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裳含笑。这个孩子,变得开朗了。蓝空愣愣地看着蓝楚,他突然觉得自己跟皇姐没得比,如今还比不过自己儿子。
蓝裳上前,扶住蓝楚的肩:“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皇姑母,皇姑母不会藏锋。”
蓝楚看着蓝裳,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还是如同一下一下敲击出来的机械:“本宫记住了。”
蓝裳收回手,蓝楚的目光又投向千瞳:“如何、秽主?”
千瞳耸耸肩:“你既然诚心诚意要解除,我多一份力量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过程可能会很痛苦,而且收回之后你的法力也会大不如前。”
“无妨,”蓝楚道,“本宫是修罗的皇,自然应当用修罗的法术。再不济,也要用。”
千瞳道:“不会不济,如果不济,你不可能承受住这么强的秽力并且将它运用自如。”
“那便开始吧。”蓝楚道。
千瞳并不急着开始,他先向米凉要了七只雄鸡,用“万骨枯”斩下它们的头之后,用血在地上画了七七四十九道符咒,几乎将地板涂满,这才请蓝楚到符咒中间去,命米凉牵了一只四脚和尾尖皆白的黑狗来,砍了狗的头之后,将狗血泼向蓝楚。千瞳嘴里叼着“万骨枯”手心往剑上一划,却没有血流出,反而涌出一道道黑气,黑气形成一个个表情狰狞而贪婪的骷髅,径直钻入蓝楚体内。蓝楚痛得惨叫,蓝裳不忍听,堵住了耳朵。
千瞳发出“嗡嗡”的声音,那是上古时期的咒语,听起来悠远古朴神秘,黑气开始往回缩,蓝楚身上的狗血和地上的血咒连成一片,血咒从地上鹊起、成了血链,牢牢锁住蓝楚,蓝楚再度发出尖叫。千瞳的念咒速度加快,黑气飞快地往回缩,不一会儿,那些狰狞的骷髅便咬着一只白色的鬼脸章鱼出现在人们眼前。蓝裳根本看不下去,索性进屋去了;米凉也有点接受不了,撇过头去。蓝楚惨叫连连,震天动地,所有人都来围观。南施披着披风,躺在南的怀里,为双方担忧。
千瞳发出“呜”的一声,骷髅咬着白章鱼缩回了千瞳体内,千瞳给这力量撞了个趔趄。南施一惊,下意识想去扶,千瞳却已自己稳住,南施出了一口气。千瞳握住“万骨枯”,往地上用力一插,骨剑穿透石板深入地层,只露出剑柄。千瞳半跪在地上,一手摁在地上一手并起剑指,又开始念咒,血链呈逆时针方向向千瞳涌去,在千瞳四周自发形成一个符咒组成的血阵,蓝楚身上的狗血被缓缓剥离,一点一点随着鸡血淌进千瞳的身体。蓝楚的叫声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遭受酷刑的人也不过如此。南堵住南施的耳朵,不想让女儿有心理阴影。
等所有的血都回到了千瞳体内,蓝楚已经给疼得后仰了过去,蓝空急忙去抱住,看着脸色煞白、奄奄一息的儿子,蓝空终于忍不住哭了:“你个王八蛋,跟你母后你皇弟一个倔脾气!你怎么就不先考虑自己呢?”
蓝楚抬眼睨了蓝空一下:“本宫的性子,随父皇。”
蓝空大骂:“放屁!”
蓝楚闭上眼:“父皇别哭了,很丑。本宫想睡觉,别打扰本宫了。”
蓝空很想把蓝楚拎起来打一顿再一脚踢飞十万八千里,敢这么跟他讲话,到底他是老子还是自己是老子?
千瞳感受着力量的壮大,体内翻江倒海,他咬牙硬忍着,冷汗淋淋。他在心中暗叫不好:“这个身体还不能承受住这样的力量……”
千瞳转头看向南施,右眼已经变得乌黑:“南小姐,杀了我!”
南施冲过期,搭着他的肩:“不,你醒醒!你不能死,我不杀你!”
千瞳的左眼也染上黑色:“你不明白,我会变成另一个我,一个不择手段占有南小姐的我。我不愿意欺负南小姐,什么都没有的我,只想守护小姐,我……”
南施流下泪水:“不管你是谁,你都是千瞳。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就会没事的话,我不介意陪着你。”
千瞳摇摇头,勉强挤出一句话:“你爱的……不是我……”
南施一愣。
千瞳的眼睛逐渐被黑色吞没,在场的人都纷纷亮出武器防御。
千瞳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愿意跟一个不爱他的南施在一起,但他不会停止他的爱。如果因为他的淫威或者因为要拯救他而跟他在一起,他宁愿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
当千瞳的双眸全部蜕变为黑色,他的隐忍和坚持也变成了惊喜**邪,他也搭住南施的肩膀,欣喜而小心翼翼地唤着:“棠余?”
“我不是。”南施坚定地说。
“你就是,”暨也很坚定,“你是我妻棠余,我不会认错。”
“我叫南施,”南施的手用了力,“是天界无极门主南君之女。你现在霸占的这个身子,主人是千瞳,是‘无’里的无名小卒。而你,不过是你遗留的力量。”
暨并不在意:“有什么关系呢、棠余?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不是吗?”
“可我不是棠余了,我爱上了别人,虽然正在努力忘记。”南施的头很低。
那个人,现在在哪?或许,在同一片天空下,想着和他欢好过的毒妇陆元官吧。
暨的表情有些破碎:“棠余,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现在喜欢是千瞳的你哦。”南施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
暨目瞪口呆地望着南施,黑色的眸子中出现微光:“我真是喜欢你笑的样子,就跟你和花朵共生出来之时一样夺人眼球。”
南施有些愣。她只是在用点所谓“勾引男人”的小招数骗他把身子还给千瞳罢了,怎么就扯到什么花和共生之类的,真是伤脑筋。
暨仿佛十分无奈:“我拒绝不了你啊,从部落,至冥界,到如今。”
南施愈发发愣。地方好多啊……
暨将头靠在南施肩头,南施的脸蓦然一红,他在搞什么?好多人看耶,还有她爹娘诶!暨的呼吸温柔冰凉:“我要做你喜欢的人,然后喜欢你。”
南施一愣。芷兰也对她说过情话,但只有一次,并且只有一句,那是在赛氏部落的时候。千瞳不管是千瞳还是如今的秽主,都会说情话,直白温柔的情话,让人毫无抵抗力的情话,而且说得那么自然,仿佛自己真的在跟他热恋。
南施感觉到肩头一重,千瞳往身侧滑了下去,南施急忙抱紧他,不让他掉下去。南施松了口气,千瞳回来了。
神籁默默转身回房。这样下去,南施早晚会被千瞳俘获的。也是,千瞳的爱那样深,就是曾经和南施在一起过的芷兰也不能相比,何况是自己。而南施,也是千瞳唯一的桎梏,他们两个人之间,完全不用猜想都知道未来的结果会是如何,自己不用再想也不用纠结了。
神籁停下脚步,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可是这里,为什么会这么痛?
一只白净的手捧着一个小锦盒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神籁抬头一看,是眼睛根本不看他的圣女米凉:“这是治心痛的。”
“此心痛非彼心痛。”神籁哭笑不得。
“我知道!”米凉的眼角绯红,“缓解情殇的灵药,我也才两颗,专门给你这种暗恋而不得的人吃的。”
神籁轻轻推回去:“多谢圣女好意,不过我不想忘记这痛。”他想记得,记得自己喜欢过这个女子,记得这份初恋的美好。
米凉瞪了神籁一眼,为他的拒绝和不识抬举:“随你。”米凉甩袖离去,神籁愈发哭笑不得,娘说过:“是药三分毒。”,他可不愿意这种根本不能算伤的殇就用药来控制,不过好像的确得罪人了?这个圣女平时高高在上冷冰冰的,又法术高强,还是明天去赔罪吧。
神籁看着满庭月色。今晚就让他独自徜徉在难过的河流吧。
南和蓝裳先行回屋睡觉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他们的女儿足够优秀去应付这些事。融氏父子给籁阳强行带走,不让他么继续凑热闹。蓝空也扶着蓝楚回屋陪伴蓝定最后一夜,准备明日一早送蓝定的遗体入陵园。
南施在院子里抱着千瞳,好久千瞳才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南施:“你自杀了?”
南施一拳打在千瞳脑门上:“自杀你个头,想得美!”
千瞳揉着痛处,悠悠转醒:“我挺过来了啊?”
南施指着肩膀上的红印子:“你睡爽了,你看我的肩膀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
千瞳的眼睛却没看肩膀,而是直勾勾盯着南施的波涛起伏:“我觉得很柔软,比我的枕头好多了,就贪心地多睡了一会儿。”
南施低头一看,一巴掌甩在千瞳脸上,千瞳扑倒在地,侧卧妖娆。南施站起,俯视着千瞳无辜的眼神,抬脚一踹:“你这个死色鬼,看在你大难不死的份上饶了你了,下次再敢冒犯我就拿紫电挑断你的手脚、挖了你的眼睛和鼻子、割了你的舌头,把你丢到茅厕里面当人彘!”
千瞳笑了起来,双眼眯成两条弯弯的黑线:“能被南小姐虐待,也感到很幸福呢。”
南施气得倒仰,又是一脚,气呼呼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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