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天亮得越来越晚了,曦光微亮的时候,宿星睁开了眼睛,本来也没有这么早就起的,但唐嘉许的身子大半都压在他身上。
大长腿把他双腿重重的夹着，像抱着一个玩偶一样，
他睡得舒服了,宿星推了推都没推醒。
仰面躺着,昨天就不应该因为这人撒娇就答应一起睡的。
“阿许,醒一醒。”
唐嘉许可能嫌吵,唔了一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压得更结实了。
推也推不开,睡也睡不着，宿星在唐嘉许的腰侧掐了一下。
这次倒是清醒了一下，迷迷糊糊看到了宿星，又闭上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有没有流口水,没有就把人再次搂住趴了下来。
“阿许，你压着我了。”
“嗯。”还是没动。
“阿许？”
转了个身，但却是抱着宿星转的身,现在换宿星的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了。
并不舒服。
宿星看着下面的发小,很是无奈,把他的脸托起来：“阿许,我们各自睡各自的，你别搂着我了好不好？”
“不好，搂着舒服。”
宿星把脑袋艰难地抬起来：“我帮你拿个小熊过来行吗？”
“不。”
虽然这样说，手还是松开了，自己也侧着身子睡。
两个人又躺了几十分钟等到闹钟响起，今天没有早自习，八点钟上课，他们大概七点十几分出门就行，还要拐到了宿星家拿他的水杯。
宿星家在十二楼，电梯上去。
到了十二层，两个人前后出门，唐嘉许手不老实，总想要招一招宿星，宿星瞪他，他就笑。
这让他还怎么生气。
嘻嘻哈哈打开门，唐嘉许的手搭在宿星的的肩上，进门就被呛到了：“咳咳咳。”
宿星心中一动，猛地抬头看到客厅沙发上的男人，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因为天气很冷，宿星昨晚没有开窗户，房间内如果不是有烟雾报警器感觉都要警报了。
和沙发上的男人对视，那人还穿着警服，板寸放大了有些邪气的脸，忽略身上的制服，就是个痞子，还是个很帅的痞子。
警服下面包裹的是个会让女人尖叫的身材，根本看不出来人已经三十多岁了。
两个人对视了大概有半分钟，唐嘉许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宿星才小心翼翼开口喊：“爸爸。”
“呵。”收回眼神，磕了磕烟灰。低头看着地板，语气却是在问他：“去哪了？”
唐嘉许咽了咽口水：“叔叔，我带着星星去我家睡了。”
“一晚上没回来？”
“额。”唐嘉许真的想打自己嘴巴，一句话就给暴露了。
哪里是他暴露的，陈陌在客厅坐了一晚上。
宿星进屋去，没和他说话，去把窗户打开，冷风灌进来。
又走到了陈陌面前：“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男人冷笑了一声，起身走了。
不是去卧室，直接出门了。
宿星跟着跑了出去，伸手挡住了要关上的电梯，看着对面的人，委屈又难过。“你去睡一会儿吧，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马上就去学校了。”
“我不想见你？”
“不管你想不想，如果你是因为我没回家生气，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有什么事都给你说，或者你不想知道，我，我也不出去，行吗？你别这样了。”
陈陌闭了闭眼睛，又看向宿星，把人掂出电梯，还是下楼了。
后面唐嘉许乖乖拿着水杯，在他们家门口等着，他不知道宿星和他爸爸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吵架了。
“星星？”
“没事。爸爸他太累了。没关系的，我们等下一次电梯下去吧。”
唐嘉许搞不懂宿星和陈叔叔的关系究竟怎么了，不过陈叔叔是和宿星很有感情的，以前小时候陈叔叔对宿星特别好，像爸爸像哥哥，不管宿星出了什么事，陈叔叔都会帮他出头。
亲爸爸也没有这样的。
宿星是陈叔叔收养的孩子，这件事唐嘉许在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还是宿星亲口告诉他的。
两个人骑着一辆车离开小区，陈陌就在楼梯口看着他们离开，原本想去找个酒店睡一会儿的，不知为何又转身回来。
等人走远，回到了家中，屋里面空气已经好了很多，陈陌没管那么多，直接走到卧室躺下去睡。
闭上眼睛十分钟，又睁开去洗了澡，带着一身湿气出来，又躺下，几分钟之后，起身去了宿星的卧室。
拉开宿星的被子，睡下。
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他在外面喝多了酒回来。
警局刘副局的女儿是个海归，回来之后一眼看中了陈陌，刘副局也多次撮合。
陈陌那天就是和她去吃饭，去给对方说清楚，他对她没那个意思。
被灌得多了，拒绝了美人的邀请，一身酒气回到了家，宿星接过来人，把人挪到了卧室，还找来了毛巾给他全身擦了擦。
陈陌当时还有点意识，宿星喂他喝水，想逗逗家里的小东西，就闭着嘴巴怎么都不喝。
谁知道下一秒触觉一软，水被嘴巴渡了过来，男人在那一秒就愣住了，下一秒不知道从哪来得邪火，伸手按住了宿星的后脑勺，狠狠吻了过去。
脑袋里面烟火在爆炸，心中住着的怪兽快要撞破了牢笼。
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陌才从汲取的甘液中恢复一丝理智，想到了在身下这个让他蠢蠢欲动的少年究竟是谁，停顿了一下，握了握拳头，喊出了一声：“小雪。”
那个刘副局女儿的名字——刘琼雪。
欲盖弥彰。
到了第二天，当作完全不记得的模样，那段记忆想要打包仍在角落里面再也不打开，因为它本来就是个错误。
宿星应该根本不懂这些的意思。以后等他长大就明白了。
可惜少年并不想，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就把他的丑陋揭开袒露在阳光下。
“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我昨天相亲去了，还不错，星星你大概很快就会有个妈妈了，开心吗？”恶劣地移开了话题。
对面的少年快要哭了，似乎是在乞求他别说了。“不开心，我不想要。”
“你怎么能不让爸爸找老婆呢？”
“可是，昨天你亲了我啊。”
“你发烧了，瞎说什么，我怎么亲你了？”装得还挺像一回事：“我怎么不记得。”
“你亲我了，我昨天喂你喝水，你不喝，我，我用的嘴巴，然后我们就亲了，亲吻嘴巴的那种，你把我压在那里，你忘了吗？”
“够了宿星！如果是真的，那我很抱歉，把你以为成我的女朋友了，你是我的孩子，这点是不会变的，不要有那种恶心的想法。”
这些话也不知道究竟再说给谁。
“恶心？”少年被伤到了，低着头的样子差点让他忍不住向他低头。
过了几分钟，宿星抬头，已经落了泪：“我不想当你的孩子，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陪着你。对不起爸爸，我好像爱上你了。”
少年红着眼眶的样子让他心里发疼。“我看你是分不清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情，你以后会懂得的。这些话我会当作从来没听过。”说完这些话，腮帮子都咬疼了。“就这样，宿星别再过界了，你还小。”
大步离开，关上了门。
两个人的关系就到了现在这种不上不下尴尬至极的局面。
陈陌去接了一个任务，到了现在才回来。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想了几天要怎么开口，却得到了一个空巢。
打了手机，手机在家，不过在上面看到了他和唐嘉许的对话，知晓了人的去处。
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一直到天明。
自虐，还想着宿星看到他这样一幕时候的模样，会不会心疼。
仿佛这样也虐到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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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宿星床上陷入沉睡，梦中的发展却和现实不同，那天晚上，他没有喊出那个为他遮掩的名字，而是喊出了心底不敢去碰触的名字：“星~星”
缓慢又深情，伴随着这个声音，顶了进去。
......
陈陌睡醒了，半坐起来，对于双腿间的粘稠和旖旎的梦境已经习惯了。
出差的这大半个月，几乎在每一个晚上都会让他自己见识到自己有多么混蛋。
从第一晚醒来之后的大喘气和扇了自己一巴掌，到了现在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去洗漱。
原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收拾好看着宿星的床，把被子恢复原样。
他就是个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