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东,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已经无路可逃,投降吧,接受正义与人民的审判,是你唯一的出路。”
马云波的喊话也算是按照惯例吧。
听到这话,林耀东不由得笑了。
“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林耀东越是这样淡定,马云波心中越是愤恨,他之所以走上错误的道路,除了心智动摇以外,说白了就是林耀东给害的。
“叔,我带你杀出一条血路。”
都到了这一刻了,林灿还有些小天真呢。
“阿灿,大势已去,算了。”林耀东倒是看得开,将两手往前一伸,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
武警看到这情况,立刻压了上去。
从戴上手铐,到被押解出塔寨,林耀东都很配合。
可越是这样,越让祁同伟心中没底。
尤其是林耀东路过祁同伟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祁队,拜你们所赐,我辛苦建立的王国毁于一旦。不过,你不要高兴地太早,我想咱们还是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随着林耀东一伙人渐行渐远,祁同伟在这一刻转过身去,望着林耀东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皱,有点猜不透他最后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年代,不比后来,什么攻坚无障碍。
有道是刑不上大夫。
扫黑也好,除恶也罢,包括打虎,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
国家百废待兴,需要发展经济,树立形象,如果闹出的问题过大,将会在世界上造成不好的影响,除非是卖国这种重罪,上中下没办法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此之外,其它问题算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林耀东算不上什么大夫,虽然曾被汉江、东山评为先进个人,劳动模范,优秀工作者等等,可说到底就是塔寨的村主任罢了。
祁同伟有点看不穿林耀东的自信究竟来源于哪。
除非,有人保他。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出面保他。
又不是小事件,搞不好保他的人都得栽进去。
依托前世经验,祁同伟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淡化林耀东个人问题,不让其成为集团首脑,从而通过操作判个死缓,然后依托时间将问题淡化。
会不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也得看上面的态度了。
这就不是他祁同伟能够处理得了的,说到底,他现在只是一个缉毒队长罢了,跟大人物相比,就是一只蚂蚁。
别说现在互联网不发达,就算是发达,如果有意掩盖某些事情,有关部门,有关人员也有的是办法与手段。
伸张正义,也得自身强大才行。
光凭一腔热血,啥都行不通。
他祁同伟前世不光有这方面的经历,更是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如那安欣,跟高起强斗了一辈子,最后被调去当交通警,落得个孤家寡人一个;再比如…………
“马局,你这是?”
待到林耀东的身影消失,收回目光的祁同伟,一转头,便注意到马云波冲自己伸来双手。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说到底,我终究犯了法,咱们d员干部没有功过相抵一说,我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对我来说,其实挺好的,也算是解脱了。”
马云波笑的很纯洁。
…………
永州。
塔寨行动很快便传到荣海集团王荣海的耳朵里。
这段时间,他被警察逼的很近,急的是上蹿下跳,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跑路。
可从二伟子口中听到塔寨覆灭以后,王荣海兴奋的打着响指:“这么说,咱们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祸水东引的计谋,成了?”
“老大,成了!”二伟子点了点头,“原本注意力都放在咱们身上的那帮警察,在塔寨行动的时候,也被无声无息抽调到东山。我想,这会,警察的注意力都放在林耀东他们身上,咱们能缓口气了。”
“林耀东!”念着这个名字,王荣海哼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东山的老大,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还给我上眼药。现在,还蹦跶嘛。话说,你从香江找来的那两个专业人士,还是挺能干的嘛。”
“要不,怎么能说是专业呢。”二伟子忙将考研二人组一顿夸。
“可这不对啊。”突然间,王荣海眉头一皱,又意识到一个重点,“林耀东也是很有神通的人,能力很大,关系面复杂。就凭咱们派人绑了一个缉毒队长,栽赃给林耀东给塔寨,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行动如此迅速,这有违常理啊!”
“这样,你亲自去一趟东山,摸摸这事得来龙去脉。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心里不踏实。”王荣海吩咐了二伟子一句。
…………
东山。
某废弃厂房。
这一刻,考研二人组懵逼了。
时至今日,他们俩还在为谁动手杀了侯亮平而发愁;这个问题,讨论到现在也没讨论出个结果,结果却是等来了警察。
从上到下,覆灭塔寨不是根本问题,找到侯亮平,确保侯亮平平安无事,给汉东一个满意的答复,让负面影响转化为正面宣传,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人失踪,侦破这样的案件难不难?
难!
不夸张的讲,很难很难!
难到,十几年,甚至永远也不会侦破。
可说不难也不难,也很容易。
关键是看失踪的人是谁了,这次汉江调动的警力空前绝后,就算是地毯式搜寻,也能将东山挖地三尺,查个底朝天了。
多方侦查,多方找寻,最终,有关部门人员打听到了一辆面包车,并沿着这条线索,外加大黑跟榔头的画像,最后寻到了这里。
“姐夫,啥情况?”
被武警、缉毒等等包围的那一刻,大黑整个人都傻了,出于本能,直接将双手举过头顶。
“我哪知道。”
做着同样动作的榔头,也是大脑嗡嗡作响。
“被你们绑架的侯亮平呢?人在哪?”
虽然侯亮平就被绑在一边,但是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带队的田丰义,上来问了这么一句。
“侯亮平?侯亮平是谁啊?”
大黑眨了眨眼,问道。
“事到如今,你们还负隅顽抗。”
田丰义那个气啊,找到侯亮平,他没办法跟上面交差。
“田书记,这里有个人。”有个武警来到侯亮平身边,提醒了田丰义一句。
“是侯亮平吗?”田丰义连忙问。
“他是祁同伟。”大黑是个实在人。
“没错,我们绑的是祁同伟。”榔头也点了点头。
“认不出来了。”那武警也够实在的,不是他专业能力不行,主要是这会侯亮平都被揍成猪头,就算是侯振海、王桂茹两口子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认出侯亮平来。
“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了!”
之前陷入昏迷的侯亮平,这会醒了过来,因为心中有阴影,出于本能,就这么叫着。
“同志,别怕,我们是警察。你是侯亮平吗?”那蹲在侯亮平身边的武警,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侯亮平。”侯亮平虽然说话漏风,嘴唇肿的跟香肠一样,但是含糊不清的话还是让武警听懂了。
人没事!
额,人没死。
确定是正主以后,田丰义这才松了口气。
…………
东山人民医院。
从京州风尘仆仆赶来的侯振海、王桂茹、梁璐等直系亲属,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疼儿心切,刚到医院,王桂茹便一路小跑,嘴里喊着:“亮平呢?我儿在哪呢?”
最终。
在有关人员的带领下。
侯振海、王桂茹、梁璐她们来到侯亮平所在的病房。
“儿啊!”
刚进病房,王桂茹便扑倒在侯亮平的身上:“你真是让妈担心死了。”
因为担心过头,王桂茹也没看清病床上躺着谁,反正是个人;可这会,王桂茹一抬头,看向侯亮平的脸以后,哎呦叫出声来,显然被吓到了。
“这是个什么怪物?”
王桂茹脱口而出。
“妈!是我……我是亮平啊。”
被王桂茹压醒的侯亮平,嘴里漏风,含糊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
“亮平?你真是亮平?”
王桂茹眼睛睁的大大的。
再三确定,在确定以后,相信眼前这人是自己儿子以后,王桂茹直接梨花带雨了:“哎呦来!是哪个遭天杀的将你打成这样,打得你妈我都认不出来你了!这真是缺了大德了!我可怜的儿啊!我苦命的亮平来!”
此刻,侯亮平想哭。
在他看来,这叫什么事啊。
这次来东山,他是听了狗头军师侯德文的建议,打算将梁璐这个祸水引到祁同伟身上,让祁同伟给自己当替死鬼。结果,造化弄人,飞来横祸啊。不知怎么,就摊上这事。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那么他侯亮平说什么也不走这一步了。
在被绑的日子里,在那废弃厂房,他真是遭了老罪了,这辈子都没这么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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