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声,王大柱下意识的说道:“可能是因为大爪子的事儿。”
刘桂兰点点头道:“嗯呢呗,除了大爪子,最近也没啥大事儿。”
王安将碗里的饭全部扒拉进嘴里,又夹了一口水煮大鳇鱼肉片,边嚼边说道:
“我吃完了,我去看看啥情况。”
王安说完,便起身下地穿鞋,随手穿上大衣戴好帽子,便向外面走去。
当王安来到大队部的时候,屯部还没有几个人,但紧接着,便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看到王安,老王家的小哥几个便全部凑了过来。
不得不说,来到会场的王安这亲叔伯哥五个往那一站,绝对是非常瞩目的存在,都是特么大个子。
只有王利稍矮点,但现在看上去也有1.8米了。
刚走到王安跟前儿,大哥王勇便问道:“知道啥事儿不小安?”
王安刚要说话,王利便说道:“四哥你说是不是因为大爪子的事儿?”
王安掏出烟给哥几個散了一圈,然后点了点头道:
“应该是吧,这大爪子闹的人心惶惶的,咋也得想个招儿啊。”
就在这哥五个唠着闲嗑的时候,屯里的人基本该来的都来了。
只听孙大福说道:“咱们屯的人,基本都来全了,我说个事儿啊。”
紧接着,孙大福便将老虎的事儿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这只老虎,不仅仅在榆树屯霍霍过,在榆树屯往北的双山屯同样没少霍霍。
迄今为止,已经有3人命丧虎口,并有骡马牛等大牲畜被老虎咬死7只,羊被咬死十几只.。
孙大福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最主要的意思的就是:
杀死这只老虎的审批手续已经下来了,明天县里会来人打虎,最近几天想赶山的猎户们,还有想要进山打木柈子的人,就先不要进山了。
孙大福说完,便直接宣布散会,众人也议论纷纷的各自散开。
王利却皱着眉头对王安说道:
“四哥,你说这打虎,为啥不用咱们跟前儿的猎人呢?”
王安看了王利一眼便问道:“咋的,你还想进山打虎啊?”
王利倒是比较诚实,点点头道:“嗯呢呗,打完老虎,直接就是炮手了。”
王安听到王利的话,白了王利一眼道:
“炮手不炮手的,有啥用是咋的?你以为大爪子是那么容易打的?再说打那玩意儿费力不讨好,打死了啥也捞不着,打不死万一再把自己搭进去,吃饱了撑的啊?”
在这年代,老虎被打死后,做为个人,是不可以拥有的,必须得上交。
不然一旦被人举报,那后果必然是蹲篱笆子。
众所周知,老虎身上全是宝贝。
王安前世进篱笆子,之所以被判无期,这玩意儿着实占据了一部分“功劳”。
要说老虎身上最值钱的,那绝对是虎皮。
一张虎皮的价格,现在的价格不知道,但王安倒卖的那张,定价是150万。
90年代的150万,那是什么概念?
其次的话,是虎鞭,
虎鞭这玩意儿,跟黄金人参熊胆一样,是按克算钱的。
但这玩意儿的价格,根本就不是前三种东西能比的。
要说现在的价格,王安不知道,主要是明面上也没人敢收。
不过王安却记着那会儿虎鞭,在黑市的价格的,风干后的虎鞭,一克12000块!
而一个虎鞭风干后,重量大约在70~90克之间,折中取80克的话,一根儿虎鞭的价格,就是将近100万!
当然,虎鞭这玩意儿,只有公老虎身上有,所以暂且不论。
第三值钱的,就是虎骨,并且老虎身上的所有骨头,都有药用价值。
虎骨这个东西,也是按克算钱的,而最值钱的,就是前后径骨,胫骨就是小腿棒子那根儿骨头。
王安前世进篱笆子之前那会儿,胫骨是500块钱一克。
不过王安当初倒腾的整副虎骨骨架,是50万。
对比来说的话,虎胆比较便宜,那会儿是2万块钱。
抛开不算太值钱的虎胆和虎肉,只算虎皮、虎鞭和虎骨,王安当初倒腾的那只老虎,就已经价值300万了。
90年代的300万,够判多少年了?
虽然现在肯定不如那会儿值钱,但50万咋也值吧。
其实这也是王安对于打虎,一直兴趣缺缺的原因所在。
前世进篱笆子,虽然倒卖枪支弹药是大头,但不得不说的是,那只老虎,绝对是占据了不少份额的。
王安说完,王利的亲哥王顺便附和着对王利说道:
“你这咋越整胆子越大了呢?连大爪子都想招量了,你咋那么能耐呢?就听你四哥的昂,别想一出是一出的。”
两个哥哥的合伙压制,终于让王利没啥想法了。
在哥几个分开的时候,王利突然问王安道:“四哥,明天还去抠鱼不?”
王安想了想,发现明天也没啥事儿,便对王利说道:
“你要想去,伱就去找我吧。”
王利一听正经挺高兴,答应一声,哥几个便各自分开了。
回到家的王安,跟家里人说了一下开会的内容后,便想要溜溜达达的再次出门。
奈何就在这时,刘桂兰把王安叫住了。
只听刘桂兰道:“小安,你要没事儿,就去碾道碾点玉米面吧,家里这些牲口没啥喂了,这一开春,碾道人忒多了,一时半会儿排不上班。”
王安闻言答应一声,便给爬犁套上骡子,然后拉着三袋子玉米粒,往屯里的碾道而去。
碾道,
碾道,也叫碾房,里面就是碾子和碾盘。
碾子跟磨,都是这年代不可或缺的东西。
不过碾子是碾子,磨
是磨,这俩玩意儿是两种东西。
不管是磨玉米面,白面,还是稻子脱壳成大米或者高粱脱壳成高粱米,都得用到。
靠山屯有两个碾道,王安来到离家最近的碾道时,发现里面有人在推碾子,便直接赶着爬犁往第二个碾道走去。
其实碾子这玩意儿,人推,毛驴子或者骡马拉,都行,只不过要是人推的话,不但速度慢,还特么正经不是一般的累。
当王安来到第二个碾道的时候,发现里面虽然有人,但碾子却在闲着。
于是乎,跟碾道里的人简单的寒暄几句过后,王安便将三袋子玉米粒搬了进去。
等王安注意到碾盘上时,才知道这几个人为啥让碾子闲着。
因为此时的碾盘上,放着一把笤帚。
在东北,这叫“拿笤帚,占碾子”!
王安等了几分钟后,发现占碾子这人一直没来,稍作考虑,便将笤帚扔一边去了。
然后王安就将骡子牵进了碾道,并将骡子套在了碾子上的碾棍上。
在碾盘上倒上玉米粒子,又给骡子遮上捂眼,王安便让骡子围着碾盘跑了起来。
捂眼就是一块布,遮上捂眼就是把牲口的眼睛蒙上。
不管是毛驴子还是骡马拉碾子,都得把眼睛蒙上,不然几圈下来,毛驴子或者骡马,就会被转悠迷糊了。
就在王安碾完一袋子玉米粒,准备碾第二袋子玉米粒的时候,王安听到身后有人喊:
“我都把碾子占上了,这谁这么不要脸抢碾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