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方证据都表明,是张灵山。”
下人解释道:“比如他们灭掉姜家杀出外城,不止张灵山的家属得到最好的保护,其洪氏武馆师兄弟也都顺利离开。
“且当天晚上,赵红英就将红英武馆搬迁过去,加入了渡厄门为其镇守洪氏武馆。
“除此之外,大家都知道渡厄门副门主也被称之为山爷。
“还有……”
此人举出一系列证据,单单拿出来不算什么,放在一起,那么张灵山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就进来吧。”
奇怪的是,这个院子没有门,四面都是白墙。
没想到天放叔爱干净这个毛病没有将他束缚,反而爱出了境界,爱出了本领。
下人还要继续陈述他的论据,就看到一脚迎面踢来,脸色瞬间一变,急忙抬起双手阻挡。
但在天才身上划过,便是一重又一重的境界突破。
袁州神情一凛,想到了当初在姜家见到两人的死状,立刻郑重道:“家主说的是,我刚刚犯蠢了。一想到张灵山的年纪,就自然而然的小觑对方,忽视了对方的战绩,幸亏家主提醒,要不然定铸下大错。”
就见袁邱大步走入,然后发出大笑:“你说张灵山已经锻骨?哈哈哈,可笑,无稽之谈!我才刚刚易筋没多久,他凭什么就能锻骨。绝无可能!一定是你调查错误,重新调查!”
袁州道:“家主的意思,要找另外两家帮手?”
而且是泥腿子。
袁州沉声道:“姜家被灭之日,我亲眼看到姜老爷子身死,就有心惊肉跳之感。看来,这种感觉就应在张灵山此子身上。必须将其尽快铲除,方能安枕无忧。”
“家主,依沙赤风之见,咱们袁家外城的宋家铁匠铺,可作为突破口。随便找个借口将其拿下,张灵山必来救援,如此围杀之。”
“由此可见,他们之间交情极深,定是当初破开姜家法阵的亲密伙伴。”
袁岭钧长叹。
袁天放终于停下如同云朵一般在袁岭钧身边转圈的姿势,站定脚步,忽然发出一声长叹:“如此天才,世上罕有。杀了岂不可惜?”
“不错。英雄所见略同。”
“副门主,您就试一试吧。”
袁州自信说道。
从外面看去,就见院墙粉刷的洁白如新,没有一丝尘埃。
袁岭钧没有失望,袁州的好消息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只见是一个身穿紫色华服,腰间挂着一柄绣龙宝剑的贵气少年。
一日后。
这宅院,冷冷清清,远离袁家其他人的宅院,坐落在一片空地之中。
刀长三尺三寸,刀背很厚,足足一寸,然后慢慢地到刀刃越来越薄,但相比于其他的刀来说,刀刃也厚。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了解眼前这个天放叔啊。
袁岭钧心头一惊,面露喜色:“恭喜天放叔实力又有精进。”
若是一个老头子突破到了锻骨境,他会觉得麻烦,但不会觉得恐慌。
张灵山也没想到这刀能打造成这样,但拿着手感还不错,重量也尚可。
死定了!
……
总之,张灵山之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袁岭钧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到了院子里面,魁梧的身材却十分轻盈,不带一丝尘埃。
忽然,右手探出在袁岭钧肩膀上一挥,道:“你的身法不行,脏了些,落了一丝尘土。我这门身法叫做行云法,想不想学?”
毕竟是年轻人啊。
“不说吹毛立断,至少可以和熔炼前的兵器硬碰硬。
泥腿子总是对相濡以沫的家人朋友十分重视,没有大家族子弟的大局观。
袁天放点了点头,也不强求,道:“说的是,你是家主,事务繁忙,心不静,确实不适合学习我这门身法。行了,不要岔开话题,你来找我说什么事?”
却见袁天放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一丝令人遍体发寒的光芒,接着发出嘿嘿嘿的笑声:“所以,我要把他抓回来,给我练招,哈哈哈哈。”
袁岭钧心头震撼莫名。
袁州有些不可置信,觉得袁岭钧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既然沙赤风都把一切做好了,咱们配合他就行。州叔到时候在洪氏武馆附近转悠转悠,杀几个渡厄门的人助助兴,让大力金刚和渡厄禅师不敢妄动。”
刚刚天放叔在他肩膀上那一下,自己别说没有感觉,甚至连看都没看清。
“那就试试吧。”
家人、武馆师兄弟,还有朋友,都是他的软肋。
莫名的觉得心悸。
袁岭钧当机立断,没有理会袁邱的愤懑,直接让下人叫来了袁州,道:“州叔,你怎么看。”
“唉,不怪州叔,我也总生出恍惚感。年轻,太年轻了,所以更容不得咱们大意啊。咱们不动则已,动则如惊雷,必须将其一击毙命,否则后患无穷!”
“还有……”
“那依家主的意思,难道还要请天放老哥出手?若天放老哥出手,一人便可轻易击杀张灵山。”
他正要阐述道理将天放叔说服,不要搞这种悲天悯人的心态。
半晌过去。
可见,正如铁匠所言,此刀虽然看起来非主流,质量却比自己手头上所有刀都高出一大截,战斗力因此而大大提升啊。
“小岭钧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恐怖!
自己居然从自家叔父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杀意,生怕对方一时兴起会出手杀了自己。
铁匠铺。
袁州说道。
但问题是,小挫折人还能扛得住,大挫折谁能顶得住?
别说袁邱顶不住,他现在都有些心神恍惚。
“是。那岭钧就告退了。”
只见院子里面,也是粉刷的洁白一片,没有树木,没有桌椅,空阔无比。
现在就等袁州传来好消息。
“唉……”
袁岭钧这才松了口气道:“州叔去联系朱豪和沙赤风,等有消息了立刻通知天放叔。”
“天放叔说笑了,以我的天赋,就算您传我行云法,我也学不会啊。”
袁岭钧苦笑道。
‘此人,必须尽快除掉,万不能给他继续成长的机会。’
砰!
其人倒飞而出,就听到袁邱愤愤的声音响起:“给我闭嘴!”
不过他很理解天放叔的脑回路,毕竟长年不和人打交道,连下人都没有,一个老头儿整日自言自语,思维跳脱也是很正常的。
“嗯。”
这就是他们的局限性。
袁州也笑道:“是啊,沙赤风主动提出来我都觉得惊诧。他们还知道宋家铁匠铺,可见对张灵山做了研究,知道张灵山和宋家老九宋柱相交莫逆。”
可见,天放叔虽然古怪,但至少不会擅自行动。
“不可。听说沙明月还专程请张灵山去了她明月楼一趟,此女野心勃勃,想法甚多,若她知道天放叔也会出手,定会有小动作。”
“哈哈。”
袁岭钧愕然呆住。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袁岭钧道:“不可托大。要知道那大力金刚也可当做半个锻骨境,甚至防御和力量比锻骨境还强,只是速度慢些。还有那个渡厄禅师,能够破掉姜家法阵,定也有不凡之处。”
堪称一天一个样。
袁邱!
“好,不要让我等太久。”袁天放声音冷酷,不复之前的清冷淡漠。
铁匠一脸哀求,生怕张灵山一个不满转头一砍拿他试刀。
袁岭钧道:“有事和天放叔相商。”
那个叫张灵山的才习武多久,现在就这么变态了,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天放叔的实力超乎想象,又有袁州、朱豪、沙赤风三人出手围杀张灵山。
袁州肃然道:“是,我这就去联系沙赤风和朱豪。若他们两方也能再出动一位锻骨境,张灵山便是囊中之物,再厉害也翻不了天。”
袁岭钧点头道:“但此子已经锻骨,还有大力金刚和渡厄禅师帮手,想要将他拿下,绝非易事。”
袁州大笑。
这句话倒没错。
“好。”
袁岭钧将他对张灵山的看法叙说一遍。
他右手持刀,对着詹明手中的禅杖斩了一记。
袁岭钧拱了拱手,急忙离开此地。
下人道:“回少爷的话,此番调查,我们一开始也不相信,因为太过离谱,但实在又没有更好的解释。
袁岭钧暗叹口气。
至于张灵山身边的大力金刚和渡厄禅师,根本不是问题,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张灵山孤身无援。
张灵山这小子虽然厉害,天赋异禀,但是他的软肋也比旁人多得多。
这就够了。
袁岭钧闻言一笑:“看来沙明月邀见张灵山并没讨到好处,反而吃了瘪。她比咱们更想杀了张灵山啊,要不怎么还费心思帮咱们想好了办法呢。呵呵。”
袁岭钧目送袁州离去,然后,缓缓举步,先洗了个澡,穿上一身洁白的衣衫,这才往他们袁家深处的一个宅院走去。
足足走了好远,才缓过神来,重重的吐了一口粗气。
没想到天放叔居然是这个想法。
“呵呵,只是研究出了一点儿小把戏罢了。身是菩提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看吾之周身,哪里有尘埃,哈哈。”
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袁天放是个老男人,还会以为这是哪个年轻少女在说话。
因为这种天才,稍不留神让他成长起来,便是下一个霍流银啊。
如此身法手速,不说天下无双,至少在整个锦城之中,天放叔可称第一。
“而且渡厄门门主渡厄禅师和张灵山弟弟张灵风形影不离,据说已经收其为徒。
特别是他们当初对洪正道不管不问,一点情谊都不讲。
袁岭钧道:“他们两家不是傻子,应该也已经查到张灵山就是渡厄门副门主了。常言道居安思危,有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锻骨境在,谁能吃得下饭?”
铁匠流着汗解释,又道:“刀身厚也是没办法,为了增强其坚固性,小人的水平实在就只能做到这里,而是副门主催得急,也没时间精打细啄。
“副门主,实在是没有办法,手头上工具有限,而且火力也有限,不可避免的加了一些杂质,所以刀变黑了,没有之前送来的那些兵器金黄透亮。”
时间在他们这些潜力耗尽的普通人身上划过,只会留下岁月的痕迹。
而院子中央,一个白发白眉的老者双手抱圆,如同白色云朵一般,在这一片洁白之中缓慢漂浮而动。
“什么时候动手?”
就听到一声脆响,詹明蹬蹬蹬后退数十步才停下,叫道:“副门主无敌,随便一刀,我用毕生功力都挡不住。”
“明白了。那我就不提天放老哥的事,只要沙赤风和朱豪出手就行。”
袁天放终于停止阴笑,忽而问道。
“是。”
张灵山手持一把漆黑色的大砍刀。
袁岭钧道:“为了以防万一,需得让天放叔走一趟。州叔难道已经忘了姜家锻骨境怎么死的?那张灵山,定有大秘密、大福源,绝不可小觑啊。”
袁岭钧冷静下来,心头立刻生出喜意。
稳了!
好在天放叔理智尚存,不但可以压制住杀意,还能冷静询问自己什么时候动手。
不是因为马屁拍得响而笑,而是因为他发现刀刃没有崩开,依旧锋利。
袁岭钧一愣。
现在人家弟子来到了锻骨境,将来找上他们袁家要个说法,是不是合情合理。
故而。
“家主所言甚是。那我就联系沙赤风和朱豪了。有我们三个锻骨境出手,对付一个张灵山,应该绰绰有余。”
正是袁家最杰出的年轻俊杰。
而且出乎意料,不但请来了沙赤风和朱豪,连怎么对付张灵山都计划好了。
袁岭钧无语,明明岔开话题的是您啊。
当啷!
恰恰因为张灵山太过年轻,修行时间又短,未来不可限量,才让人不得不重视。
袁岭钧心头沉吟。
袁天放得意笑道。
张灵山大笑。
袁岭钧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环,道:“天放叔,是我,袁岭钧。”
光是站在对方旁边听对方发笑,就感觉心头窒息,喘不上气来。
他曾说年轻人吃点挫折是好事。
“但是副门主放心,此刀绝不比之前熔炼前的兵器差,不信副门主可以试试。
“是这样的……”
至于锋利和坚韧度……
他既已被这样的道德情感枷锁所束缚住,那么死亡,离他还远吗?
“赏!”
张灵山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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