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第十九章（总第三百四十八章）、南门之乱
葛阳城南门一片大乱，到处都是伤亡的尸体。城门早已被愤怒的老百姓打开，出城的人慌不择路如潮水般往外涌去。城内的老百姓和其他城门的老百姓听说南门打开了，呼老牵幼，纷纷都往南门跑来。当关羽来到的时候，远远的见满脸是血的乔司马，带着数百士兵围着老百姓连刀砍带枪刺，很快就把老百姓杀的倒下一片，士兵重新设置了栅栏，阻挡住四面八方跑来的老百姓，再次将城门关好，牢牢的控制住了城门。
城门旁到处都是老百姓的惨叫声、哭骂声。关羽的马快，来到城门边对着迎上来的乔司马就是一鞭子，对身后来跟上来的亲兵喝道：“将这厮给我拿下。”
四五个亲兵上前把乔司马绑了起来，乔司马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关将军，为何绑我，冤枉啊。”
“冤枉你，杀了你都不解气，没脑子的家伙。”关羽骂道：“将他押到上面去。”
乔司马喊道：“真的冤枉啊，是他们冲击城门先动的手，打死了我们好几个士兵呢。”
关羽道：“把他的嘴堵上。”
亲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不知什么颜色的破布，三下两下堵住了嘴，把乔司马押到城墙上。关羽下马带着众人登上城墙，大声对老百姓道：“乡亲们，我是前将军关羽。”老百姓们见关羽绑了乔司马，又带上了城墙，在左右士兵的招呼下，逐渐的安静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关羽。
“乡亲们，这个家伙就是汉贼马宇派来的，他潜入我江东军中，竟然胆敢伤害老百姓，对你们动刀动枪，伤害你们。”关羽指着乔司马道：“今日我为你们主持这个公道，杀了这个小汉贼。”
关羽示意将还在挣扎的乔司马推到前面来，对百姓大声道：“我江东军一向对百姓关爱有加，这厮披着江东军的外衣，实是挑拨江东军和百姓的亲密关系，来人，把这个罪恶多端、万恶不赦的、马宇派来的汉贼，给我宰了。”
关羽猛的一挥手，一个亲兵上前举起佩刀，一刀将乔司马的首级砍下，然后将其首级拎起来，让老百姓观看。
城下的老百姓一阵骚动，纷纷后退。
“咱们的葛阳城，城墙高大，护城河宽，犹如铜墙铁壁，可以抵挡千军万马。有我关羽在，你们绝对是安全的。”关羽威严的扫视着众人道：“我关羽自幼从军，为大汉安定天下以来，还从来没打过败仗。”关羽指着城外道：“汉贼马宇若是赶来，我关某定要取他的首级，悬挂在葛阳城头，让你们看看。”
“所有家里有人遭受伤亡的老百姓，明日可到将军府领取抚恤金。为了安定乡亲们的生活，我们还准备明日给所有的老百姓发放粮食。”关羽大声道：“你们每家都可以来领粮，每家都有份。吃完了，以后我们还要发粮的。所以你们放心回去吧。”
众将也劝道：“回去吧，这个时辰也该做饭了，记得明天来领粮。”
老百姓见城门关闭了，在关羽的一手硬、一手软的劝解下只得回转，原本拥挤的城门前的大街，一会儿就空荡荡的了。
关羽解恨的看了两眼乔司马的尸体，对一旁赶来的队长阎璘道：“你是阎队长，是吧。”阎璘点点头，没敢说话。关羽道：“现在我任命你为南门司马，南门非常重要，你要尽心尽力确保南门的安全，再不要和老百姓发生争斗的事了。”
“谢关将军，末将一定守好南门。”阎璘如同从梦中醒来一样，当即执礼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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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关羽率众将走后，阎极、庄泰等人纷纷上前祝贺，祝贺完毕，阎璘遣散众人，只留阎极、庄泰二人。阎极低声道：“大哥，你当上司马了，咱们当初定的事怎么办？”
“城内加强巡逻了，我看各主要大街都有弟兄们在巡逻，看来是加强戒备了。”邵慷走进来，祝贺之后小声说道。
“咱们要是出城，遇到靖勇军怎么办？”庄泰道。
阎璘沉思了一下道：“我看刘玄德是大势已去，和朝廷对抗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咱们逃命要紧，还是早点回家更保险，就是靖勇军来了，对咱们普通老百姓也不能咋的。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现在我是司马了，到时候我和邵慷去牵马。咱们出城立马上山，不要犹豫。若是遇到靖勇军，大家不要慌，就称是做生意的商家。”
商议之后，大家分头散去各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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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有人用绳索顺到城墙外逃跑，到第二天发现少了五十多士兵。关平紧绷着脸、亲自带着人在城墙上巡查，但是也防不住，你走到那边，我在这边照样溜下城墙，当官的不在，弟兄们平日里关系都不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只要别遇到关系不好的就行。其实每个人都想跑，只是有的不敢，有的还抱着一线希望。
第二天夜里跑了一百三十多人，关平将司马、队长召集去大骂了一顿，有个队长手下跑了二十多人，关平本来要报关羽斩杀示众的，后来还是打了二十军棍。
第三日上午，靖勇军照常又来了，在城外往城内射入带着信件的箭矢，几个大嗓门士兵在各个城门高喊：“江东军弟兄们，我们明日就要放水淹城了，你们能逃命的快逃命吧，我们不阻拦你们。”他们每日都这么来，极大的动摇了守城士兵的军心。若要用弓箭射他们时，他们又退后避开了，气的张充要出城去，被关羽骂了一顿。
下午未时，城内一切都很正常。关平带着几个校尉、司马不断的来回巡查，看这样子晚上也不会消停了。
送走了关平他们之后，阎璘坐在城墙上，给邵慷使了个颜色，二人走下城墙，见阎极、庄泰都在城门值守，将其他人早已支走，放下心来。他和邵慷一前一后的往城门左边一个院子走去，马厩就在院子里。
来到马厩，喂马的老张头和阎璘很熟悉，关系一向挺好，阎璘招呼道：“老张大哥，我来遛遛马。”
老张头楞了一下，但还是同意道：“好啊。”转身要到别的房间去，阎璘握着老张头的手低声道：“老张大哥，这么多年了，你向大哥一样关照我，要不和我一起走吧。”
“我岁数大了，会拖累你们。”
“我照顾你，要不和我一起到我家去，将来养老的事我包了。”
“不行，我腿脚不灵便，你们走吧。”
阎璘给老张头留下一小袋子五铢钱，老张头也没推让，收下后去了别的房间。阎璘上去解下两匹马，邵慷到门口看了看街上和城门的情况，也解下两匹马跟着阎璘走出院子。
刚走出院子不远，从旁边闪出张充和宫校尉带着三个亲兵拦着了去路。张充问道：“阎司马，你不守城门，牵马干什么？”
“张将军，这会儿没什么事，我去遛遛马。”阎璘赔笑道。
“守卫城门是大事，你去遛马，出了事怎么办？”
“我遛一会儿就回来了。”阎璘赔笑道：“这马前几日不太舒服，掉膘有点厉害，我加了一些草料，它吃饱了，我带它溜达溜达。”
“溜达溜达，我看八成是你小子想溜达溜达吧。”张将军道：“带走，你跟关将军解释去。”
那边阎极、庄泰一直紧张的看着这边的情况，见张充拦着阎璘不让走，盘三问四的，知道张充心里起疑，阎极和庄泰悄悄打开城门虚掩上，使个颜色，二人靠了过来。听到张充的亲兵要捆绑阎璘，阎极和庄泰抽刀疾奔上前，突然出手，分别将张充和宫校尉劈翻倒地。三个亲兵大吃一惊，还没等抽刀，就被阎极和庄泰劈翻两个，还有一个被邵慷抱住，被阎璘抽出匕首刺死。四人翻身上马，急速往城门跑去，待阎极打开城门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卫发现刺死了张充将军和宫校尉，立即大声呼喊：“敌袭！敌袭！”有的守卫反应快，执刀已冲下城墙往城门这边跑来。
阎璘、庄泰和邵慷跑出城门的时候，阎极已和过来堵截他们的其他守卫厮杀成一团。阎璘见阎极难以脱身，调转马头就冲回城门，随后庄泰、邵慷也冲回城门，和城墙冲下来的守卫战成一团。
见冲过来的守卫越来越多，阎璘大喝道：“你们快走，我挡住他们。”阎极还在犹豫，阎璘一边格开劈来的一刀，一边大喊道：“晚了谁也走不了。”阎璘催马将阎极撞到一边，然后冲入人群中，弯腰一刀将迎面一人劈翻。
阎极喊了声：“大哥。”转身和庄泰、邵慷催马向南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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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抓活的。”外面一个大嗓门喊道。
阎璘挥刀挑开了一支刺过来的长枪，侧面另一支长枪却将战马刺死，阎璘翻身落马，被一拥而上的守卫士兵按压在地上，夺了战刀，阎璘喘着粗气，再也动弹不得。
穿过人群的关平，见状喝道：“让他起来。”
灰头土脸的阎璘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感觉身上没受伤。他回头看了看已远去的阎极他们，放下心来，转过身来面对着关平一言不发。
“前将军刚刚提拔你为司马，你应全力报答，守好城门，为何要这样？”关平怒道。
“我只是想回家。”阎璘道。
“回家？你杀了张将军，还有宫校尉，可谓是罪不容赦。”
“关将军，我也是无奈，他们不让我走。”
“杀了人，你还想走吗？想到哪里去，还是我来送你回老家吧。”
“为什么？”
“因为你……”关平话音未落，阎璘趁其不备，将关平扑倒，右手顺势拔出暗藏的匕首，一刀扎入关平的胸腹，搅动一下，拔出后又一刀扎入自己的心脏，倒在关平身上，二人当场气绝身亡。
这一切都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瞬间，周围的人惊呆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却已结束。过了片刻，人们似乎清醒了过来，纷纷扑上去，有的人拉开阎璘，有的人扶起关平，看看是否还有救，有的人大喊快去报告关将军，有的人却趁机悄悄溜出城，城门内外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