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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2016/11/21字数:11254第三十七章无钱步难行

“钱字孔方,相亲如兄,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无论何事,非钱不行。”此文出自西晋鲁褒的《钱神论》,若是此时鲁褒当面,丁寿定会和其把酒言欢,大呼知己,原因无他,二爷没钱了。

按说这货有当初富贵赌坊的银子打底,后来又起了崔万山那个倒霉蛋的藏银,十余万两的银子已足够他胡吃海喝几辈子了,奈何这位爷遇人不淑,在运河上收了个急于自主创业的好奴才。

“小人这些年出吴会、尽松江、走淮扬、抵幽蓟,虽碍于本钱没把生意做大,可这眼界却开阔不少,苏州带织户密集,可经营棉布,若将苏浙的棉布、丝绸,徽州的茶叶、竹木运销于四面八方,再把长江中上游的木材、粮食运至长江下游贩卖,还可利用运河航道,将北方的棉花、大豆运至江南,再把江南的特产运往北方,扬州处天下之中,则可经营盐业;小人家乡徽州贫穷,则可经营典当。再有老爷您官面照看,不出数年则您老足不出户,财源滚滚……”程澧循循善诱,像极了后世拉风投的创业者。

于是,在自家奴才为自己绘制的未来美好蓝图的憧憬下,丁寿将自己几乎全部家当交给了程澧经营,着急给梅金书找个太医院的差事也是因为二爷不想养闲人了,可惜了,钱到用时终恨少,随着谭淑贞二女跟了他,东厂给他那个小院已经不够用了。

按说明朝北京城的房价还没到后世帝都的水平,正阳门外间小院不过二十余两,可要让丁寿住外城,每天大清早的往内城赶,对于爱享受的丁二爷来说打死也不干,可内城寸土寸金,想要置办个像样的宅子起码几千两,对于手头正紧的丁寿来说压力有点大。

幸好正到了过年的时候,户部该发放这年的俸禄,丁寿兴冲冲的去领工资,才晓得现实与梦想差别有点大……

“这是什么意思?”丁寿指着他眼前的袋子胡椒,不解问道。

“丁大人,这是您的俸禄啊。”发放俸禄的是户部个大使,未入流的小吏,对丁寿很是客气。“您是正四品的官职,每月俸禄二十四石,按两银折米四石,全年应是七十二两,按户部每斤胡椒折俸百贯,这斤胡椒您还是占了便宜的。”

啪,丁寿将占了便宜的胡椒扔了回去,看着他的张黑脸,那大使笑道:“若大人不喜胡椒,下官可用苏木替代,按折俸例,您可换二斤苏木……”

“要钱。”丁寿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这个……”大使脸上满是难色,“好吧,就给丁大人您破个例,今后下官靠您多照应了。”

才满意的点头,丁寿就看到了大使送过来的沓子宝钞,脸顿时黑了,“这是什么?”

“大明宝钞啊。”大使脸无辜的说道。

我要大明宝钞擦屁股么,把攥住眼前户部大使的衣领,丁寿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两银子折米四石,这是江南苏常之地才有的米价,按这个价格折俸也就算了,竟然给老子宝钞,看老子像冤大头么。

要说大明朝还真是超前发展,发行纸币时间遥遥领先世界其他国家,由洪武八年开始使用的大明通行宝钞是除铜钱外官方唯认可的交易货币,那时候官方公信力使得百姓倒还认可,贯宝钞合银两,可问题是朱重八根本不懂经济学,发行纸币没有准备金就罢了,以后的日子里钱不够,纸来凑,百多年下来大明宝钞早成了废纸,也不能说百无用,民间还有用它给官府交税的,户部也用这东西来支付官员俸禄,反正个坑个,你要拿这玩意买东西,要么脑子有病要么故意去砸场子的。

那大使不慌不忙道:“丁大人,在下做事都是按着朝廷法度,您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莫要有辱斯文。”

看了看周围人等侧目,丁寿冷哼声松开手,扭头就走。

那大使见丁寿没了身影,嗤笑声扭过身子,向后堂恭敬地道:“大人您看下官办得可好?”

影壁后转出两个人来,个年长的正是户部郎中李梦阳,捻须轻轻点了点头,另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面带忧色道:“李兄,这丁寿圣眷正隆,何必在这小事上给他难堪。”

李梦阳轻哼道:“武人无知,不晓朝廷法度,此等佞幸环绕陛下,堵塞言路,有碍圣聪,偏要让他晓得这六部还不是他为所欲为之地。”话锋转,对年轻人道:“惟中休提他了,昨日在李阁老府中诗会,阁老还曾夸奖于你。”

年轻人喜形于色,“李相也知江西严惟中?”

李梦阳得意道:“某昨日将你的诗词呈给阁老,言是乙丑年进士翰林院庶吉士严嵩所作,阁老对你诗文甚是满意,称文意峻洁,有意擢你为翰林编修。”

严嵩听闻喜不自禁:“惟中多谢李兄提携。”

“你我兄弟何须客气,今后朝堂上荡涤宵小,澄清玉宇还需我等携手才是。”李梦阳脸带微笑道。

第三十八章宣府故人

丁寿忿恨的走在大街上,暗想着即刻进宫请皇上把这囚攮的宝钞给废了,抬眼见钱宁领着几个校尉逛街,立刻把人叫了过来。

“卑职给大人见礼。”钱宁见丁寿黑着脸,挥手让手下人都退下,小心问道:“什么人惹了大人?”

待丁寿把事情说,钱宁不由笑了,“大人有所不知,天子体恤吾等武人,京城武官俸禄可由内库发放,待今年夏税秋粮的金花银递解进京便可领取。”

听了还有这么说,丁寿才算松了口气。

“即便领不到银子也不打紧,咱大明的官儿谁还靠俸禄活着。”钱宁继续道。

钱宁这话说得倒不错,明朝俸禄低是历朝出了名的,别说丁寿官居四品,就是品大员年俸也不过千石,连明末顾炎武都感叹:“自古百官俸禄之薄,未有如此者”,还别喊冤,这是那位淮右布衣钦定的祖制。

朱重八打小被贪官污吏给欺负狠了,就算当了皇上对官吏也没什么好印象,剥皮砍头的严打贪污,还专门出了本《醒贪简要录》的反腐教材,里面详细计算官员俸米能够养活多少口人,如果折合成稻谷是多少、按照平均亩产折算需要多少亩地、农民耕种这些地需要花费多少劳力等等,让官员晓得尔俸尔禄,民脂民膏的道理,“四民之中,士最为贵,农最为劳”,这帮当官的只是书书写写,“夏坐凉房,冬居暖室,比当军、当站的十分安闲”,“心尚不足,仍复贪赃坏法,百般害民”,这帮没良心的老朱我把你们杀头抄家能怨的了谁。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而且朱老先生帐算的也没错,明朝官员的俸禄再少养家糊口也尽够了,君不见饿死自己闺女的海瑞当县令的时候房房的往家里娶媳妇也没耽误什么,可问题不是所有的官儿都是海青天,千里做官只为财,于是乎大小官吏各自想法搂钱,地方官可增收火耗,遂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武将有空饷钱粮克扣可吃,京官们那些当权衙门有门敬等各种手段吃拿卡要,清水衙门的都察院御史红着眼睛巡按地方,最可怜的是翰林院的穷翰林,除了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盼年中的冰炭两敬,就是替人捉刀写写文章了,至于锦衣卫么……

“四九城各条街道的买卖铺面都已划出了地盘,各个千户、百户分管摊儿,想在京城讨生活可不是只给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打点好了就成的,”钱宁洋洋得意,“每月收到的好处再按官职大小将份例送给镇抚司各位上官。”

“老子那份怎么没人送来?”丁寿阴着脸问。

钱宁苦笑,“这阵子百里奔整肃锦衣卫,上下团乱,很多人丢官罢职,新上任的忙着梳理关系,下面的份例银子不知压在何处了吧。”

娘的,回头得好好查查,二爷打定主意,要是有人故意黑了爷的银子非找个由头抄了他家不可。

吏、礼、户、兵、工五部都在长安街南沿着御道字排开,二人边走边聊已到了兵部门前,见武官被里面人推搡了出来。

那武官身穿五品熊罴官服,却被后来走出的身着鹭鸶补子的六品文官大声呵斥:“快走,你这人好不晓事,都说了你的事缓几日后再议,却没完没了天天过来聒噪。”

那武官被推搡的立足不住,却还是陪着笑脸:“大人开恩,末将已在京城迁延半年,还请大人速批文书,末将好回营复命。”

“兵部公务繁忙,岂止你宣府家,且安心等着。”文官仍不假辞色。

武官面露恳请之色,“大人体谅末将,大战之后将士犒赏抚恤若再不下,军中怕会生出变故。”

文官面露不屑,“怎么,尔等军汉还胆敢要挟朝廷不成?”

“末将不敢。”

文官嗤的声冷哼,“谅你也没这个胆量。”

武官也有了心气,道:“心意孝敬已经给过了,若还有他意还请大人指点个章程,末将绝无二话。”

文官勃然变色:“说个什么浑话,不知所谓,来人,将这浑人乱棍打出。”

守卫兵部的兵马司官兵当即乱棍挥出,那人不敢招架,跌跌撞撞的被轰到街心,正巧碰上了丁寿二人。

丁寿打眼瞧,“三哥,怎的是你?”

那武将正是江彬,故人相见,自己如此落魄,江彬不言,掩面欲走,被丁寿把拉住,详问根由。

江彬声长叹,将事情根由说个明白,去岁鞑子犯边,历经血战,最后退敌而去,他便接了宣府巡抚的差事到京师报功请赏,本以为这是趟领功的肥差,奈何兵部再推诿,他如今蹉跎半年有余,仍无法回宣府复命。

听得丁寿心头火起,宣府为其乡梓,边军中不少军汉又曾熟识,如今有功不得赏,阵亡不得抚恤,难免物伤其类,当即转身对那文官道:“不知这位大人高姓大名?现居何职?”

文官瞥了丁寿眼,今日丁寿去领俸,并没有穿飞鱼服,只是着了件武将四品补服,他也不以为意,碍着品级拱手道:“本官兵部职方司主事黄昭,不知哪位大人当面?”

难怪这么牛气,世人只知吏部文选、考功和兵部武选、武库四司为六部四大肥缺,却不知兵部职方清吏司职权更在武选清吏司之上,不但权掌武职官的舆图、叙功、核过、赏罚、抚恤及军旅之简阅、考验等事,还对京营和边镇的武官选拔有推送之权,相较只能选拔卫所官的武选司不可同日而语,能担此职的必是刘大夏的亲信,丁寿心中明白却不露声色,不答他言,自顾道:“这位同僚适才言其文书报备已逾半年,兵部仍未批复,不知真假?”

哟,本官心情好给你个武臣面子,却不识好歹,将我的话当耳旁风,黄昭当即两手背后倨傲道:“不错。”

踏前步,丁寿道:“请教何故?”

嗤笑声,黄昭道:“国朝养兵百万,疆域万里,宣府之事尚无暇顾及。”

丁寿又上前两步,道:“军旅之中赏功罚过乃应有之事,不知兵部何故拖沓?”

黄昭忍无可忍,“住口,兵部如何办事何时轮到你介武人置喙?”

再上步,丁寿已站在黄昭面前,冷笑道:“今日某就教你怎么做事。”抬手耳光将黄昭抽翻在地。

黄昭如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打了几滚,兵部门丁杂役慌忙将他扶起,黄主事已是满眼金星,口角流血,待好不容易站稳,又觉得口有异物,张嘴吐,竟是半口碎牙,“%¥&x¥……”含着嘴中血水说了半天,周围人却没听懂句,黄昭都要哭出来了,跺着脚向丁寿指,解下腰间玉佩就砸了过去。

兵马司的护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呼啦声就向丁寿围了过去,丁二爷大清早刚从户部惹了肚子气,正好拿这些人败火,也不施展内力,与这些兵卒你拳我脚,兵部衙门前顿时上演了全武行。

“好,这手平沙落雁摔得漂亮!”

“唷,这位军爷裤子掉了诶!”

长安街上不乏行人,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对看热闹有着极大热情,何况《黄主事“血”口喷人,兵马司抱头鼠窜》,这戏码说出去倍儿有面子,都起了劲儿的鼓掌喝彩。

江彬那边急得跳脚,

他这半年只是闷头钻营兵部,沸沸扬扬的妖言案他有耳闻可也没心情打听,至于丁寿升任四品佥事,压根就没资格登在朝廷邸报上,看着丁寿身为武官却对兵部主事大打出手,他看得心急火燎,“兄弟,快住手,会闯下祸事的。”

钱宁倒不以为然,这位爷的后台有多硬他是晓得的,别说在兵部门口打群架,就是把火把兵部衙门烧了也是有功无过,劝着江彬道:“老兄放心,大人活动活动筋骨,受不得伤的。”

老子是担心他把人给伤了,江彬欲哭无泪。

丁寿正打得兴起,忽听两声大喝“住手”,同时响起,兵部衙门内又走出两人,个倒是认识,正是武选司主事王守仁,另个老者年约六旬,身着三品孔雀补服,冲着他横眉怒目。

向着王守仁拱手道了声好,再转向老者,丁寿道:“不知哪位老大人当面?”

老者哼的声将头扭向边,王守仁皱眉相互介绍道:“这位是兵部侍郎熊绣熊大人,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

熊绣威严的嗯了声,道:“丁佥事大闹兵部,所为何来?”

指黄昭,丁寿道:“那就要问这位黄主事迁延军务又欲何为?”

王守仁看向黄昭,黄昭脑袋连摇,求助的看向熊绣,熊绣喝道:“兵部如何办事不劳锦衣卫操心,尔既身在官场当知上下尊卑,见了上官还不参见。”

想用官威压老子,丁寿心中冷笑,上前几步,将王守仁隔在身后,站在熊绣身边的黄昭看他上前,以为又要动手,吓得连连后退,熊绣伸手将他拉住,狠狠瞪了他眼,扬起下巴看向丁寿,巍然不动。

丁寿走到二人近前,除去官服外袍,露出里面紧身箭袖,漫不经心的在衣摆上掸了几下。

本等着丁寿行礼的熊绣目光顺势被吸引到他衣摆,块黄锃锃的金牌悬在丁寿腰间,老儿脸色大变,狠狠的呼出口浊气,扬尘跪倒:“臣兵部侍郎熊绣恭请圣安。”

在他身后的黄昭也连忙仆倒在地,丁寿却不答话,只是在那里整理冠带。

“哎,老兄,这人什么来路,怎么兵部侍郎见到他说跪就跪了。”围观百姓指指点点。

被问的人脸不屑,“这位爷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在京城混饭吃。”

“有套?”那位来了兴趣。

“好家伙,何止套!”那人咋呼道:“邓忍晓得吧?”

“财神爷啊,京城里的买卖好多都是他家的。”

“他老泰山翁泰北呢?”

“锦衣卫指挥使,跺跺脚四九城乱颤的主儿,怎么了?”

“怎么了!那二位就是因为这位给送进诏狱,现在还在里面逮虱子玩呢。”将下巴向丁寿方向努了努道。

“哟,这阵子不在京城,出了这么尊大神。”问话那人摸着发凉的后脖颈子道。

那人犹嫌不足,继续道:“不止翁泰北,仁和大长公主知道吧,万岁爷的亲姑姑,这位直接带人把公主府给抄了,将驸马爷父子给关到北镇抚司好阵子才出来……”

“这位大哥,依您说这位大人能够见到皇帝陛下了?”个语调古怪的娇媚声音在身侧响起。

滔滔不绝中被人打断何其不满,那人正要翻脸,却见向他询问的是个二十多岁瓜子脸蛋,眼如点漆的美貌女子,登时火气丢到了爪哇国里,眉开眼笑道:“岂止见到,这位大人有太后御赐穿宫腰牌,进宫跟自己家样。”

“这你都知道,老哥你胡吹吧。”旁边有人嘘道。

这人当时急了,“谁胡吹了,老子三舅邻居妹妹的表外甥是三千营的红盔将军,皇城里夜间司更的,不信打听去。”

那女子笑而不言,看着丁寿眼泛异彩,仿佛见到宝物般。

那边厢丁寿仍是不愠不火,熊绣也是过六十的人了,跪着身子渐渐发抖,王守仁看不过眼,上前道:“丁佥事,这里人多眼杂,又毗邻礼部,各国使节往来频繁,莫要让人碰到,失了国体。”

闻言丁寿觉得有理,也是卖弄够了,清了清嗓子:“圣躬安。”

熊绣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因跪得久了两腿发麻,个趔趄,丁寿手疾眼快,把搀住,“熊侍郎小心贵体。”

哼的声,熊绣甩袖将丁寿的手拨开,丁寿不以为意道:“如今兵部可以处理宣府兵事了吧。”

“兵部办事自有章程,即便万岁当面还是如此。”熊绣漠然道。

“什么?尔等还不知悔改?”丁寿觉得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

扫了丁寿眼,熊绣傲然道:“兵部无错,无过可改。”

“你……”丁二爷被这老儿茅坑里石头的性子给气着了,挽袖子准备再来上架,却见礼部方向来了群人。

领头的是白面文官,风采翩然,见兵部前乱象顿生疑惑,施礼问道:“几位大人,发生何事?”

熊绣见来人是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沈蓉,拱手回礼:“些琐事,不劳沈郎中挂念,足下欲往何处?”

沈蓉笑答:“待某引荐,这位是朝鲜国使臣李继福李大人,于彼国中任同知中枢府事,此次为贺我大明正旦而来。”

李继福敛衽施礼,举手投足都是儒家风范,熊绣等人也都整襟还礼,儒家子弟齐聚处,派其乐融融。

丁寿满心腻歪,来自后世的他又非脑残粉,对这些棒子没多少好印象,只冲着王守仁略微点头,转身便带着钱宁二人离去。

李继福脸错愕,“那位大人不告而别,可是小臣有失礼之处?”

熊绣脸上满是不屑,王守仁接口道:“贵使多虑,适才那位是锦衣卫官佐,想必有皇命在身,不得耽搁,贵使远道而来,如有暇请入堂内奉茶。”

李继福作揖道:“正要领略上国风物,叨扰了。”言罢不经意扫视人群,似乎发现个熟悉身影,随即摇头暗道不可能,她应该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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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这番你可闯下大祸了,兵部上下岂是好得罪的……”江彬此时就如个碎嘴婆婆叨叨个不停。

丁寿不耐道:“三哥休要劳神,些许小事而已,小弟即刻领你入宫面圣,当面向皇上呈情。”

“啊?面圣?”江彬觉得今天好像做梦样,自己刀头舔血还跟巡抚攀了亲,才不过是五品千户衔守备,这兄弟已经是四品官身,还不知怎的兵部侍郎见了也要下跪,如今又说去见皇上,就和集市买菜样随便,这还是那个在宣府块喝酒厮混的丁二郎么,江彬心里越发没底。

说到做到,丁寿领着江彬直奔承天门,守门禁卫连丁寿腰牌都不验,江彬瞠目结舌的就跟着进了皇城,让江彬在宫门外侯着,丁寿独自进了紫禁城,未成想正德并不在宫内,丁二爷可就为了难,皇上去了哪儿并非人人知道,别说去哪儿就是人人都知道皇上夜宿乾清宫,可具体睡在哪儿也没人清楚,明朝皇帝这时候还没有把嫔妃扒光了裹被子里往宫里送的习惯,他们更像民间夫妻过日子,不过嫔妃非经许可在乾清宫内也不得久留,乾清宫暖阁共有九间,每间又分上下两层,设床三张,床位摆放各不相同,每晚皇上看心情睡在哪间屋子哪张床,外人想要行刺基本和中彩票没多大差别。

丁寿有些理解那些老大臣为什么不让皇上到处乱逛了,海口已经夸出,若是见不着小皇帝岂不栽面,正在挠头时看见刘瑾走了过来。

这几日刘公公脾气不大好,丁寿也不愿去招惹这老太监,左都御史戴琳病死,满以为刘宇能掌都察院,没成想吏部尚书马文升从南京调张敷华为左都御史,张敷华与林瀚、林俊、章懋并号“南都四君子”,俱以直言必谏,名闻都下,这类道德君子向来视阉宦勋戚为大敌,如今张敷华执掌都察院,加上闵珪的刑部,杨守随的大理寺,三法司尽在文官阁臣之手,刘瑾的日子不太好过。

如今要打听皇上去向,丁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道:“丁寿给公公问安。”

刘瑾眼皮夹了他眼,脚步不停向东华门走去,“你小子有日子没见了,打什么坏主意呢?”

丁寿摸着鼻子讪笑道:“属下琢磨着在皇上那给兵部添点堵,想请教公公可知皇上去向。”

“兵部?那帮人又怎么了?”

“属下今早被兵部欺负了。”丁寿故作委屈道。

刘瑾恍如未闻,“你今早欺负兵部

谁了?”

呃,丁寿下面话下子给噎住了,缓了缓神,将今天的事说了遍。

此时二人已出东华门,来至护城河上,刘瑾转身看他,“你要拿熊绣开刀?”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家伙眼中没有属下便是没有公公,没有公公眼中可还有皇上?”

这套肉麻的阿谀之词刘瑾置若罔闻,淡淡道:“熊绣不能动,咱家正想着保举他升任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呢。”

三品侍郎升二品都堂,还要封疆方,那老小子不像是懂得给刘瑾送礼的主儿啊,丁寿小心试探道:“这熊绣据说是刘大夏的心腹……”

“何止心腹,可以说是刘大夏的股肱干将。”

丁寿不解,“那您还……”

“讨厌个人不定非要贬低他,还有种办法,唤作”捧杀“。”刘瑾停住脚步,轻击栏杆道:“出镇两广,远离中枢,京城有何风吹草动都不及响应,这个道理熊绣晓得,刘大夏也晓得,能不对推举他的马文升心存怨念么?”

“马文升又不会听咱们的……”话说半,看刘瑾脸上阴笑,警醒道:“吏部也有咱们的人?”

“呵呵,熊绣出京断刘大夏条臂膀,又能让刘大夏党结怨马文升,顺便还出了个兵部侍郎的缺,石三鸟,何乐不为呀。”刘瑾得意道。

丁寿迟疑道:“世人皆说刘大夏、马文升品行高洁,与前吏部尚书王恕并称弘治三君子,这点芥蒂怕是欠些火候。”

“君子不君子的,只有自己知道。”刘瑾冷哼道,脚尖用力,枚石子被踢入护城河,“朝堂上潭死水,咱家只是扔进去块石头,是石沉大海不见影还是石激起千层浪,就看这些官儿们自己的品性了……”

言罢,刘瑾向东北指,“皇上在弹子房,你自去寻吧,该怎么做自己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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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子房,又是皇城内处莫名其妙的存在,设掌房员,佥书数员,为内府制备弹弓泥弹之所,所制泥弹分轻重大小,各以黄布作袋盛贮,以供皇帝之用。也就是说这地方除了给皇上做弹弓打别人家玻璃,没其他卵用,也不知道哪位皇爷想出设置这么个官署。

见到正德时,这位爷正在试弹弓,其实丁寿也不是没打算进献些奇技淫巧的玩意以固圣宠,问题是技术含量高的现在做不出来,没技术含量的游戏活动分分钟就被小皇上鄙视了。

足球,这不就是蹴鞠么;高尔夫,个捶丸叫这么绕口的名字;保龄球,你们宣府的名字好怪,这在唐代叫“木射”,好吧,丁二爷承认有阵子被这个十六世纪初的熊孩子逼得有些神经衰弱,那些穿越前辈们随便弄出个运动就将古人吸引的五迷三道,他这边弄出什么玩意都被人笑话土包子,度丁寿想狠狠心,推荐个后世自己喜闻乐见有益身心的运动:女子泥浆摔跤,后来无意中发现本宋《梦梁录》,女子摔跤在宋朝早就流行过了,连后宫嫔妃都经常裸身加入这体育活动,想想美人们鬓歪钗斜,娇喘吁吁裸身相斗的样子,二爷心中直痒痒,对于抵制体育运动的司马老儿怨念深深,当初掉进缸里的小孩怎么不是他呢。

“皇上,臣丁寿有事禀告。”丁寿施礼道。

“又不是朝堂上,少来这些繁文缛节,什么事说吧。”小皇上对身边人很是客气,啪的声,泥弹正中靶心,正德高兴的跳了起来。

“今早上臣在兵部遇见位故人,他是宣府边军,去岁鞑靼犯边……”丁寿了解这位皇上,喜兵好武,将话题往边事上引,果然引起了正德兴趣,当即便宣江彬觐见。

“去岁鞑虏乘丧大入,连营二十余里,总兵张俊分遣诸将李稽、白玉、张雄、王镇、穆荣各帅三千人,分扼要害,臣率军镇守独石口……”江彬边说边咽吐沫,来京城半年了,见得兵部最大的官就是个主事,这小郎如今真是手眼通天,说见皇上就真的见到皇上了,暗中掐了下大腿,疼,不是做梦。

“后鞑虏由新开口毁城垣而入,众将各帅所部拒于虞台岭。俊帅领三千人赴援,中道伤足,由都指挥曹泰代领援兵,至鹿角山被鞑虏所围。俊帅急调兵五千,持三日粮,驰援解围,又分兵救李稽、白玉,二将亦破围而出。唯独张雄、穆荣受阻山涧,援绝而死。诸军困敝,被寇追之,且行且战,仅得入万全右卫城,士马死亡无算……”

正德听得不住拍案,这些战事军报中也有记载,但由当事人娓娓而谈,却更加身临其境。

江彬正说的兴起,耳边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三哥,多表表自己的功。”

“啊?”江彬左顾右盼,见丁寿对他挤眉弄眼,恍然大悟,道:“臣所领独石口孤悬在外,遂为鞑子所围,兵微将寡,城垣渐摧,所部将士感念皇恩,虽无外援,不敢丢疆弃土。”

“好,忠肝义胆。”正德赞道,随后皱眉:“独石口,可是因关前有拔地而起的孤石而得名。”

“正是得名于此,皇上连这由来都清楚?”

正德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独石口形势险要,为上谷之咽喉,京师之右臂,朕岂有不知。”

丁寿叹气道:“再险要的关口也要有人来守,土木之时,瓦剌也先便是攻破独石口,将英庙合围于土木堡。”

自家祖上的糟心事朱厚照深有感触,“不错,正是如此,江爱卿真是忠心赤胆,倘若大明将士人人如此,鞑虏何愁不灭。”

“臣不敢贪天之功,都赖将士用命死战,恳请皇上褒奖有功之士。”江彬叩首道。

“哦?”正德有些意外,“怎么此战的考功还未具结么?”

丁寿声叹息,便将江彬滞留京师数月的情形说了遍,气得正德暴跳如雷,“好大狗胆,如此行事岂不寒了将士之心,朕要将兵部干人等问罪。”

“万岁消气,六科有拾遗补缺稽查六部之责,既然事关兵部,臣请将此事交由兵部给事中王廷相办理。”刘瑾有言在先,丁寿可不敢大兴牢狱,就卖王廷相个面子吧。

正德对文华殿上将谢迁气得够呛的王廷相印象也不错,立即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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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多亏有小郎帮忙,哥哥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出宫后江彬便千恩万谢个不停。

“你我兄弟何必见外。”丁寿边客气,心中暗道玉奴嫂嫂在床上早就谢过了。

二人正自客套,个人影奔了过来,江彬刚要抽刀便被丁寿按住,来人明显不会武功。

“民女有冤,恳请大人做主。”来人是个美貌女子,身段窈窕,眉目如画,虽语调怪异,却更增了几分魅力。

江彬看得嘴巴发干,丁寿瞧得裆下发紧,咳嗽声,“女子有何冤情,快快说来。”

“此地言谈不便,请与大人于静处细禀。”

丁寿心中暗乐,有门儿。

第三十九章海东生变

“什么,你是朝鲜国主李?后宫淑容张绿水?”回到住处丁寿便将女子唤来询问,可这女子所言着实让他心惊。

“敝国主被逆种李怿囚禁乔桐岛,朝不保夕,请上国君臣施以援手。”朝鲜蒙大明赐予衣冠文字,张绿水身在后宫,汉语虽然生硬,却还能语意清楚。

“如你所言,当夜叛军涌入,李?与后宫子女俱以被擒,你如何逃脱,又怎能证明你的身份?”

“妾身当日与贴身宫女互换衣物,自焚宫室,为取信于人,将淑容印信并交予,趁乱夜逃出宫。”张绿水垂首道。

丁寿靠在椅背上,“也就是说无法证明你的身份。”

张绿水急切道:“如今敝国使团进京,李继福出身青海李氏,曾有数面之缘,他定会识得。”

“他若认出你来,我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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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他呢还是送回朝鲜?”丁寿眼神冰冷。

张绿水被吓得花容失色,“天朝欲坐视敝国乱臣贼子窃据权柄而不救?妾夫李?侍大明至诚,岂堪如此下场,那李怿平素对天朝多有不敬,妄言菲薄大明历代君长,素怀不臣之心。”

“李?也好,李怿也罢,谁人做了朝鲜国王敢不奉大明为正朔。”丁寿摊手笑道。

丁寿此言点不错,大明朝自建国起奉行薄来厚往、怀柔远人的外交政策,此时已经建立了完善的朝贡体系,东亚主要国家都奉大明为宗主,新王即位以受大明册封为名正言顺,当然这样的外交政策在后世也没少被人诟病,称明朝花钱买面子,落个宗主虚名没任何好处,纯粹的sb行为,这话或许有有点道理,可后世天朝自建国起就向第三世界送钱送物甚或送领土领海见证友谊,也没见落得什么实惠,每年数以百亿计的无偿援助送给犄角旮旯的不知名小国,只为人家喊句“个中国”,哪天不给钱了,两国友谊也就不见了,死伤数十万人帮助邻居不被灭国,结果个在板门店的停战谈判桌上连自家国旗都不摆面,反而更加不安分;另个同意识形态的邻居更好,直接上门开抢。

反观大明,怀柔布德,在百五十年后那股西伯利亚走出的野人寒流扑面而来时,已经被迫称臣的朝鲜君臣念念不忘天朝恩义,“我朝三百年来,服事大明,其情其义,固不暇言。而神宗皇帝再造之恩,自开辟以来,亦未闻于载籍者。宣祖大王所谓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实是真诚痛切语也。所谓仁莫大于父子,义莫大于君臣是也。而君臣之中,受恩罔极,又未有若本朝之于皇明也”,于是朝鲜放弃旧恨,外结日本,南联郑氏,暗图大事,可惜咒水之难爆发,朱由榔被杀,南明消亡,即便如此,直到康熙末年,朝鲜国王仍以太牢祭祀崇祯,民间更用崇祯年号二百六十五年。

即便是万历年间在朝鲜被大明收拾得头破血流的日本,德川幕府也曾派兵数千响应郑成功,可惜曾经保护日本不被蒙古人灭国的神风视同仁,这几千人直接喂了鱼虾;暹罗国素慕中华,大力搜救厚待明国遗民,多次请求出兵相助;即使很快臣服的安南莫氏,最初也曾派兵抗清;至于将永历君臣交给吴三桂的缅甸,在莽白篡位之前,缅王莽达也多次援以物资。

明亡之际尚且如此,何况此时大明天命未衰,明以厚德载物,周边藩国同沐汉风,华夏体,李怿脑子进水才会脱明自立。

“这……”张绿水时词穷,她介妓生,如何能说出太多道理,这番言语已是路上绞尽脑汁所想出来的,奈何丁寿油盐不进,不由气苦。

美人窘态丁寿百看不厌,“你且将这些事写下来,容后再议。”吩咐贻青准备饭食。

丁寿用饭后再度进屋,见桌上饭食未动筷,张绿水咬着笔杆,蛾眉深锁,失笑走到她的身边,待看到纸上所写,二爷脸都黑了。

“你写的这是什么……”纸上文字横竖圈框,如同鬼画符,倒是不陌生,后世的韩文个模子。

张绿水此时心神大乱,立即俯首请罪道:“大人恕罪,妾身出身微贱,未能有幸识得上国文字,只学了些本国谚文,贻笑大方。”

这东西现在叫谚文,丁寿冷哼道:“据你说你也是朝鲜文义县令庶女,如何不习上国文字。”

“妾身之母为贱民,敝国行从母法,贱即贱,所以虽身为县令之女,实为奴婢之身。”见丁寿还盯着谚文看,张绿水又道:“谚文乃敝国世宗大王所创,妾夫仰慕中华,已然下诏令禁止此文,如今李怿篡位,恐此文又将大兴。”

哦,李?还下过这么个诏令,丁寿倒是来了兴趣,有机会不妨拉他把,其实丁寿不知道的是朝鲜世宗创立这文字是因为朝鲜国之语音,异乎中国,汉字难学,朝鲜民间不识字的太多,于是创立二十八个字,诏书称“训民正音”,还大力倡导在公文和个人书信中使用“训民正音”,并责令用“训民正音”创作《龙飞御天歌》。他还将“训民正音”作为录用官吏的科举考试的必考科目,并在钱币上刻印了“训民正音”。

这类似汉语拼音的东西倒是简单易学,却毫无内涵,经推出便遭到朝鲜两班贵族和文人士大夫的致抵制,认为弃汉字习谚文是以夷变夏之举,“自古九州之内,风土虽异,未有因方言而别为文字者。唯蒙古、西夏、女真、日本、西蕃之类,各有其字。是皆夷狄事耳,无足道者”,“历代中国皆以我国有箕子遗风,文物礼乐,比拟中华。今别作谚文,舍中国而自同于夷狄,是所谓弃苏合之香,而取螗螂之丸也,岂非文明之累哉”,所以这东西只在民间通行,真正成为官方文字是二十世纪中期,朝鲜分为二去中国化的时候,即便如此,韩国人的护照和身份证上仍会在韩语旁标注汉字名,名字都是汉语意境,绝不是中国媒体音译的什么秀、贤、英、智、孝、宇、苑、东、丽,国人哈韩的时候奇怪怎么韩国人名字老是这么几个字,都是个拼音标出来的,同音字可不就这么几个么。

至于李?禁止谚文倒是真的,因为民间有用谚文贴告示骂他,不禁才有鬼了。丁寿心中有想,面上却不露声色,唤道:“贻青、贻红。”

“奴婢在。”二女在廊下应命。

“给她安排个住处。”

“这……”二女面露难色,贻青开口道:“婢子二人住东厢,文心与谭妈住在西厢,再无空房。”

“噢,”丁寿故作为难,“这便如何是好。”

“妾身数月流离失所,有片瓦存身已感大恩,便在廊下栖身即可。”张绿水忙道,她从小吃过苦的,确实不在乎。

丁寿摇头,“如此岂不委屈了贵人,你二人将东厢腾出来,搬到西厢去住。”

贻青领命,带着张绿水下去安歇,贻红走到丁寿身侧,将高耸胸脯挤到他的胳膊上,媚笑道:“爷今晚要哪位姐妹侍寝,还是婢子四人起……”

用手在翘臀上拍,丁寿邪笑道:“今晚上不劳你们伺候,记住了,听着什么动静也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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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辗转难眠。

丁寿睁着眼睛看着房顶盘算,“失国之人,无处栖身,某就是用强她也不敢声张,还是再等等,总要让她睡熟才好下手,嘿嘿,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二爷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偷香窃玉的兴奋中,忽听外间门吱呀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丁寿皱眉,不是说好了么,哪个骚蹄子耐不住寂寞,会儿得好好炮制番,还有没有家法了。

帐幔掀开,具火热赤裸的胴体扑倒了丁寿怀中,伸手揽过,倏觉不对,怀中人肌肤柔滑白嫩,曲线跌宕起伏,绝不是身边四女之,拨开帷帐,屈指弹出,指风摩擦空气,呼的声,早已熄灭的烛火再度亮起。

“你……”眼前美人如玉,酥胸翘起,粉莹莹,颤巍巍,正是张绿水,不想灯光忽然亮起,张绿水叮咛声,背转过身,将头埋在了锦被里,却把隆丰丘展现在丁寿眼前。

眼前翘臀姣美如梨,股肌结实饱满,肉感十足,就像灌浆的果实般充满累累地质感,却偏又充满柔腴弹性,随着美人急速转身,波臀浪晃人眼球。

“贵人如此岂不陷某于不义,须知某即便见色起意也不会牵连国事。”丁寿嘴上如此说,手却已忍不住在玉腿上抚摸。

随着他的抚弄,张绿水肌肤上激起层细细颗粒,将头埋在粉臂内,轻轻道:“天下之大已无妾身容身之地,只求大人能保身平安,妾身之愿已足。”

等得便是这番话,丁寿道声好,将手揽在她腰间,按在她的小腹上,着手处柔软平坦,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纤细地小腰盈盈握,与那丰臀比起来,显得惊人的纤细,可是触手却腴润结实,不显单薄。

手上用力,扶着她的小腹把托起,将她变成跪姿,在如蜜桃般翘臀上阵把玩,玉人鼻息咻咻,垂下的丰满酥胸轻轻抖动,丁寿不再忍耐,将自己巨物抵住玉道,腰身用力,张绿水声惊呼,双手紧紧抓住身下锦被,额头细汗渗出,丁寿小腹已然紧紧贴在浑圆挺翘的丰臀之上。

“无怪能宠冠朝鲜后宫,这女子果有过人之处。”丁寿心中暗道,张绿水身具十大名穴中的“娇花嫩蕊”,穴心子浅,极易抵达花蕊,能给男人难言的征服满足感,若是如倩娘般的重峦叠翠,般男人三两下丢盔弃甲,虽说万分舒畅,李?怕也得顾及颜面,避之不及。

“啊……嗯……呜……”在丁寿撞击中张绿水贝齿紧咬下唇,发出阵阵诱人呻吟,心中不住盘算:“不愧是天朝人物,器具粗大,朝鲜国人远不能及,此番让他晓得自身妙处,先保得平安,再徐徐图之。”

此女原为齐安大君家中姬妾,却能在宴席上吸引李?,最后被收入朝鲜后宫,封为淑容,自有番心机,二人心中各怀鬼胎,身子却纠结处,盘肠酣战。

丁寿边耸动边打量眼前美人胴体,光滑的粉背、纤细的腰肢、浑圆如球色如蛋清的对粉臀,修长笔直的大腿,与那隐藏在青丝粉臂间的头脸相掩映,在这朦胧夜色中,更添份神秘。

双手用力将她翻过,娇喘吁吁的粉红玉面下,白皙粉嫩地椒乳与俏立的嫣红乳珠相映生辉,丁寿俯身吮住了她的乳珠,嗅着这具丰满肉体散发的独有体香,感受着她丰腴而富有弹性的雪白肌肤,那对凸起的凝脂玉峰在他的爱抚下更加挺拔起来,伸出拇指食指在另个粉红乳晕上的红樱桃处轻轻捻,张绿水不由发出声惊呼,呻吟道:“大人,妾身想要……”

道声好,丁寿将两只雪白玉股扛到肩上,按住香肩,阵快抽猛打。

“不行了……大人……舒服透了……嗯嗯……哎呀……太疼了……”

娇花嫩蕊的特点是不惧男人短小,可以轻易触到花心,唯独忧心碰到纤细阳物,不能给她充实感,丁寿之物又粗又长,让张绿水享受从未有过的饱胀感同时,每次冲击都如同将花心顶到肚子里般。

“哎唷……不行……心肝都被顶乱了……大人饶命啊……”张绿水不住哀求。

“不许叫大人,叫哥哥。”说着话丁寿身子却是不停,继续狠命抽送,床板已经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

“哥哥……哥哥……好哥哥……饶了我吧……”张

绿水难耐地扭动着圆润地身子,媚眼如丝地呻吟道。

“喊得不对,用你们的话叫。”丁寿更加用力耸动,双手紧紧抓着她丰腻柔润的肌肤,大力地撞击下,粉臀玉股已是片嫣红。

张绿水红唇鲜红濡湿,双眸迷离如雾,潮红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丁寿,红唇中喘息着唤道:“欧巴……饶命……欧巴……人家知足了思密达……”

“嘿!”受了刺激般的丁寿更是猛力地次撞击,不堪重负的床板“轰啦”声终告破裂……

张绿水甩动满头青丝,发出声尖鸣“啊——”

西厢房的众女都被惊醒,只穿着贴身小衣的高文心翻身坐起,披上衣服就要穿鞋,身边的谭淑贞直起身子,棉被滑下,露出雪白丰满的熟女肉体,拉住她道:“去哪儿?”

“过去看看怎么回事。”高文心只穿着红色肚兜,薄薄的藕色亵裤,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北方的正月正是冷的时候,嘶的抽了口冷气,用力拉紧披在身上的外衣。

“爷不是说了,无论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去出去么。”谭淑贞拉住她不松手。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拆房子吧。”高文心嗔道。

另边搭铺的贻青笑道:“文心姐姐怕是心里痒痒,耐不住寂寞了,想去找爷弄弄吧。”

高文心红着脸啐道:“你个小浪货才心里痒痒呢。”

“我是心里痒痒,身上更痒痒,可惜呀,今晚上爷没心情给我止痒了。”贻青不以为意。

身旁躺着的贻红娇笑道:“那我来帮你好不好。”伸手便抓向贻青的雪白玉兔,贻青抬手打开,二人在被子里闹成团。

被二人闹,高文心倒是不好再出去了,谭淑贞掀开被子道:“快点进来,别着凉。”

高文心脱去外衣,重新钻进棉被,被窝的温暖让她发出声娇吟,谭淑贞贴近她的身子,将她肚兜解开,伸出雪白臂膀,将它扔到床边,搂住她已然被冻凉了的娇躯,手指在高文心如新剥鸡头肉的挺翘上划过,掠过柔软的纤腰,停在她修长丰满的大腿上,怜惜地道:“文心,你的命好,第次给了爷,才入教坊就跳出了火坑,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你般好命,珍惜吧,别因任性让爷恶了你才是。”

另边打闹的二女闻言,感同身受,贻青趴在床上道:“谭家婶子说得不错,我二人残花败柳之身伺候爷,变着法子哄爷高兴,就是怕再被当成玩物般送人取乐,不比文心姐姐是将冰清玉洁的身子交付,可再这么使性子,若是恼了爷被送回教坊,这外面的世道,唉……”

高文心若有所思,咬着被脚不吭声,谭淑贞听了贻青的话,叹息声:“真是冤孽,玉洁当初逃出戏班也不知是福是祸,若留在戏班虽说被糟蹋几年,如今却能母女相聚,个女孩子独自在外也不知是死是活……”言罢泪水滚滚而下。

高文心忙不迭的擦泪,贻青两人也都不顾没穿衣服跳下床来劝解,贻红道:“婶子莫哭,玉洁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我二人与玉洁情同姐妹,若婶子不弃,我二人愿拜婶子做干娘,好好孝敬您。”

贻红跟着点头,高文心也跟着道:“我也是,我娘走得早,这段日子感觉您就像亲娘般待我好,我也愿认您做娘。”

谭淑贞破涕为笑,“好好好,也不知前世多大的福报,今日多了三个好女儿。”几女都跟着笑起来。

“阿嚏”贻青个喷嚏将这温馨打破,谭淑贞心疼道:“快回床上去,也不知道爱惜身子。”

贻青娇笑道:“不,我要和娘睡。”说着就钻进了谭淑贞被里,贻红跟着道:“我也是。”也钻了进去,霎时间四具白花花的身子就挤在了起。

月光洒过窗棂,烛台上烛泪堆积,地上锦被散铺,两具汗津津的赤裸身躯瘫在地上。

张绿水满头如云的秀发铺在丁寿小腹上,遮着她艳若桃花的半边秀脸,香舌上下吸吮,帮着丁寿清洁下体。

丁寿眯着眼睛享受朝鲜王朝史上三大妖女之的服侍,心中盘算:“今晚上本打算偷香的,怎么感觉被人给偷了……”

ps:历史上中宗反正是1506年9月,因为同时明朝也发生了点事,所以本文提前了,另外贴几张古人前卫运动,有时怀疑真有人穿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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