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四十九章（总第二百七十三章）、蛛丝马迹
程昱请童聚坐下，又倒了一杯水递与他，坐下道：“但说无妨，我自会掌握分寸，绝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是这样，我听我的一个学童说，他家在朐县北边，他父母有天晚上赶海，就是到海边捡贝壳小鱼之类的海鲜，见到两艘大船在一片荒芜的海边偷偷的靠岸，下来了有好几百人，刀枪箭弩装备精良，从着装看肯定不是靖勇军，他们悄无声息的往西北方向走了，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靖勇军的秘密活动，所以我一直不敢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程昱也吃了一惊，嗓门都有点大了，急忙问道。因为若是有这么大的行动，按照规定是必须要和州郡事先沟通的，可是程昱一点都不知道，这就奇怪了。
“快有一个月了吧，具体时间我不是太清楚。”
“你说的那个学童，他在吧？”
“在的。”
“他对其他人说过没有？”
“没有，他只是告诉了我，我当即就嘱咐他不要对任何人说。”
“好，你做的对。我明日见见他，单独问一问他。”程昱低声道：“这个事情你要继续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
“我明白。”童聚起身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晚上还要备课呢。”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谢谢，不用送，这个路我经常走，熟的很。”
“好，先生慢走。”
。。。。。
次日，程昱一早就来到了学堂，童聚早有准备，将学童叫了出来，到先生的办公室坐下。
程昱见这个学童也就是十岁左右，一双大眼睛显的很机灵。和蔼的对学童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卢纲，今年十岁了。
程昱温和的道：“我也是先生，来坐下，给你一个煮鸡蛋。”从兜里拿出一个煮鸡蛋递给卢纲，卢纲看了看旁边的童聚，却不敢接。
童聚道：“收下吧，要谢谢。”
卢纲起身鞠躬执礼道：“谢谢先生。”然后收下了鸡蛋。
“你家是哪里的啊？”
“回老师，我家是朐县的。”
“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父母在家，还有一个弟弟。”
“听说你父母有一天晚上，看到两艘大船靠岸后，下来很多人，是吗？”
“是的，先生，我父母亲眼看到的，从大船上下来好多人，然后悄悄的就走了。”
“去哪里了，知道吗？”
“这个，不知道。”
“他们朝着什么方向走的，还记得吗？”
“我听我爸爸说好像是西北方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好像是……对了，那时候我们的地种完了，应该大约是四五月份左右吧。”
“四五月份，西北方向。”程昱思考了一下后道：“谢谢你，卢纲小学童，你先回去吧，要好好学习啊。”
走出学府，程昱立即赶回到了县府里，让人找来县令曲联，问道：“曲县令，咱们朐县共有多少兵力和退伍回来的靖勇军？”
“总共能有一百人左右吧。”
“你明早将县里的所有兵力以及退伍回来的靖勇军都召集起来守护朐县，二日内集结完毕，按平时演练的，再把青壮组织起来守城，有问题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
程昱又写了几封信，连夜安排人分别送给洛阳、徐州、淮阴、琅琊郡、东海郡、以及朐县西北方向的几个县。次日一早，程昱又和县令曲联立即赶往朐县卢纲的家里，了解情况之后，当天晚上又赶回朐县，这边安置好后，程昱马上赶往剡城。
三日后，副将马岱率一千五百人马、程延带着五百人马来到剡城与程昱汇合。马岱道：“州牧大人，只因马孟起将军守卫徐州的长江防线，地域辽阔，兵力有限，收到州牧大人的书信后，又加强了警戒，故不能抽调更多的人马，还请州牧大人谅解。”
“谢马将军的大力支援，马宗海将军辛苦了，一千五百人马够了，破贼没问题。”
在随后召开的紧急会议上，程昱道：“据朐县村民目击者报告，有不明人马约数百人在朐县海岸登陆，然后往西北方向去了，究竟去了何处尚不清楚，极有可能隐藏在剡城西北的群山之中。”程昱继续道：“目前，我已向洛阳报告，并派出探马往西北、北边、东北、东边四个方向探查情况，这批来路不明的人马可能是刘备、或曹丕派人潜入我徐州地界，至于想做什么不太清楚，无非是煽动暴乱，攻占县城，杀我百姓。为此，我命令：第一、因剡城可能受敌威胁最大，马宗海将军调拨四百人马予于鼎县令，守卫剡城，接受于县令统一指挥，抓紧时间准备滚木雷石等守城物资。第二、马宗海、程子速将人马合为一处，由马宗海为主将，程子速为副将，加强训练、做好准备、随时出击杀敌。第三、再传令，各郡县紧急动员，进入备战状态，军民登城日夜守护，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从事。”
“尊州牧令。”
。。。。。
徐贸来到三公山半个多月后，感觉部队所在驻地还是不太安全，和李兑商议后，又往东翻了一座山，找了个隐蔽的地点安下身来。这一带树木茂密，不但更便于隐蔽，山上各种动物也较多，可随时猎取一些为士兵补充一些肉食。徐贸是个做事细心的将领，每日都要向四方派出探马，掌握周围的情况。每日早晚还亲自检查各个哨位的情况，或是派亲信校尉高潭检查。到晚上必须将各方面的情况汇总，和众将商议明日的行动和训练。正因为徐贸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还心细，善于分析，做事果断，是刘备非常喜欢的将领，这次在选派人员的时候，大家都提出唯有徐贸最为适合，刘备虽然舍不得，但是想到第一次总要闹出点大动静吧，凭着徐贸的本事，万一成功了呢，于是刘备也就同意了。刘备特任命徐贸为征北大将军，领徐州刺史，拜武进县侯，假节，对其家人也给予了优厚的待遇。
徐贸在每日紧张的训练之余，到处煽动不满情绪，马宇汉贼如何如何坏，鼓吹刘备的仁德，说江东如何如何好，还威逼利诱周边的老百姓加入他们。转眼徐贸在山里待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后续大部队的消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走漏消息，且时间长了粮草也是问题啊，想到这，徐贸不仅有点坐立不安。这天午后，他找来李界、副将李堆，校尉高潭、司马韩直、张凝，以及黄巾军残余首领、现为副将的韩播等人商议究竟怎么办。
大家商议半天，咱们也就是五六百人马，去攻打县城吧，搞好了也就是攻打一个县城，下一步就进退两难了，打不下来的可能也是有的。在这里等候大部队吧，却杳无音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没有结果。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农夫模样的探马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向徐贸报告道：“禀将军，听闻徐州牧程昱到了剡城，剡城突然增加了上千人马，县城也加强了守护，主要街道都有人巡逻，进出城门一律严格检查、询问，到天黑就关闭城门，不知为何。”
众人一惊，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徐贸也感觉大事不妙，他站起来道：“各位将军不要慌，没什么了不起的。”随即又问探马道：“这是从何时开始的？”
“从昨日早上开始。”
“好，你先退下吧。”徐贸转身对众人道：“诸位，看来是程昱听到风声了，也许正在暗中调集人马。但是他在明处，咱们在暗处，主动权在咱们手里。所以不要紧，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咱们要马上行动。一个时辰后集合出发。留下一个队长，接应晚上回来的探马兄弟们。”
“徐将军，咱们往何处去？”副将韩播问道。
“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咱们往程昱想不到的地方去，直奔利城（今山东省临沭县临沭镇东利城村），拿下利城喝酒吃肉。”
“好！好！”众将一阵欢呼。
（作者：因未查找到马岱的字，特为其配字宗海。未查找到程延的字，特为其配字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