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南方的龙虎山之上,此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中年野游道人停在龙虎山山脚下,望着巍峨的山门,不由感慨一句“不愧是龙虎山,家大业大,啧啧。”
“想当年武当山掌教屹立龙虎山门,踢了它‘丹成龙虎现’的牌坊,那时候的易秋水,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武当一脉日渐落寞,龙虎山,倒是一家独大咯,啧啧啧。”
相貌有些滑稽的中年男人身穿灰不溜秋的道袍,也不知是原来的衣服颜色就是如此,还是太久了没洗过,总之看上去十分地邋遢。
背后一把钟馗驱鬼式样的桃花符剑却尤为崭新,剑刃还隐有冷光闪烁。
道人双手环抱,望着龙虎山门思索片刻,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脸上露出有些猥琐的笑容。
只见他凭空飞起,往龙虎山莲花峰方向飞去。
龙虎山某处隐蔽的石室中,一位老道长微叹一声,在黑暗中无奈喃喃道:“南寻北寻,邓玄庭来了,你们俩去应付一下。”
随即,猛地一掐手指,眼里闪过惊惧和无奈的神情。
最终老道人摇了摇头,这世间俗事,他实在懒得多管了。
莲花峰上,南寻真人与北寻真人飞出山峰,两人相视一眼,苦笑连连。
就在莲花峰悬崖峭壁下的某棵生在岩壁上的树上,邓玄庭,正双腿缠着树干,半躺在树枝上,好不惬意。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北寻真人脾气爆,指着邓玄庭破口喝道。
“瞧瞧你像是什么样子,浑身污秽至极,哪里还有个道人的样子。”
南寻真人微叹一声,随即制止住了北寻真人,“哎哎,算了,师弟难得来一次,莫要说他了。”
南寻真人望着邓玄庭,好似想起了多少年前,这个放荡不羁的师弟的模样。
“北寻师兄,脾气还是这么臭,当年师父就说了,你改不了你这个臭脾气,这辈子北向踏足地仙,啧啧,看来还真被他老人家说对了。”
“啧啧,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恐怕是因为南寻师兄的缘故,才勉强跻身通玄境吧,唉,也难怪,毕竟啊咱们仨当中,只有你的资质是最低的。”
邓玄庭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十足欠扁的模样,叫北寻真人看了气的牙齿颤抖起来。
“你!”
“好了,师弟,这次来龙虎山,是何缘故?”
南寻真人对邓玄庭有着足够的耐心,这并不包括曾经被他救过一命的感恩戴德,更多的是对师父旨意的遵守以及对邓玄庭本人的怜悯。
邓玄庭掏了掏耳朵,咧嘴笑道:“没事,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们,本来我还以为你们两人其中至少有一个成了地仙了呢,谁知道竟然一个也没有。”
“再者嘛,你们两个的小心思也被我给发现咯。”
邓玄庭用手指指了指两人,笑眯眯道。
“我们的小心思?”
南寻真人皱眉,“此话何意?”
邓玄庭也不是什么沉闷的人,早已习惯了直来直去的他所幸撂了出来:“那道真龙气运。”
闻言,两人俱是脸色猛然一变。
“你说什么!”
北寻真人脸色变得异常黝黑,像是要吃人了,若不是顾忌他人,只怕抬手就要上前干架了。
南寻真人脸色渐渐恢复,“师弟,此处不是谈话的地,要不去我那里一叙?”
邓玄庭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俩也别担心,那东西我要是看上眼,如今也轮不到你们那俩徒弟了,再者说了,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物,那多余的指头尖尖般的气运,你们两个徒弟再怎么争,又能争到哪去?”
南寻真人摇了摇头,“师弟,纵使你天纵之姿,又当如何?这么现年多少惊才绝艳的天才,才出生就被冠以天人之姿,可结果呢,踏入地仙的都寥寥无几!”
北寻真人也冷冷道:“风雷资质不差,甚至可以说丝毫不弱于你,但他心性极端,我时常恐他过刚而折。况且这道气运,原本也是我为他争取而来的,何须你来多嘴!”
一想到陈风雷竟然不听他的话,几乎已经退出了这道气运的争夺者名单,北寻真人的脸更黑了,对邓玄庭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邓玄庭随意地耸了耸肩,“我可没说你们不能争哦,就算你们俩本人亲自争,我都不会说什么。”
“你!”
北寻真人气急,一道剑气抬手便轰去!
“不可!”
南寻真人急忙大喝制止。
可待到树木烟雾散尽,邓玄庭却不见了身影。
“什么,他人呢!”
邓玄庭能够躲避这道剑气着实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竟然在他们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哈哈哈哈哈,北寻师兄,后会有期啊。”
天边,传来邓玄庭嚣张至极的笑声,北玄真人一阵错愕。
“这小子难道在我之上了!什么时候......”
想到此处,北寻真人肩头一颤。
“你看......”
北寻真人被打断,朝着南寻真人所指方向看去。
在方才邓玄庭所呆的树木之后的崖壁上,竟有一行剑气镌刻的小字。
“不出半年,大楚岌岌,二位师兄,早做打算......”
南寻真人念完,脸色冰凉。
再说那北寻真人口中的孽徒陈风雷,此刻竟然已经到了北凉州军营当中,正与那袁小七吹牛打屁着。
袁青钢心里是真有些苦啊,刚来北凉州不久,就忙着训练那些半成品妖兽,时不时还得客串一下布放官和信使官等官职,忙的焦头烂额。
数日前,这不请自来的陈风雷忽然杀到北凉州,在边境上恰巧逮到了一场不大不小,关于山地争夺的战役。
这下好,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撒的陈风雷,在战场上几乎以一敌千,愣是在北凉军惊愕的目光下一人解决了所有北燕残兵。
据亲眼目睹的兵士们口口相传,这位他们后来才知道是龙虎山剑仙的神人,两把飞剑在北燕军中不断穿梭,更是引来雷电给北燕电成了焦,他们看得别提有多爽了。
发泄完了的陈风雷还不尽兴,一人两剑就往人家北燕军营脸上锤去,一直到日落才回来,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前方极远的大漠里干了些什么。
“我还以为你小子特地来找我,唉。”
军中不得饮酒,袁青钢喝着茶,愁眉苦脸。
但是陈风雷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可惜了,可惜了,要不是有个三品大将以死拦路,那群人都得死。”
袁青钢无奈苦笑,“风雷,要不你参军算了,真的。”
“我袁小七用人头给你作担保,就凭你现在这样的,还是龙虎山高徒,高低给你整个正牌校尉,不出一年,你准得被提拔成正牌将军,要是那北凉王见着你,恐怕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风雷眼眸一亮。
见面前人半天没动静,像是在思虑什么事情一般,袁青钢意识到不对,顿时尴尬道:“不会吧,风雷,我是说着玩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