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聚德酒楼外凉风习习。
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就离开聚德酒楼,向府衙走去,南宫成抱起向天羽走在最后面。
“你等一等!”老板娘轻声叫住南宫成。
南宫成抱着向天羽转身看着老板娘,笑道:“请问老板娘还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道:“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这么宠妻子的人。”
南宫成点了点头,道:“所以呢?”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妻子闹翻了,你可以来这里找我,我可以让你做聚德酒楼的老板。”老板娘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红了,虽然她是个女强人,可毕竟还是个女人,是女人总会有害羞的时候。
南宫成明白老板娘这是要把自己和聚德酒楼一起送给他,他笑了笑,看着怀中的向天羽对老板娘道:“多谢你的好意,我想应该不会有那一天的,所以你还是不用等我了,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嫁了吧!”
老板娘还不肯死心:“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你怎么就知道不会有那一天?”
南宫成笑道:“因为我们两个彼此相爱,两个相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有闹翻的那一天,你说我说的对吗?”说完南宫成抱着向天羽继续出发。
老板娘愣愣地看着抱着向天羽远去的南宫成,心里在想南宫成方才说的话。
这时向天羽突然醒了,她想起来自己要给聚德酒楼的对联写横批,于是笑道:“聚德酒楼,美酒好菜,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就用不虚此行这四个字做横批吧!”
“不虚此行?”老板娘仔细思考着这四个字,点了点头,道:“这四个字批得好,看来我又欠你们一顿酒席了。”
老板娘这一番话南宫成听到了,所以他笑了笑。
向天羽看着把她抱在怀里的南宫成,一双手抱着南宫成的脖子,柔声道:“相公对不起啊,今天让你喝了那么多醋!”
南宫成笑了笑,道:“没关系,只要是为你喝的,别说是醋了,辣椒水我都喝下去。”
老板娘听着这一番话又点了点头,看着南宫成的背影道:“看来你说得对,两个相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有闹翻的那一天。”说完老板娘转身回了聚德酒楼。
夜已尽,天已明,日已上三竿。
杭州府衙内南宫成和向天羽的房间。
房门外,欧阳瞻、花满春、梅胜雪、周忱和蒋隆站成一排在等着南宫成和向天羽的出来;房间内,南宫成依然睡着,向天羽却醒来了。
这一天是向天羽唯一比南宫成早醒来的一天,以前向天羽醒来时,总会看到一双眼睛盯着她的南宫成,可是这一次她看到的是南宫成闭着一双眼睛。
南宫成在聚德酒楼吃的东西太多了,他回来后就去了几次茅房,因此睡得比较晚,所以起得也比较晚。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一只手轻轻地附在南宫成的脸上,抚摸着南宫成俊俏的脸。
南宫成感受到了向天羽在抚摸着他的脸,他闭着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两只手同时绕到向天羽的背后,双手一紧就把向天羽抱在怀里。
向天羽一惊,连忙把手从南宫成的脸上拿下来,嗔怒道:“放开我!”
南宫成笑了笑,道:“放开?凭什么放开?”说完一个翻身把向
天羽压在身下,道:“你在我的脸上摸了那么久,我抱你一会儿也不可以吗?”
向天羽撅着嘴看着南宫成,道:“相公,对不起啊,昨天晚上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南宫成笑着轻轻地敲了一下向天羽的额头,道:“傻瓜,这番话你昨天晚上说过的。”
“我说过?”向天羽满腹狐疑地看着南宫成,她醉酒以后做过什么事确实是不记得的,于是她道:“我昨天晚上还做过什么?”
南宫成道:“你昨天晚上还给老板娘写了一横批——不虚此行,老板娘说我们还可以去聚德酒楼免费大吃一顿。”
“太好了!”向天羽心中十分欢喜,继续道:“我们昨晚花了蒋隆多少银两?”
南宫成道:“一分银两都没花,老板娘说为了感谢你帮她写了一副好对联,所以昨晚那一顿就算她请客。”
向天羽收起脸上的笑容:“这么说昨晚那一顿可以算是我付的账?”
南宫成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要这么说也对。”
向天羽气呼呼地打了南宫成一拳,嗔怒道:“你怎么那么笨呢?老板娘要请客,你应该告诉她,让她下次请,这次有人付账嘛!”
南宫成笑道:“你难道真的要蒋隆付账吗?你是个才女,熟知历史,你应该知道捕快的俸禄原本就不高,蒋隆昨晚如果付账了,那他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要吃西北风了。你真的忍心让蒋隆吃西北风吗?况且大侠应该解人危难,不该给人造成麻烦,如果这样做了,也不符合‘侠’这个字啊!”
向天羽听罢,知道南宫成说得有道理,于是她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方才自己打南宫成的地方。
南宫成笑了笑,两根手指捏着向天羽的下巴,迫使向天羽看着自己,然后嘴朝向天羽的嘴靠近,准备亲吻向天羽。
向天羽闭上眼睛,小嘴微微地张着,准备接受南宫成的吻。
南宫成的嘴靠近向天羽的嘴,就在两人的嘴将要贴在一起时,欧阳瞻的声音传了进来:“喂!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我们还要不要去京城寻找恶龙帮的踪迹?”
南宫成和向天羽听到这番话,只能停下来,各自起身穿衣,走出房间。
房间在的人看到南宫成和向天羽出来了,心中都有一些埋怨。花满春道:“你们可算出来了,我们都在这等了半个时辰了。”
南宫成连忙赔笑道:“不好意思,让诸位朋友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都点了点头,几个人便准备出发。
“等一等!”周忱来到南宫成一行人的前面。
欧阳瞻道:“周大人有何赐教?”
“不敢!”周忱抱拳,“我只是有一句话想赠予几位。”
欧阳瞻点了点头,道:“周大人请说。”
周忱对欧阳瞻、花满春和南宫成抱拳道:“三位大侠都十分有能力,若是能够进入官府,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周忱的话刚说完,向天羽就一声冷笑。
周忱看着向天羽,道:“姑娘为何冷笑?难道周某说得不对吗?”
“对!在周大人的角度来看,周大人说得对,做得也非常对!但是……”向天羽说到这,突然收住了话头,似乎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
说。
“但是什么?”周忱问道。
向天羽道:“但是以我的角度来看就不对!”
周忱道:“有何不对?”
向天羽道:“第一,相公、欧阳瞻和花满春进入官场,江湖就少了三位大侠;第二,在朝廷做官,是为皇帝一人效力,在江湖做大侠,是为百姓效力;第三,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这就是说待在皇帝身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前途不是不可限量,而是不可预料;第四,如果皇帝是一个明君,为他效力确实可以造福百姓,如果皇帝是一个昏君或者暴君,为他效力那就是助纣为虐。所以还请周大人放过他们吧,就让天下多三个为民请命的大侠,而不要多三个为君效力的官员。”
周忱无奈地点了点头,向天羽说的这四点,他确实无法辩驳,只能道:“我若真的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
向天羽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而是对南宫成、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四人道:“我们走吧!”
南宫成等人点了点头,于是准备继续出发。
“等一等!”周忱再一次来到了这一行人的前面。
“周大人还有什么事吗?”这回说话的是向天羽。
周忱从身上取出一封信,交给向天羽道:“我这有一封信,是写给当朝内阁首辅杨士奇大人的。你去京城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这是一封什么信?”向天羽并没有接信。
周忱道:“此信至关重要,关乎江南数万万百姓的生计,还请你务必交到杨士奇大人的手上。”
“既然如此重要,周大人应该派专人送去才是,何故要交给我们?”向天羽道。
周忱想了想,道:“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们,其实这封信是检举揭发几个在江南贪赃枉法的官员。他们在朝廷都有后台,我一时也不好处置他们,此番写信给杨大人,就是希望他能帮我禀明皇上,给我便宜处置之权,我好办理那几个贪官污吏。之所以委托你们去送,是因为我若派身边的人去送,容易走露风声,引起他们的警觉。派你们去送,才不会走漏风声,等一接到皇上的便宜处置的圣旨,我就立即行动,打那群贪官污吏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送这封信!”向天羽说着就从周忱的手上接过了信。
周忱点了点头,道:“你们答应我,在信送去杨大人手上之前,不要看这封信的内容,也不要让人知道有这封信存在,以免走漏风声。”
“好!你放心,我们一定不看信!”向天羽说着就把信装进了内衣口袋里。
周忱点了点头,笑着抱拳道:“我祝各位一路顺风!”
“周大人,我们告辞了!”南宫成等人冲着周忱一抱拳,然后离开了府衙。
看着南宫成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周忱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蒋隆看到了,心中好奇,就问:“周大人,江南真的出了贪官污吏吗?”
周忱笑了笑,信心满满地道:“江南有我周忱坐镇,怎么可能出贪官污吏?”说完看着南宫成他们离开的方向,口中喃喃道:“杨大人,这三个人才已经来了京城,能不能让他们为朝廷效力,就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