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德军的作战行动开始启动,就不可避免的会与英军外围部队遭遇上,这一点古德里安早就有了预见,为了更好的达成作战意图,德军的先锋部队被命令竭尽所能,使用一切手段消灭或俘获所有接触的英军单位,尽可能的拖延英军获得真实战场情报的时间。
这一点德军的先锋突击部队在战斗初期完成的还算不错,他们拔掉了不少英军的检查站和小型哨所,俘虏了一批老弱残兵,这些单位是作为空中预警系统的一部分以及反伞降作战而设置的。
但是毕竟战场情况复杂,德军人生地不熟,在战斗过程中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结果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从德军的凶猛火力下逃了出来。
第一装甲师下属第十二枪骑兵团的一个轻型机械化侦查小队在天亮之后被派遣了出去,他们的任务是沿着多佛尔公路向查宁顿方向搜索前进,而后转向伦敦公路,寻找并联络上那批渺无音信的后续部队,装甲师现在处境危急,急需要那些物资与人员的补充。
这个小队由三辆侦查运载车组成,而所谓的侦查运载车其实就是加装了一支博伊斯反坦克枪的布伦机枪车。这三辆小小的履带式装甲车沿着公路以三十公里每小时的度北上,此时他们已经不想再考虑机械磨损和油耗的问题,侦查小队的上士排长刚刚通过了升职考试,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成为一位真正的6军军官,现在正是他向上司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的时候。
求功心切的侦察小队只顾着埋头赶路,没有注意道路周边的情况,结果一头撞上了正在为迂回部队打前站的一支德军伞兵侦查分队。
正准备穿越公路的德国伞兵看到沿着公路飞驰而来的英军装甲车,他们曾经在法国前线不止一次的遭遇到这种麻烦的小铁盒子,伞兵们丝毫都没有犹豫。他们熟练的在树林旁的一个丁字叉路口购置起了一个伏击阵地。
公路伏击是一项很有讲究的战术,不是你趴在路边草丛里打打冷枪那么简单,每一个兵力都要充分的利用起来,所有自动火力和步枪兵的射击线都要进行科学的计算,严禁在射界中出现己方的人员,所以一般情况下公路伏击都只选择在一侧攻击,只有外行人才会玩两面包夹,这样会造成攻击秩序的混乱,甚至生公路两边己方火力相互压制的乌龙事件。
这队德军伞兵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在无数次演习和实战中他们早就掌握了对付这种铁甲小车的方法。等到最后第一辆侦查运载车进入伏击圈。德国伞兵的武器瞬间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顿时覆盖了这三辆布伦,德军的步枪弹无法击穿那层12毫米的钢板,这些射击主要是为了干扰英军士兵的观察和还击,风暴般的弹雨把他们死死压制在这三个敞盖铁盒子里。
英国人一下子就被打蒙了,打在观察缝周边的子弹溅起了一连串的火花,没人敢趴在那个位置上往外看,更别说从车厢里探出头张望,英国士兵只能低下头紧缩在装甲板后。踩足了油门向前猛冲,准备等冲出这个陷阱后再做打算。
德国伞兵凭借手头上的轻武器确实无法阻拦这些小装甲车的突围,不过这些德国伞兵还携带了两支铁拳。一名伞兵半跪着身体,直接把铁拳夹在腋下向第一辆侦查运载车动了攻击。这是这种反坦克武器次在战场上向敌方单位射击。
由于双方距离还不到十米,铁拳的弹头拖着烟雾正正的砸在了布伦车的前装甲上,随后就生了一场小规模爆炸,炙热金属射流当场把驾驶员从胸口处打成了两截。四溅的金属溶液把一侧的反坦克枪手打成了筛子,金属射流和融化的装甲碎屑穿透了第二层钢板,驾驶员一侧的后车厢里掀起了一场金属风暴。车厢里的那名布伦机枪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就被那场高温金属雨浇了满头满脸。
中弹的侦查运载车失去了控制,笔直的冲出了公路叉道,一头翻入了一侧的麦田里,车上的弹药生了几次小小的殉爆,随后火焰就从车厢里熊熊的燃烧起来,随即车上携带的备用油桶生了爆炸,把这辆武装车辆变成了一个滚烫的火葬炉。
第二枚铁拳几乎在同时被射了出去,准确击中了第三辆侦查运载车,这铁拳是从尾部车厢射入,造成的声光效果远远出了车。金属射流射穿了那台轻巧的动机,而后直接点燃了一侧车厢里的后备油桶,装甲车顿时裹在了一团炙热的火球中,车上的士兵疯般的惨叫着,他们伸出沾满燃烧着的燃料的双手扒着车厢的外壁,拼命想要从车里逃离出来,但是由于呼吸道受到灼伤,窒息与剧痛让他们快丧失了逃生的体力,这些士兵没有一个获得成功,他们只能趴着车沿在烈火中缓慢地移动着手臂,做着最后的挣扎。
虽然早就被锻炼的心如铁石,但是面对这种悲惨的景象,几名伞兵还是感觉有些看不下去,他们端起枪射杀了这三个士兵,解脱了这几个可怜人的痛苦。
伞兵们准备按照以往的经验,使用手榴弹解决第二辆侦查运输车,但是这时候意外生了,这辆小车的驾驶员非常机灵,就在伞兵们的注意力被第一辆与第三辆侦察车的惨状吸引过去,火力有所减弱的时候,他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时机,猛地扳动方向盘,布伦运载车疯狂的冲出了路面,这种小型越野车辆毫不费力的穿过了路旁的灌木丛,就在伞兵的眼皮底下冲入了灌木后的麦田向着来路的方向飞的逃跑。
这下德国伞兵们傻眼了,他们只能对着飞逃离的机枪车愤愤地射了一堆子弹,这种小车越野度非常可观,伞兵依靠双腿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最终伞兵们只得面对现实,通过无线电向上级报告自己或许搞砸了任务。
幸存的侦查运载车在麦田里全奔驰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已经远远离开了伏击地点,才重新调头爬上了多佛尔公路。这回这群菜鸟可是被吓得不轻。他们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实战,等到稍许感到安全之后,惊魂未定的士兵们才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确信攻击自己的是德国军队,作为侦查兵训练的他们早就熟读过敌军单位识别手册,他们一眼就能认出那些人的穿着打扮,那就是传说中的德国伞兵。
这些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全向多佛尔撤退,他们要向装甲师指挥部报告自己的现,多佛尔的侧后方出现了德国伞兵。显然这是德军登6的先头部队。
侦察车终于跌跌撞撞的逃回了出地,歪歪扭扭的冲进了第一装甲师临时司令部的院子,车长还未等到动机熄火就从车厢里跳了出来,随后飞快的冲进侦查团的指挥官帐篷,扯开喉咙大喊起来:“德国人,我们遭遇到了德国人。”
帐篷里的人都被这一嗓子惊呆了,几名军官都在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这个小小的上等兵,他们现在就在多佛尔郊外,德国人的登6还未开始。这个混蛋是在哪里看到的德国人。
“生什么事了,詹姆士上等兵,你是叫詹姆士吧。”第十二枪骑兵团团长查理斯中校走到了士兵面前,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中校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我的记忆还不错,现在你先冷静一下,詹姆士上等兵,我记得你们在一个小时以前刚出。去寻找失联的后续部队,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的排长比伯上士呢?”
“我们在坦普尔尤厄尔附近的小树林旁遇到了德国伞兵的伏击。比伯上士和莱斯利上等兵的车被德军击毁了,我看到他们全都当场被打死了,我当时冲入了麦田里,才躲过了德军的追击,实话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那个可怕的陷阱里活着逃出来的,感谢万能的上帝。”詹姆士这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他飞快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跟我去见师长,我要你把这件事仔细的向师长汇报。”查理斯觉得这个士兵不像在撒谎,那么就说明在多佛尔的背后确实有一支德军伞兵在活动,想到这里他不禁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没有比补给枯竭后最关键的补给线上出现敌军更危险的事情了,他觉得必须立即让师长知道这个情况。
小小的上等兵被带到了师长埃文斯上校面前,这名士兵老老实实的把他这个侦察排的悲惨遭遇原原本本的向最高指挥官陈诉了一遍。但是他犯了一个侦察步兵最容易犯下的错误。在遭遇敌军伏击的时候,士兵往往会因为紧张与恐惧,误判对方的实际兵力,由于一瞬间大量子弹在四周落下,被射击的一方根本没机会去仔细判断射击来自何方,很多人会认为自己被包围了,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
这位上等兵遭遇的就是这种标准的伏击,他其实根本就没看清楚究竟有多少敌人,当时他被子弹压在驾驶室里根本不敢抬头,所以他只是按照射击的密度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兵力,加上两辆同伴的装甲车被敌军击毁,他其实根本没看到是什么东西打中了那两辆车,只是按照训练中的经验认为是德军的37毫米反坦克炮所为。于是他向上校报告,他们遭遇了至少一个连的德国伞兵攻击,德国人还携带了至少两门37毫米反坦克炮。
这位列兵以为自己是如实报告绝无添油加醋,实际上却已经把自己的上司误导到了沟里。
埃文斯上校虽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是他也是受过高级指挥官教育的军队精英,听完士兵的报告中,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德军既然派出伞兵,当然是为了切断多佛尔要塞部队的后勤补给线。
这项工作依靠一个连的伞兵是不可能完成的,按照这名士兵的描述,这支伞兵很可能只是一支尖兵部队,德国人说不定已经投下了五至六倍相同的兵力,而且按照这个士兵叙述的,德军拥有反坦克炮,那么就可以肯定那些是滑翔机机降伞兵。
按照此前已经掌握的情报,加上自己的脑补,最终埃文斯确定自己的后方活动着的敌军伞兵不会少于一个团。
于是埃文斯上校做出了决定,他必须出动手里最强的装甲力量,在那些伞兵截断自己的后勤补给线之前将他们彻底的击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