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1 / 1)

“那宋氏能种出如此奇花,想必是受花神眷顾之人,朕便趁今日花朝节一施恩泽,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宁庆帝大方道,“只是这封号……”

“儿臣认为,广陵二字尚可。”顾玄启提议,她是他从扬州带回来的,扬州古名广陵,广陵二字倒还算合适。

“好,那便封殿春花行宋氏为广陵夫人。”宁庆帝下旨道。

宋蝶先前领了赏退下后,便直接回了殿春花行。当旨意传到殿春花行时,她简直不敢置信,明明已经重赏了,竟然还追赏她为一品诰命夫人,这圣上可真大方。

震惊之后便是狂喜了,从今往后她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了,每季有俸禄不说,见到朝廷官员都不用下跪了呢,日后那些贵族小姐夫人来店里,恐怕也不敢再对她颐指气使了。

从前羡慕魏国夫人的一品诰命时,她还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当上诰命夫人呢。

宋蝶激动地回到别院,抱着两个孩子一人亲了一口,眉飞色舞道:“从今往后,你们俩就是一品诰命夫人的孩子了!”

“娘,什么是一品诰命夫人呀?”棠棠不解地问。

“一品诰命夫人就是很大很大的官。”宋蝶语气夸张道。

“哇,娘当大官了娘当大官了……”棠棠高兴地直拍手,想了想又问:“娘,一品诰命夫人和太子哪个官大啊?”

宋蝶噎了下,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品诰命夫人再大,也大不过太子去啊,太子可是超品的。

说曹操曹操到,见太子殿下从外面走进来,宋蝶便让棠棠直接问太子这个问题。

棠棠于是奶声奶气地问太子:“太子殿下,娘说她当上大官了,那是娘的官大还是你的官大啊?”

诰命夫人没有实权算什么大官?顾玄启瞥了眼宋蝶,见她面上有些心虚,便哄棠棠道:“自然是你娘的官更大了,孤见了你娘都得低头行礼呢。”

“那你刚才见到我娘为什么不行礼?”棠棠叉着小腰指责道。

顾玄启只好朝宋蝶拱了拱手:“见过广陵夫人。”

宋蝶当即摆出一品诰命夫人的派头来,微扬下巴道:“免礼。”

“谢广陵夫人。”顾玄启配合道。

宋蝶见太子当真陪她演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到这一品诰命来得蹊跷,便向他打听道:“殿下可知陛下为何要封我为广陵夫人?”

顾玄启没说是自己为她求来的,只道:“父皇说你能种出如此奇花,必是受花神眷顾之人,这才封了你为广陵夫人。”至于他为何要为她讨这么个封赏,一是圆她想当诰命夫人的心愿,二是当做明日她生辰的生辰礼,三是为她日后入东宫铺路。否则以她的身份,即便入了东宫,也很难直接封她为良娣。

宋蝶得知自己当真是靠种花的本事获封的诰命,难免得意,这一得意,便忍不住摆诰命夫人的派头。这一摆派头,就摆了一整天。

夜里就寝时,见太子要解衣上床,宋蝶喝止道:“大胆,本夫人的床,岂是你说爬就能爬的?”

顾玄启愣了下,还是配合道:“夫人误会了,孤只是想上床服侍夫人解衣罢了。”

宋蝶身上只着了里衣,哪儿还需要解衣?当即一拍床板道:“放肆,竟敢蒙骗本夫……”

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直接按倒在床,被他三两下除了里衣。

“瞧,孤没骗夫人吧?”顾玄启一手掐着她的细腰,一手在她滑腻的胴体上游移。

“岂有此理,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欺辱本夫人?”宋蝶气得拍开他的手。

顾玄启低笑一声:“夫人此言差矣,孤只是想好好伺候夫人……”

这一伺候,便伺候了大半夜。

翌日,顾玄启早起去上早朝,临走前亲了下睡得正熟的宋蝶,却被她一巴掌拍到脸上,嘴里还嘟囔道:“何方宵小,胆敢惊扰本夫人清梦……”

顾玄启一时哭笑不得,她一个女儿家,年纪轻轻的,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官瘾?

等顾玄启下了早朝回来,宋蝶还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呢,顾玄启也没吵醒她,只给她穿好衣裳抱到马车上,一路出城往别庄去。

小妇人一直想学骑马,他平日里忙没时间教她,便趁今日她生辰,抽出一天时间来教她。别庄里有上好的马场,正适合教她。

宋蝶醒来时已经到了别庄,得知太子是带她来学骑马的,她高兴不已,即便腿有些酸软,也还是兴奋地去到马场,挑了一匹漂亮的枣红马当坐骑。

顾玄启手把手教宋蝶骑了一日的马,奈何她在骑马上确实没什么天赋,一日下来,将将只学会如何上马下马以及在平地上缓速骑马,速度稍快或是路稍有不平便会从马上摔下来。

就这还累得走不动路了,顾玄启也没指望她能一天学会,只抱了她去泡温泉。当然,这次是真的泡温泉,他还没禽兽到那般地步。

回城时,因着宋蝶没学会骑马,顾玄启没让她将马带回去,以免她胆大包天自个儿在城中骑马摔下来,只允许她将马鞭带了回去。

隔日傍晚,顾玄启忙完来到别院,照旧没让人通传,谁知刚走进正房就见一条马鞭朝他甩过来,他抬手将马鞭抓住,一用力,将这乱挥鞭子的小妇人揽进怀里,咬着她的耳朵道:“胆子不小,都敢朝孤挥鞭子了?”

“谁让你不请自来的?”宋蝶抽回鞭子,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继续学挥鞭子。其实她之所以想学骑马,就是羡慕荣安郡主那日当街纵马追打未婚夫的贵女风范,因而骑马要学,这马鞭也得使得转。

不请自来?顾玄启见宋蝶旁若无人地继续挥鞭子,有几次都差点甩到他脸上了,她却丝毫不在乎,他忍不住开口道:“孤来别院看你,你就是这么待孤的?”

宋蝶一鞭子甩到地上,弹起几粒尘土,厉声道:“大胆狂徒,竟敢私闯本夫人的房间,还不速速退去,不然休怪本夫人不客气!”

顾玄启眼角抽了抽,他堂堂太子,竟沦落成狂徒了?看着小妇人这副嚣张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给她求这个诰命了。前日还只是摆起诰命夫人的派头,今日就已经目中无人叫他狂徒了?

“这可是你说的?孤走了你可别后悔。”顾玄启眯了眯眼。

宋蝶微扬下巴,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顾玄启有些下不来台,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谁知才走出房间,身后房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听声音,还是用马鞭甩关的。

顾玄启额头青筋直跳,决心给她一个教训,当下抬脚离开,也没歇在前院,而是直接回宫去了。

宋蝶用马鞭把门甩关后,又练了会儿鞭子,才记起太子来,去到前院一问,得知太子已经回宫了,她心下不免有些忐忑,她刚才是不是入戏太深做的有些过火了?太子莫非真的生气了?

一连数日太子都没再来别院,宋蝶想了想,还是让刘管事递了消息进东宫,说是自己有副棋局不会解,请太子指教。

顾玄启本想再晾宋蝶两天,听到她递进来的消息,他嘴角微抽,以她那三岁稚童般的棋技,解什么棋局?

但她既然主动‘求和’,他也不好不给她这个面子,傍晚忙完便出宫去往别院。

到了别院,顾玄启耐着性子陪宋蝶下了一局棋,待要就寝时,却听她道:“本夫人今日有所不便,还请殿下回前院歇息吧。”

顾玄启这才知道她来了月事,却没回前院,而是坚持留了下来。

宋蝶见他坚持,也没再赶他出去,只她近几次来月事时总是腹痛难忍,脾气自然也不大好,夜里一会儿指使太子给她倒热水喝,一会儿指使太子给她揉肚子,一会儿又嫌太子离得太近将他推远了些……

顾玄启这一晚被她折腾得够呛,明明是她主动求和,怎么反倒比前几日更嚣张了?但看在她来月事的份儿上,他只能暂且忍了。

一连几日,顾玄启都被宋蝶指挥来指挥去,他念在她身体不适,便没同她计较。

这日,再次出宫去别院的路上,顾玄启琢磨道:“小妇人近来愈发嚣张,须得寻个法子好好压压她的气焰。”算算时间,她月事应已走了,他便不能让她继续嚣张下去。

一旁随侍的张公公心下腹诽:夫人的嚣张气焰还不都是您宠出来的?但身为奴才,他还是为太子献了三计。

第一计,女为悦己者容,只需寻出她妆容中几处瑕疵,便可让她自卑几分。

第二计,妇人重贤德之名,只需挑剔她侍候不周不够贤德,便能让她低头做贤妇。

这第三计嘛,嘿嘿……

顾玄启听完这三计若有所思,决定待会儿到了别院挨个试上一试。

然则到了别院,小妇人却一改前几日的嚣张气焰,竟对他笑脸相迎。看着她的盈盈笑脸,顾玄启当即将第一计抛到了脑后。毕竟她向来不施脂粉,容貌也无瑕疵,自然无可挑剔。

晚膳时,顾玄启难得喝到小妇人亲手调制的羹汤,便直接摒弃了第二计。毕竟她许久未曾亲自下厨了,今日能为他洗手作羹汤,他还有何不满的?

等到更衣安歇时,才将第三计派上用场……

只可惜,他卖力压了小妇人一夜,非但没压下她的气焰,反倒助长了她的脾气,天还没亮就把他赶下了床。

顾玄启身为太子,自不好跟个小妇人计较,只能摸摸鼻子回宫上早朝去了。

宋蝶是不知道那三计,若是知道了,怕是等不到天亮,就会将他踹下床。第三计也就罢了,前两计简直无耻至极,靠打压女子自信让女子低头自卑的,算什么男人?

一转眼到了三月,省试快开始了,各地举子纷纷拥往长安。

圣上下令,让太子坐镇礼部,主持今年的省试。

这一令下,朝臣们才知道,众皇子中,还是太子殿下最得圣宠。去年圣上将太子派到偏远的岭南主持解试,他们还以为太子失了圣恩呢。如今看来,圣恩难辨,还是不要提早站队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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