏肈这才发现谢冰什么话都没说,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她。
谢冰喘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苏肈皱眉,解了谢冰的舌识。
终于可以说话了,谢冰连忙问:“这么危险,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明闻大拇指蹭了蹭鼻子,骄傲地说:“我们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哪个都不能少。”
明闻三下五除二,讲述了他们的经过。
原来他们逃出去之后,太虚派的真人们让他们回去,两个人悄悄溜走,伺机救谢冰。
明闻是个资深八卦记者,擅长搜集各种信息,他在来试炼前就带着厚达一人高全套地理图册,综合地理位置、矿产资源等方面进行数据分析,猜测谢冰可能会被抓到哪里,魔修可能会撤退到哪里,定下了十八处可疑的地点。
而苏肈是妖族血统,本就可以沟通妖兽,妖族能沟通多少妖兽是要看血脉的纯正性,明闻一开始没抱希望,没想到苏肈眼睛一闭,耗尽神识沟通沟通妖兽,附近深渊峡谷的妖兽纷纷赶来,而苏肈脸色发白也没停止。
明闻看到尾巴上卷着灵气团的魔鼠之后,一拍脑筋,决定从地底下手。
他本来以为苏肈能控制上百只老鼠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苏肈竟然能同时控制上万只魔鼠同时行动,同时赶赴十八处可疑地点,这才争分夺秒,赢得了可贵的救援时间。
谢冰这才发现,苏肈的脸色惨白的不像话,虽说他以后会成为妖皇,可是现在的他,还是一个筑基期的废柴妖修。
谢冰郑重地说:“谢谢兄弟们。”
苏肈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涌上一丝红晕,而明闻嘿嘿一笑:“别谢了,魔鼠搞出来一条通道,魔修们一会儿就会追上来,我们抓紧时间逃跑。”
谢冰不动,唇角一勾:“还得麻烦兄弟们一件事。”
“什么?”
谢冰微微一笑,“苏肈,你还能调动多少魔鼠?”
苏肈怔然:很多。
谢冰冰冷一笑:“很好。”
狗日的,南宫无寐,你敢惹冰姐?
炸了你的据点!
明闻&苏肈:“……”
地底之下,无数的魔鼠破开了魔修布下的禁制,将尾巴上的灵气球堆在四面八方细细密密的角落。
他们出了地底,等千万只魔鼠撤退之后,谢冰就像是手捏着遥控器,对苏肈吐出一个字:
“炸。”
苏肈会意。
“砰砰砰!”
无数连绵的爆炸声从近到远,砰砰砰地将整个地底炸开,这里,正在缓缓坍塌。
谢冰忽然间觉着身体魔毒汹涌,周身如同万蚁吞噬,她勉强道:“走。”
谢冰踩在苏肈的灵剑上,腾空而起,无数的雪花纷纷落下,沾染在她的眼睫上。
目之所及,是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
“砰砰砰!”
身后爆炸声还在持续。
明闻扭头看谢冰:“不看看魔修炸死没?”
谢冰潇洒地挥了挥手:“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
大片雪花的雪花飞舞坠落,苏肈微红着脸,把长尾巴给谢冰暖手。
谢冰怔了一瞬,有些复杂地看着苏肈。
半晌,冻得冰凉的手终于抓住了毛绒绒的长尾,一股温暖从冰凉的手指蔓延。
她抱着暖手宝,轻声说:“谢谢。”
天际上,明闻忽然停下灵剑,“咦,是主座真人他们。”
从天上往下看,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在进行一场魔修与仙修的厮杀。
大片黑色的魔气几乎笼罩天地,而五颜色的剑光表明这里有大量的剑修。
是太虚派的人找到了魔尊。
谢冰若有所思,怪不得明闻和苏肈能这么顺利地救出来她,原来这边顾莫念为首的太虚派已经找到了魔尊。
战斗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魔魇兽在大声嘶吼着,到处是残肢断臂,顾莫念一身白袍,纤尘未染。
白雪皑皑,他是最纯净的那一抹正气。
顾莫念声音冷厉,“南宫无寐,交出来谢冰,否则今日不死不休。”
他的身后是藏真人与郁焰真人,魔修与仙修厮杀,你死我活。
南宫无寐一身深邃黑色,银雕面具下声音阴寒:“你的人,已经去救了,现在还说这些?”
自洞府有恙,他便已经觉察。
“什么?”
顾莫念微怔。
便在这时,天际传来明闻的吼声:“主座大人,我们安全了!”
众人视线向上看去,便看到安然无恙的三个人。
顾莫念冷哼一声,持剑便向南宫无寐斩去!
“魔尊三番五次挑衅,怕是欺我太虚派无人。”
太虚派多人打二,邪灵童子一人对战郁焰与藏真人,南宫无寐对战顾莫念与众多仙修,却怡然不惧,手黑色灵剑举起,便要对上。
便在这时,一道巨大的星芒从藏真人手发出,直接偷袭向魔尊的后背!
这要是打实了,怕是要重伤。
便在此刻,一道粉衫慌慌张张地从茂密山林间飞出,她似是没看到这里正在发生激战,一下子冲进了酣战央。
那道可怖的星芒眼看着便要打在南宫无寐身后,这下多了一个人挡在面前,藏真人收势不及,萱瑶圆目微瞠,下意识举剑挡了过去!
“铮——”
巨大的灵气攻势让萱瑶立刻吐了一口血。
顾莫念瞳孔一缩,收剑迎身接住了萱瑶。
萱瑶慌慌张张地来了,阴差阳错,为南宫无寐挡了一下。
谢冰:“……”
这算是什么?强行安排萱瑶收后宫?
可是天道怕是算错了,南宫无寐根本不在乎什么救命之人。
就连谢冰,也是该扔去喂魔魇兽就扔了,他会在乎萱瑶的这次救命之恩?
果然,南宫无寐看也没看萱瑶,连一个眼神都吝惜给一下。
一道黑雾闪过,他直接走了。
顾莫念抬首,隔着天地之距,沉沉看着谢冰。
狼狈跑了这么远,谢冰的脖颈间缓缓弥漫上黑气。
她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周身发软,晕了过去。
谢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吕初眼泪汪汪地看着谢冰,一眨不眨。
吕初惊喜地说:“二水,你可算是醒了,急死我了。”
谢冰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我没事,死不了。”
吕初一把将谢冰揽进了怀,闷闷地说:“还嘴硬,你的魔毒已经侵入心脉,神女峰的祝芷蝶真人好不容易才捡了你一条命回来,要是迟一点你就没救了!”
谢冰忽然心头一动,“迟一点?”
她心里想到了什么,转念间吕初咬牙切齿地说:“都怪明闻,要不是他鲁莽直冲,你们也不会跳下去,你也不用遭罪了!”
谢冰一怔,低头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可是要不是我跳下去,他们被魔修收缴了法器封了灵气……”
她意有所指:“……他们会死。”
吕初将谢冰揽的更深了,呜咽一声:“你要是一直不能修炼,凡人短短一生也就是几十年,你管别人作甚?”
吕初还有一句话没说,谢冰身为物修,修炼本就坎坷,便是筑基了又怎么样?
终其一生,便只是筑基修为,不过是比凡人多活了三五十年而已。
相对于修士不断修行赢取的漫长寿命来说,谢冰的一百余年寿命,简直可以不值一提。
更何况,筑基期仅仅是修仙界的底层,哪个修士都可以上来踩一脚,更何况丧心病狂的魔俢?
她只管救人,为何不想想自己在修行界就像是一根谁都可以踩死的小草?
谢冰沉默了。
她知道吕初一直将她当挚友,却仅仅以为只是朋友。
却不敢奢求有一个人肯为她不管世人说法。
没想到,吕初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体修,在她的心底,实际上比谁都拎得清。
谢冰不自觉的鼻头一酸,掩去了眸思绪,含笑道:“明闻呢?”
“被我揍了。”
谢冰:???
“谁让他没脑子,害你遇见危险,熊孩子,不揍不行。”
体修的解决方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没多久,知道谢冰醒了的苏肈和明闻来看谢冰了。
两个拳头大的淤青挂在脸上,清晰的可以感觉到吕初的拳头大小。
明闻龇牙咧嘴地进门,看到吕初还在,吓得一个踉跄往后退:“你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吕初哼了一声,举了举拳头威胁。
明闻:呜呜呜。
一向胆大包天的明闻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缩在一角,力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没多久,二师兄田喜过来,带来了消息,峰的真人唤谢冰去太虚峰汇报情况。
谢冰失踪了两天,这两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正派女修,是如何全须全尾的在魔尊手活下来?
魔尊为什么没杀谢冰?
谢冰凛然。
她知道,她必须得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答复。
——我被萱瑶坑了。
——我被邪灵童子抓了。
——魔尊拿我喂魔魇兽了。
——魔魇兽被她恐吓,没吃她。
——魔尊准备换个法子杀她时候,救兵赶来了。
谢冰三下五除二,干脆利索地将事情撸清楚。
她没有避开萱瑶的问题,这本来就是萱瑶的锅。
谢冰面无表情,真的很想吐槽,女主慌慌张张做事情总有人给她擦屁股,最终女主赢得了门派的赞誉,师兄弟的好感,数不清的注意,然而炮灰无人问津。
很不幸,谢冰身为恶毒女配,就是被榨得汁都不剩的女配。
按照正常剧情发展,南宫无寐拿她喂魔魇兽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配角的死,谢冰就是死了,在原书恐怕不会出现超过一行字。
几大真人对视一眼,叹气。
“事情主座大人已经讲明,我们也都知晓了。”藏真人说。
太虚派的主座大人虽然是顾莫念,执掌刑罚却是藏真人,德高望重,公正威严。
谢冰:“……”
她就知道,女主不会得到任何惩罚,说不定还会给萱瑶颁发一个“爱护公共财物”的奖状。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搞女主也不是一天的事情。
谢冰将原因说清楚就行了,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日久天长,她就不信他们心不会留下萱瑶是个搞事精的印象。
说完了这个,重点就放在了谢冰如何在魔尊手活下去的事情。
虽然谢冰解释了,几大真人总觉着谢冰依旧有嫌疑。
“那南宫无寐凶残暴戾,便是喂投魔魇兽没成功,怎么会放了你?”
谢冰没说话,撸袖子,撕了包扎给他们看。
虽然经过了治疗,魔魇兽噬咬,也不是即刻就能好的。
她细瘦的胳膊上,是狰狞的伤口上,伤口处是浓郁的黑气,蔓延到深处。
众人这才迟疑。
“虽然这样,仅仅咬了一口,倒也不算是什么……说不定就是故意放了你。”
赤焰峰的副峰主孙冈奚落地说道,“你虽说是胡言乱语,万一是真的与魔尊有染呢?不然为何魔魇兽之毒没杀了你?”
孙冈护犊子,赤焰峰的弟子们接连被谢冰揍,早就视谢冰为眼钉。
谢冰:……
还不信?
“众位真人为何不信我?我被扔在魔魇兽群里好生无助,那魔魇兽咬了我一口,魔毒蔓延我全身,现在除了脸我身体上全都是魔毒,要不是大家来救我,我已经是死人了。”
“不信可以看我身上。”
谢冰表情凄苦,抬手就开始扒肩膀衣服。
嗖的一下露出来脖颈,那里本该是雪白,却赫然一片黑色魔气,竟然已经蔓延到那里了!
众人:“……”
“不必了!”
“别这样,没必要。”
几大真人纷纷开始拉架。
神女峰祝芷蝶真人脸色发冷,一把扯住谢冰的手,让她不要再拉下去。
她环视一周,冷声说:“你们毋须怀疑我的医术。若是再迟半个时辰,谢冰必死无疑!”
祝芷蝶真人为谢冰说话,无人敢在怀疑,但是刚才谢冰的举动……
藏真人气的胡子都竖起来:“真是辣眼睛!顾真人,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哼,果然是一个物修,毫无剑修的骨气!”
赤焰峰的副峰主瞪谢冰。
谢冰懒得跟他见识,要骨气?
要骨气她早就在南宫无寐手下被捏死了。
这群人也不过是假惺惺的说她死的可惜,转而夸赞萱瑶智勇双全。
谢冰皮过了,知道该一锤定音了,于是正色说:
“谢冰并非想要冒犯诸位长老,实在是想要自证清白。”
她看向神女峰的祝芷蝶,换药便是她来的。
“真人应当也汇报过了,魔魇兽的毒已经侵入心脉,若是再迟一个时辰,师父再晚赶来一会儿,谢冰便是一个尸体。”
这倒是真的,就差那么一丝丝,就回天乏术。
顾莫念眸色莫测,脸上依旧是冰冷的。
还孙冈依旧在质疑:“一次不杀你倒还可以解释,为什么留你两日?”
“至于后来魔尊为何没杀我,是因为我给魔尊大人做了美食。”
众人:???
谢冰当然不能说一些不可描述,转换了一下措辞,把真香对象换成了南宫无寐。
她当场煮螺蛳粉。
那股味道,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飘荡不散,冰冷的玉石地板倒映着大家扭曲的面容。
臧成化真人掏出来白帕子捂住了口鼻:“魔尊喜欢吃这个?”
谢冰一本正经:“是极。”
众人:“……”
大真人的八位一致决定推选最年轻的曹吉真人去试吃。
曹吉:“……”
谁让他位卑言轻?
他沉痛地举起来碗吃了一口,“咦”了一声,埋头进去苦吃。
半晌,抬头点头:“可以。”
这样一来,谢冰的最后一点嫌疑也洗清了。
太虚殿凝重的气氛骤然疏散下来。
臧成化真人白胡子微颤,感慨地说:“谢冰,你可要好生感谢你师父,这次本座随着你师父一同救人,可是亲眼看到了何谓护犊情深。”
“你师父可是说了,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甚至要铲平魔宫。”
几人议论纷纷,颇有些感慨的模样。
“是极,真是从未见过主座大人如此惊慌的模样。”
谢冰:“……”
她低下头,掩去眸嘲讽。
草。
顾莫念丢了她,当然急。
他的药鼎还没成型,如何肯让谢冰这沟通天地的五废灵根死去?
为了救他心的初代白月光,踏平魔宫这事儿,顾莫念做的出来。
全天下都认为顾莫念是正道楷模,高冷正直,舐犊情深,根本不会相信他走火入魔,正在炼制药鼎。
她便是此刻揭发顾莫念,也无一人肯信。
……
顾莫念终于看向谢冰,开口:“你吃补药了么?”
谢冰:……
她一脸惶惑:“弟子不好,让师父担心了,只是储物锦囊被邪灵童子拿走,什么药都不能吃了。”
顾莫念轻声说:“你断了两日药,为师便要想各种法子来弥补,以后万不可再贪险冒进了。”
谢冰:“弟子惶恐,弟子知错。”
“嗯。”
他嘱咐说:“等下会议结束,便来太虚峰药浴。”
谢冰一脸感动,怯怯地看着顾莫念,低下头。
她眼底冰凉。
后续还有事情询问安排,但是会议开不下去了。
太臭了!
除了曹吉真人还在“真香”,其余的真人纷纷逃生。
这场会议草草结束。
……
顾莫念发话让谢冰去泡药浴,谢冰不敢不去。
谢冰刚进了顾莫念的房间,不远处的走廊里,萱瑶脸色苍白,看着这一幕。
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
她了七剑,挨了一掌,师父只是眸心痛。
然而大师姐失踪时候,顾莫念却恍若丢魂。
那样的师父,是她从未看过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萱瑶忙低头侧身。
田喜:“小师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萱瑶抬眼看着田喜憨厚的面容,心头一动,“二师兄,萱瑶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二师兄。”
田喜摸了摸头,哈哈一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