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1 / 1)

太子被押到城外五台寺圈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城,人们纷纷震惊,前段时间太子一系和秦王一系斗得火热,长安城不知多少朝廷官员被牵扯其中,整个长安城这阵子都闹得鸡飞狗跳。

百姓们本以为这场斗争秦王一系会输,毕竟太子是圣上唯一的嫡子,也素有贤名,支持者众多。可谁也没想到,太子会突然落败,还落得个被圈禁的下场。看来这场党争,是秦王大获全胜了。

秦王府,秦王得到具体消息后哈哈大笑:“本王费尽心思设了个大局都没能将皇兄和父皇离间成功,没想到我这位太子皇兄竟然自寻死路,自个儿跑去御书房惹怒父皇。能把父皇气到将他圈禁,也不知道皇兄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可惜,派去打探消息的只打探到皇兄和父皇发生了一场剧烈的争吵,父皇还将皇兄的头砸破了,具体是为了什么争吵就打听不到了。

“无论太子是怎么惹怒了圣上,太子如今被圈禁,想是气数已尽。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门客拍马屁道。

“他很快就不是太子了。”秦王纠正道。

门客心头一凛,随即提议道:“王爷,眼下时机难得,可要乘胜追击?”

“如此千载良机,本王不仅要乘胜追击,还要赶尽杀绝,可不能给我这位皇兄起死回生的机会。”秦王阴邪一笑。

东宫,昨夜得了消息,今日一早众嫔妃都早早的到宜春宫给太子妃请安了。

叶从霜梳妆完出来,扫了眼殿中寥寥无几的嫔妃。自从之前太子请旨将未承宠的嫔妃放出宫去,这东宫着实是冷清了许多。

见除了陶良媛和蔡良媛神色还算镇定,其它几位低位嫔妃俱都神色惶惶,其中尤以齐昭训神色最为慌张。

齐昭训一见到太子妃就急切道:“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殿下去了五台寺,我们可怎么办?”她们作为东宫嫔妃,一身荣辱可都系在太子一人身上。如今太子出了事,对她们来说,就等于是天塌了。

“慌什么?太子殿下只是去五台寺为江南受灾百姓祈福,等过些日子,自然会回来。”叶从霜斥完,又道:“母后恐太子殿下孤身一人在五台寺无人照料,特意求了陛下恩准,允许东宫一名嫔妃前去伺候。你们可愿前去?”

陶良媛闻言颇有些为难道:“嫔妾倒是愿意去,只是筠菡尚幼,怕是离不得嫔妾,嫔妾怕是有心无力去不得了。”

叶从霜点点头,扫了一眼殿中其她嫔妃,见蔡良媛一声不吭,想到蔡良媛膝下的岩昌只比筠菡大了一个来月,怕是也离不得她,便略过她,看向其她几位嫔妃,却见她们俱是目光躲闪,竟是没有一个自愿前去的。

齐昭训生怕太子妃点到她头上,忙提议道:“听说祝奉仪日日闹着要见太子殿下,何不让祝奉仪戴罪立功,去五台寺侍奉殿下?”

叶从霜这才想起之前被太子降位还罚了闭门思过的祝奉仪,于是派人去问了下祝奉仪的意愿,得知祝奉仪甘愿去五台寺侍奉太子,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齐昭训等人俱都松了口气,什么祈福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不过是太子妃为了安她们的心故意说的。太子被押到五台寺圈禁,明眼人都知道太子这回怕是无力回天了。这种时候,她们只能尽量少和太子有所牵扯。她们甚至恨不得自己没有承宠过,这样上次就可以跟苏良娣一起放出宫去了,也就能免了这场灾祸。

陶良媛面庞上略显担忧之色,却不掩其娇俏天真。

蔡良媛低眉垂目,依然一副严肃寡言的模样。

叶从霜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却没多说什么,只让众人各抄一部经书,为江南受灾百姓祈福。

五台寺,顾玄启刚听方丈讲完经,就得知祝奉仪奉命前来求见,便召了祝奉仪进来。

祝奉仪见到太子后泪眼涟涟:“殿下,您看着瘦了许多,可是在五台寺受苦了?”

顾玄启才到五台寺一天,就算瘦也是前些日子瘦的,可见祝奉仪这眼泪流的不甚真诚。

“你来此处作甚?”顾玄启问。

祝奉仪抹了抹眼泪道:“嫔妾特奉陛下和皇后娘娘之令前来侍奉殿下。这是嫔妾亲手做的素斋,殿下快尝尝。”

顾玄启扫了眼桌上极为精致的素斋,一看就不是出自祝奉仪之手,他没戳穿她,只道:“孤这里不用你侍奉,你回去吧。”

祝奉仪连忙摇头:“这怎么能行呢?嫔妾是奉命过来……”

顾玄启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来人,送祝奉仪回去。”

张公公送了祝奉仪出去,回来看到桌上分毫未动的素斋,便请示道:“殿下,这素斋该如何处理?”

顾玄启无甚胃口,便道:“拿下去分了吧。”

张公公于是将素斋端下去,见院中有几个洒扫院子的僧人,便分给他们吃了,又回到静室中伺候。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扑通几声,张公公出去一看,见刚才分吃了素斋的几位僧人竟然都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张公公这才知道那素斋竟是有毒的。他心里一阵后怕,若太子方才吃了这素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张公公连忙回静室禀报了太子殿下,顾玄启亲自到院中检查了下几名僧人的状况,见他们俱是中了剧毒,救不回来了,他顿时沉下脸来。

祝奉仪没这个胆子给他下毒,除了五弟,不会有人更希望他死在五台寺。

又有几个无辜之人因他而死,顾玄启满心郁愤,当即回转静室抄起佛经来,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

东宫,祝奉仪刚回宫没多久,就见圣上身边的王公公亲自带人过来了。

“王公公,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祝奉仪连忙赔着笑脸迎了上去。

“祝奉仪,你胆敢毒害太子,陛下特令老奴过来拿你问罪。来人,将祝奉仪押回去!”王公公一挥手道。

祝奉仪一下子傻了眼,她还以为陛下派王公公过来是要问她太子的情况,没想到居然是来拿她问罪的!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毒害太子呢?”祝奉仪忙问。

“你亲手做给太子吃的素斋可是有剧毒,险些毒害了太子殿下。祝奉仪有什么话,还是到陛下面前辩解吧。带走!”王公公一甩拂尘往外走。

祝奉仪被一路押着往宫外去,她一路喊冤,却无人理会她,眼看着就要被押出东宫,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慢着’,她回头一看,竟是太子妃。

“太子妃娘娘,嫔妾绝对没有毒害太子,求娘娘快救救嫔妾!”祝奉仪像抓到救星一般大喊道。

叶从霜走到近前,问王公公:“王公公,此案尚未查清,下毒之人未必是祝奉仪,不如先将祝奉仪关押在东宫,等案子查清了再抓她也不迟。”

祝奉仪闻言感激地看向太子妃,往日里她对太子妃多有刻薄,没想到关键时候太子妃娘娘竟然愿意出面保她。

“将祝奉仪拿回去问罪是圣上亲口下的命令,还望太子妃娘娘不要为难老奴。”王公公拱手道。

叶从霜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公公将祝奉仪带走了。

祝奉仪临出东宫前回头看了眼太子妃,她眼中有愧疚,更多的是绝望。

叶从霜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也知道祝奉仪此去怕是没命再回来。叶从霜心里一时有些难受,如果她没有派祝奉仪去五台寺侍奉太子,就不会发生此事。

隔日,五台寺一案有了定论,祝奉仪被太子降位并罚了禁闭后,对太子怀恨在心,才在送给太子的素斋中下了剧毒,意图毒害太子。祝奉仪也因此被圣上赏了一杯鸩酒。

消息传到东宫,叶从霜气郁不已,冲到院中耍了一套枪法,才勉强平下心中郁气。

顾韵宁在一旁围观了下,见母妃脸色不好看,枪法也不及平日舒展,便问:“母妃,您在为何事不悦?”

叶从霜摸了摸她的头,将祝奉仪之事说了出来。

顾韵宁很不解:“祝奉仪又不是什么好人,她死了母妃为何要难过?”

“即便她算不得良善之辈,却也不该因为没犯过的错而被处死,否则这世上便失了公道。”叶从霜解释。

顾韵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等女儿长大后便将公道找回来。母妃别难过了。”

叶从霜被她逗笑了,陪她玩了一会儿后便让嬷嬷送她下去。召人将整个东宫搜查一遍,祝奉仪之事,说明东宫必有内鬼,她得将这个内鬼找出来。

泾州,宋蝶在庄子上住了半个来月,才渐渐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比如,庄子里的护卫极多,庄子里的地窖还贮藏了许多米粮钱物,就连整个村庄的农户,也似乎不同寻常。

宋蝶逼问庄子上的管事,才知道这个村庄是太子为她准备的避世之地,村庄里的农户也并非普通农户,而是护卫假扮。地窖里的米粮钱物,够她们吃用一辈子。

待在这儿,她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安稳地度过下半生。这个村庄几乎与世隔绝,无论外面世事变迁,都不会影响到她们。

可太子明明说过等事情解决了就接她和孩子们回去,为何要为她准备这样一处万全的避世之地?

唯一的可能,就是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轻易能解决,太子是怕自己出事,才故意撒谎送她来此处。

宋蝶再三逼问,才从管事口中得知,太子惹怒了圣上,被圣上送到五台寺圈禁了起来。

宋蝶不知道太子为何会惹怒圣上,但她知道太子一定是提前知道会惹怒圣上,才提前将她送到此处。

既然太子知道会惹怒圣上,却仍旧那么去做,就说明太子有他的坚持。就像上次率众臣谏言反对修建大明宫那样,虽知前路坎坷,却依旧勇往直前。

宋蝶心里对太子既敬佩又担忧,她一刻也坐不住,决定立刻回长安。采南和秋篱则留在庄子里照顾两个孩子。

临走前,棠棠抱住她的腿不让她走,宋蝶告诉他,太子殿下有难,自己是回京解救太子的,又向他保证,等救出太子,就立马回来陪他们。棠棠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宋蝶于是带了一队护卫马不停蹄赶回长安。不怪她心急,历来被圈禁的太子几乎都会被废,而废太子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实在不行,她就把太子从五台寺劫出来,带着太子回村庄,一起避世。

回到长安,宋蝶没进城,就在城外五台山下的庄子里住了下来。

一路风尘仆仆,宋蝶梳洗完换了身干净衣裳,又亲手做了几道素斋装进食盒,便提着食盒上了山。

到了五台寺门口,宋蝶被守卫拦住了,她自知进不去,便塞了银子请他们将这一盒素斋送进去给太子。

谁知守卫们坚决不肯收:“前些日子祝奉仪送来的素斋就有毒,险些毒害了太子殿下,这素斋夫人还是拿回去吧。”

“祝奉仪毒害太子殿下?那太子现下如何了?”宋蝶担心地问。

“太子殿下自是无事。祝奉仪却是被圣上赏了鸩酒,夫人若是不想落得此番下场,日后便不要再送什么素斋来了。”守卫道。

素斋送不进去,宋蝶也不坚持,只问:“不知可否帮我传个消息进去给太子?”

守卫又是摇头:“陛下有令,严禁太子与寺外通传消息。夫人还是请回吧。”

宋蝶无功而返,只能另想法子。

她琢磨了许久,才想出一个法子来。

第二天,她上花田转了转,挑了块离五台山不远不近的月季花田,命人将花田里的大部分月季都剪掉,剩下的月季花则恰好构成一个大大的蝴蝶图案。

但愿太子在五台寺能看到这块花田,也就能知道她回来了。到时她再用其它花田向他传递其它信息,争取找到机会将太子从五台寺救出来。

当夜,宋蝶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她正要从枕下摸出匕首,就见来人掀开床帘。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宋蝶一下子分辨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子。

她惊喜地扑进他怀里,问:“殿下怎么出来了?您不是……”不是被圈禁了吗?

“那点守卫,还拦不住孤。”顾玄启搂住她。

“殿下是看到妾身在花田留的图案才知道妾身回来了吗?”宋蝶又问。

顾玄启默了下,其实早在她提着素斋上五台山被守卫拦住寺外时他就知道她回来了,但他没有出面见她,想着过两日她自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她非但没知难而退,还在花田折腾了个蝴蝶图案出来给他传递消息。不仅如此,听护送她回来的护卫说,她还打算带人将他从五台寺劫出来。

顾玄启真是不知道该说她胆大好,还是说她无知无畏好。就她带的这几个人,如何将他从五台寺劫出来?即便劫了出来,他们又能跑多远?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胆敢公然劫走当朝太子,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官府的追捕。

宋蝶见太子沉默,便抬头问他:“殿下在想什么?”

“孤在想,你在花田留下的同心结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顾玄启故意道。

宋蝶脸色一红:“什么同心结,那分明是蝴蝶!”她若留的是同心结,岂不是等同于当众向太子示爱?

“是么?孤怎么看着更像同心结。”顾玄启说完又道:“这是你送孤的第一个同心结,孤很喜欢。”

宋蝶不想与他继续争辩到底是同心结还是蝴蝶,只质问道:“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惹怒圣上才提前把我送走的?殿下为何不问问我的想法,就擅作主张安排了我的后半生?”

“孤以为,带着两个孩子平安长大,是你最大的心愿。”顾玄启说着直视她的眼睛,沉声问:“你为何要回来?”

宋蝶怔了下,她为何要回来,自然是担心他啊。可她这次为了他竟然抛开了两个孩子,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她而言,和两个孩子同等重要了,甚至比两个孩子更重要了?

宋蝶还没想清楚,就被太子陡然压在了床上,夜色里,他眼神熠熠地看着她,嗓音低沉道:“你终于爱上孤了,对不对?”

顾玄启说完,却见宋蝶摇了摇头,他眼神一黯,随即听到她直白道:“妾身明明早就爱上殿下了,不然妾身怎会不顾身份世俗同殿下在一起?”

顾玄启眼神重又亮起来:“你一直不愿进东宫,孤知道你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孤亦不想强迫于你。可你明知孤被圈禁,还要回长安,你可知你这么做,孤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开你了。”

宋蝶伸手环住他的腰,语气坚定道:“妾身这辈子,也不可能放开殿下。”

顾玄启眼神暗了暗,哑声道:“记住你说的话,日后就算你想放开孤,孤也绝不会让你放手。”

宋蝶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太子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宋蝶连忙噤声,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打斗声,而有一名杀手绕过护卫直接杀了进来。

顾玄启亲手拿住这名杀手,一问才知,这批杀手是纪尚书派来杀宋蝶的。

纪尚书是纪良娣的父亲,他不知从何处得知纪良娣服毒自尽的毒是宋蝶下的,纪良娣身边的宫婢也是死在宋蝶的毒针之下。因而宋蝶刚回长安,纪尚书便派了杀手来取宋蝶性命,好为女报仇。

宋蝶听完有些惊讶,她当初进宫时的确带了些毒针毒粉之类的进宫,却并不致死,纪尚书怎会怀疑到她头上?

“殿下可知是谁假传消息给纪尚书的?”宋蝶问。

顾玄启面色微沉,除了他那位父皇,又有谁会这么做?他还以为当初父皇放他和宋蝶从御书房离开,是不会再追究纪良娣之事了。没想到父皇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宋蝶,还使出这么一招借刀杀人。

这段日子,先是五弟借祝奉仪之手下毒要置他于死地,还妄图对东宫一系赶尽杀绝,现在父皇又借纪尚书之手想杀掉宋蝶。

若他再退让下去,不但得不到他想要的太平,还会让追随他的臣子们遭受更多凶险,就连宋蝶,他都护不住。

顾玄启将宋蝶抱回床上,一边解她的衣裳,一边道:“孤不会让你有事。”说着从她额间一路啄吻向下……

宋蝶只感觉太子今夜格外疯狂,似是要将她碾碎了揉进他身体里似的。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宋蝶浑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似的,只记得太子凌晨临走前好像说了句今夜有客来访,让她做好准备。

宋蝶虽不知道今夜会来什么客,但太子既然专门提了,定然是贵客,宋蝶于是派人去城中采买了昂贵的茶叶和糕点来待客。

入夜后,宋蝶没有睡觉,而是静候贵客的到来。

等护卫将贵客引进来,宋蝶见是一名精神矍铄气场强大的老爷子,便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宋蝶忙将贵客引到厅中,奉上茶水糕点后正要退下,却听老爷子问:“你就是圣上亲封的广陵夫人?”

“正是妾身。”宋蝶点点头。她万万没想到这位老爷子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看她的?以他的身份,想来是看不上她这样的人吧。毕竟他是当朝太尉,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也是太子殿下的外祖。

“别紧张,我听成逸那小子提起过你,说你是个了不得的人。”萧太尉笑呵呵道。

宋蝶有些讶异,她不过是个种花调香的,如何了不得了?

“听成逸说,你让玄启穿了女装扮了回丫鬟,可有此事?”萧太尉笑着问。

宋蝶微微愕然,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她点点头道:“确有此事。”

萧太尉闻言哈哈大笑,又问:“我那外孙扮成丫鬟是个什么模样,你给我形容形容,是不是特别美?”

“这,太子殿下自然是极为俊美的。”宋蝶答。

萧太尉抚掌一笑:“我就说嘛,以我那外孙的出色相貌,就算扮成丫鬟,那也是貌美如花的。哎,你再跟我说说,你当时是给梳了个什么发髻,又是怎么说服她扮丫鬟的?”

宋蝶万万没想到这位早年位高权重的萧太尉会是这么副性子,正犹豫着要怎么回答时,就见太子走了进来,忙求救地望向他。

顾玄启接收到她求救的眼神,便开口替她解围:“外祖,您就别为难她了。您要想看男扮女装,我回头让成逸多扮两次给您看。”

“那哪儿能一样?成逸那相貌比你可是差远了。”萧太尉不乐意道。

“成逸要是听到这话,怕是又要不服气了。”顾玄启笑道。

宋蝶给太子斟了茶,知道他和萧太尉有正事要谈,便先行告退了。

宋蝶回到房间等了一会儿,实在发困便躺到床上准备先眯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宋蝶迷迷糊糊感觉到太子上了床从背后拥住她,便回过身问:“太尉大人走了?”

顾玄启点点头,疲惫地将下巴埋在她的颈窝。

宋蝶觉着太子有些不大对劲,便问:“殿下怎么了?”

“有一件事,孤若是做了,可能会后悔一辈子。你说孤是做,还是不做?”顾玄启低声道。

宋蝶还是头一次见太子为一件事如此犹豫,可见这必是一件大事。

虽不知这是什么大事,宋蝶还是给出自己的建议:“那就尽量做的不让自己后悔?”

尽量做的不让自己后悔?顾玄启眉眼瞬间一松,他吻了下她的脸颊,感激道:“你说的对,孤的确可以换一种方式去做。”

接下来一段时间,宋蝶没再见到太子,却先后听到几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先是秦王骑马时意外从马背上摔下来,后脑恰巧磕在尖石上,昏迷数日后不治身亡。

紧接着,闻家突然闯入一伙强盗,盗走大量金银珠宝不说,还‘误杀’了闻家数人,包括当朝尚书令闻大人,还有闻大人的几个儿子。

同是一伙强盗,还掳走了秦王府几名门客,这几名门客隔日便被发现曝尸在荒野之中。

这样一伙强盗,在长安城四处作乱,官府却怎么也抓不到他们。

消息传进宫中,闻贵妃当即去甘露殿找圣上哭诉,求圣上严惩幕后主使。至于幕后主使是谁,明眼人都知道。

宁庆帝亦是大怒,他没想到被圈禁在五台寺的太子竟还能有如此能力!当即命人将太子从五台寺押回来审问。

“父皇急着召儿臣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顾玄启行完礼问。

宁庆帝见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怒道:“你先是弑弟,又弄来一伙流寇诛杀朝廷官员,如此目无法纪,还有脸问朕召你回来是为何事?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是不是想把朕从龙椅上拉下来你自己坐上去?”

“儿臣不敢。”顾玄启说完放肆地笑了笑,“也不屑于这个位置。”

宁庆帝气得一拍桌子:“混账!”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是他说不屑就不屑的吗?

“父皇若无其它事,儿臣就先告退了。”顾玄启说完便无视父皇的满面怒火,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东宫后,众嫔妃得到消息纷纷前来求见,顾玄启一个都没见,他被圈禁之时,这诸位嫔妃没有一个愿意去五台寺侍奉他的,生怕与他多一分牵扯。

如今秦王和闻尚书令一死,秦王一系分崩瓦解,她们便以为他可以重回东宫,稳坐太子之位。可惜,要让她们失望了。

过了一会儿,太子妃求见,顾玄启想了想,还是召了她进来。

叶从霜行完礼便开始请罪:“臣妾无能,先前祝奉仪下毒一案,臣妾只查到是祝奉仪身边一名宫婢所为,却没能查出是何人指使。”

“那名宫婢现在何处?”顾玄启问。

“回殿下,那名宫婢在臣妾查到之前就已经咬舌自尽了。”叶从霜答。

顾玄启沉吟了下,道:“查不出来也无碍,明日之后,除了陶良媛和蔡良媛,孤会将其余几位嫔妃都送出东宫,你看着安排一下。”

叶从霜心头一凛,若无大事,殿下不会贸然将承过宠的嫔妃送出宫去,圣上也不会轻易同意,这些嫔妃的家族更会不满。

叶从霜没问明天会发生什么大事,只告退道:“臣妾这就回去安排。”

太子妃走后没多久,顾玄启看到殿门口有个小人儿探头探脑的,便抬手召了她进来。

顾韵宁哒哒哒地跑了进来,爬到父王膝上坐好,好奇地问:“父皇为何要将齐娘娘她们都送出东宫?”

大人的事顾玄启不好同小孩子解释,便道:“不光是她们,我们也要搬出东宫了。”

“搬到何处?”顾韵宁疑惑。

“你想搬去何处?”顾玄启问她。

顾韵宁想了想说:“女儿想去西南边境,看看曾外祖,看看母妃长大的军营,女儿也想进军营当女将军。”

“好,那父王就带你去西南看看。”顾玄启摸摸她的头道。

顾韵宁激动得一下子从他膝上跳了下来,兴奋道:“女儿这就回去告诉母妃,母妃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宜春宫,叶从霜从女儿口中得知此事后,便大概猜到了明日会发生何事。她心里一时感慨万千,没想到太子竟有如此魄力。

前些日子太子在长安城的种种动作,让她误以为太子会走到那一步,没想到太子竟然非但没走那一步,还准备走完全相反的一条路。

能做出这样的抉择,太子必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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