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没有从男性死者贺向山的父亲贺臻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丧子之痛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我们身为警察,能做的只有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同时希望活着的人能够节哀顺变。
案件正在紧张的侦破工作之中,所有人都在按照我们讨论制定的案件侦破方向各自走访调查寻找线索。
我和黎梦从贺臻的家中离开,准备驾车返回公安局。
路上,我接到了刑警队的电话,本案的女性死者李雪梅,她的父母在昨天夜里接到消息之后,连夜坐飞机赶回了宁州市,现在就在局里。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地加大油门,警车一路飞驰返回了宁州市公安局。
一楼的接警大厅里,两位老人正坐在长椅上失声痛哭,身边就是他们的外孙子贺明轩。贺明轩静静地坐在姥姥的腿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抹去姥姥眼角的泪水。
“姥姥,你为什么哭呀。”贺明轩发出稚嫩的声音,轻声问道。
姥姥听完,眼含泪水,不觉间把贺明轩抱得更紧了。
“姥姥想你了,以后你就跟着姥姥一起生活,好不好?”她哀声说道。
怀里的贺明轩不明所以,只是弱弱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好——”
“你好,我是重案组的刑警,是专门负责贺向山和李雪梅一案的,有些事情我需要向两位了解一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不忍心地打断道。
两位老人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默默点了点头。
我招呼一楼接警的女同事帮忙照看一下孩子,请两位老人到询问室说话。
“我不去!”贺明轩有些害怕地紧紧抓着姥姥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明轩乖,姥姥和姥爷一会儿就回来。”女同事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我不去!”贺明轩鼓起小嘴,向姥姥投去目光。
姥姥慈祥地看着贺明轩,对他说道:“乖,先去和姐姐玩,姥姥和姥爷一会儿就回来。”
听完姥姥的话,贺明轩才慢慢松开姥姥的手,目送着姥姥、姥爷跟着我们走进了询问室。
“两位请坐,我姓秦,是专门负责这起案件的刑警,这位是我的同事,姓黎。”
询问室里,我招呼两位老人坐下,同时向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两位是李雪梅的父母,老爷子叫李伍,老婆子叫孔桂珍。
当我和两位老人的目光相对的时候,我可以很明显地看见两位老人的眼中闪着光,不仅仅是泪光,更是一种恳求、信任、坚定的目光。
这才是受害者家属面对警察时,应该有的目光。
反观贺臻的目光,就显得特别复杂,甚至从事多年刑警的我,还有犯罪心理学家黎梦,都不能准确捕捉到贺臻当时的心理想法。
“昨天夜里,贺向山和李雪梅被人杀死在家中,根据警方的现场勘查,这是一起典型的仇杀,而且凶手是一个侏儒症患者。”我沉声说道。
两位老人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被人杀害的事情,我再次向他们陈述了一下案情,并且提到了凶手侏儒症患者的身份。
“两位生活中认识侏儒症患者吗?或者李雪梅和贺向山,认不认识侏儒症患者,有没有向你们提起过?”我轻声问道。
李伍和孔桂珍对视了一眼,接着他们又各自思索了一番,纷纷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侏儒症患者,而且也没有听过女儿和女婿提起过相关人群。
“两人开小卖部开了多久了?”我顿了顿,问道。
“他们两口子结婚之后就开始开小卖部,想想他们结婚已经十多年了。”李伍长叹一声,幽幽说道。
听他说完,身边的孔桂珍立刻对我们补充了一句:“十二年了,小梅是二十四岁结的婚,她今年三十六岁,所以小卖部应该开了十二年了。”
李伍仔细计算了一下,连声应答道:“对对对,十二年了。”
“他们经营小卖部之后,有没有结下什么仇人?或者对你们提起过类似的事情呢?”黎梦接过话来,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本案的性质极大可能是仇杀。
李伍和孔桂珍也深深明白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回答。
他们对视一眼,仔细回忆着这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对了,前两年我女儿提起过,有一个人来买东西,给了五十元假币,这个算结仇吗?”李伍突然问我。
“这起假币的事件有后续吗?”我立刻追问道。
李伍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了,后来那个花假币的人就再也没有来过。”
听到这里,我微微一笑,向两位老人解释道:“所谓仇杀,一定是李雪梅和贺向山和对方发生了口角,或者冲突,再或者触及到了对方的利益。只有这样,才会让对方心生怨恨,前来报仇。假币事件的受害者是他们,而不是对方。”
我给两人提供了一下仇杀标准,让他们按照这个标准来思考。
两位老人思考了很久,也为我们说出了很多结仇的事情,不过就我们警方来说,这些事情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会上升到杀人案件的高度。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毕竟我们也不在一起生活,这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孩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生活中发生过什么事情,这些已经是目前我们能想到的了。”李伍有些激动地看着我,此时的他很是无奈,那种无奈是对自己的怨恨,他恨自己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
“贺向山和李雪梅两人,和你们平时联系密切吗?”我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
孔桂珍连连点头,说道:“密切,我们经常视频通话,也经常见面。毕竟他们两口子和婆家的关系不好,闹的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