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魑妖无形无相,你有办法能镇杀他?”抬棺人撑着身子上来,他的状况很糟糕,身上全是尸斑煞气,没有经过特殊的法子养尸,他的这副躯体在逐渐腐朽,有一股淡淡的尸臭散出。
他很担心,若是不尽快将那只魑妖铲除,他的肉身锁不住魂魄,会压抑不住内心的召唤,魂魄会无意识的前往东岳朝拜。
他也算是知道一点季无常的底细,见识过他的道法,单凭度人经以及一些剑气是留住那只魑妖的。
毕竟魑妖无形无相,没有特殊的手段,无法留住他。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季无常一边说着,一边在伏妖袋中取出一只狼毫笔,画出一张黄符,混合在符水仰头饮了下去。
这黄符不过是些聚灵的小道法,用以快速聚集灵气,疗复伤势。
这虽然是些小道法,不过却也是神奇,若是按照前世他的想法,受了这种程度的伤怕不是要在医院躺个几个月吃上各种灵丹妙药才能下床。
前世他便从古籍中记载的一些只言片语中知道先秦炼气士的传说,如今这一切的传说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彼此验证,得知有一些神话传说并非虚假,而是真实存在。
比如凭空生火,御风之术,这并非是借助物理知识而成的。
而是道术,妙法,神通。
他相信移山填海,掌控星辰,凭空造物,捏土成人也是存在的。
无他
只因刚才所见的那个虚影,有一股掌控天下的伟力,只因道出一句话,触发了禁忌,便引来了一种只手握乾坤,一掌盖众生的无上威压。
片刻后他的伤势彻底平复下来,呼出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关节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疏松了下关节,舒畅多了。
“办法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死的觉悟?”季无常看向这嫁衣女子与抬棺人,又重复的再问了一句。
无论是抬棺人还是嫁衣女子都被这一句震住了,抬棺人站在一旁,他算是死过一次的了,而且肉身接近腐烂,魂魄即刻要往东岳朝拜,当下便是向着季无常点了点头。
嫁衣女子沉默了片刻,万古不变的脸上出现了波动,目光看向远处的某个方向。
季无常看在眼里,那是郡守府的方向,她似乎在牵挂着什么人吧。
…………
不知娘亲现在在忙些什么呢,这个时辰她应该睡下了吧……
嫁衣女子望着那个方向有了一会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也点了点头。
见二人皆有觉悟,他也是痛快的说道:“那好,既然那魑妖摆下五大阴树,咱们就逆行而之,来个三阳炼剑!”
季无常解释道
所谓三阳,万物负阴而抱阳,极阴必生极阳,极阳必生极阴。
人世间十二个时辰内,卯时最为重要,为日月交汇之时,即为人间正阳。日为青阳,月为白阳,以及一口人之精气名为红阳。
三阳炼剑,要练就一口正阳之剑。
以他的摘叶为剑的境界,配合一把正阳之剑,必能诛邪。
然三阳炼剑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他无法抽身,届时那只魑妖必会来此干扰。
他身边一者为死尸,一者为尸王,必然承受不住这正阳之气,实力锐减。
而那只魑妖为人间烟火之气成精,无形无相,不惧日光,此消彼长,他们必然不是那只魑妖的对手。
所以季无常会问他们有没有死的觉悟。
这可不是单纯的肉身死去,而是彻底的魂飞魄散。
“三阳炼剑,倒是奇思妙想!”抬棺人笑道,他同为十二司职的人,长期与妖魔为舞,也是习得一殡葬之术,对于这捉妖人的捉妖之术他也是略有耳闻。
无数捉妖人死在捉妖的路上,前仆后继摸索出来的一些经验之谈,正气是世间一切邪祟的克星。
“那现在一切皆备,只欠东风了!”季无常咧嘴一笑,指了指嫁衣女子的胸口,又说道:“你那里倒是挺火热的。”
嫁衣女子面无表情,脸上逐渐冰冷,身上尸气开始沸腾,充满了杀气。
抬棺人识趣的退后了几步,远离这里,心道:这小子啥也敢说,当着这尸王的面也敢说这种话,不过都是年轻人,火气重,懂的都懂。
季无常被吓了一跳,赶忙说道:“你俩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是你心口的荧惑之石啊!”
嫁衣女子恍然大悟,身上暴躁的气息开始平复。有点诧异,他是怎么知道荧惑之石藏在自己心口的?
这事她没和任何人说过。
季无常也不过是感知到了这嫁衣女子身上有一股火热的气息,这和尸王阴冷的寒气截然不同,料想她必是将荧惑之石藏在了身上。
“给你!”
嫁衣女子犹豫了片刻,也是咬了咬牙,锋利的利爪直接插入心口,将一块火红的石头给生生挖了出来,朝着季无常递过过去。
这场面看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
季无常瞥过身去,不忍再看,这小娘们办事风格就是霸道啊……
“这就是荧惑之石吗?”
季无常接过,擦去上面漆黑的尸血,打量了下,这颗荧惑之石本为至刚至阳的宝物,却能藏于尸王的心口,二者没有丝毫的冲突感,反而非常的融洽。
这似乎是暗合阴阳相合之理,类似于玄武的诞生,龟蛇二神一阴一阳,二者交缠又互不干涉。
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眼前有一股屏障在隔绝他,总感觉差一点,再差一点,自己便能悟出什么来。
季无常惊觉,也许那就是道吧……
道可道,非常道,不可名状,不可轻传,不可思议。
由来只是一个字
悟
季无常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劳什子道,这东西还不是他这种层次能够理解了。
端起手中的荧惑之石仔细看了片刻,发现了问题。“这些纹路……有诡异……”
在他细看之下,这荧惑之石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纹路,很邪性,触摸上去有股阴冷的感觉,只一瞬间心头便涌上一股莫名的杀意。
甫惊觉,双目亦是猩红一片。
按捺下心中的不平静,他试图将这些邪性的纹路抹除,但只是无用功,这些纹路与荧惑之石浑然一体,无法剥离。
他想好好研究研究,但时间不等人。
阳气开始缓慢攀升了。
将近卯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