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顾云深已经不避讳,直接告诉了他,我在哪里等他。
阎沥北的别墅,位置向来隐蔽,加之保密性很高,顾云深过来也不会被拍。
顾云深反正知晓我和阎沥北的关系,他听了我说的位置之后,没说什么,只是在电话里面笑了笑。
我没有去多想这个笑意味着什么,顾云深到的时候,阎沥北依旧没有回来。
我的穿着打扮很休闲,顾云深看了我一眼,只是问:“你的舌头,好了?听你在电话里面说话,挺顺溜的。”
“开你的车吧,天知道你是开玩笑还是关心。”我指了指前方,让他注意看路。
顾云深一脸严肃:“天地良心,我真是关心你。”
“对了,大小姐,你让我来,是想干什么,也不告诉我,究竟去哪里。”顾云深这才记起来要问我地址了。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去你很熟悉的地方,许若笙的家。”
话音刚落,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被顾云深突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他就这么将车停在人多的地方,倘若不是车子从外看不到里面的场景,我和顾云深两个人一定要上头版头条。
“你干什么?”明明知道隔音效果很好,我还是压抑着音量问他。
顾云深靠在车座上,非但没有回答我,反过来问我:“不是我想干什么,倒是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么?”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顾云深却骂了我一句:“你这个疯子,我看你不但是坏了舌头还坏了脑子,没事去找若笙干什么。”
“此时此刻,阎沥北和许若笙待在一起,而且,早上的时候,许若笙还发了阎沥北的浴照给我,你说他们能干什么。”我一五一十地全告诉顾云深,我看着他毫无反应的脸,很是疑惑。
他不该有反应么,他不该为此生气么,不该立马发动车子开去许若笙的家吗?
顾云深直直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已经放下她了。”
“你前段时间还很痛苦。”我毫不留情地试着揭开他的‘谎话’。
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人很爱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做到用几天就能完全放下。
可顾云深就是再次开口,坚定地告诉我:“我真的不爱她了,我不会一直低到尘埃里面去爱一个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她从来不爱我,她只爱她自己,因为自私,所以连我的感情都践踏。”
“我不想说她好还是不好,我只是明白了,不要为了可悲的爱情,去一再践踏自己的感情,所以,我放下了。”他说的认认真真,真的不像是在演戏。
我怔怔地看着顾云深,他有些生气,气我把他也拉进来一起疯。
其实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我今天真是被许若笙气到了,那个女人在挑衅我,我想,我是该做些什么去反击的。
倘若真的像顾云深说的那样,许若笙从来不爱顾云深的话,那么,今天我带他去,也达不到刺激许若笙的效果。
想到这里,我带着歉意,就要打开车门下去。
我没有想过从车里下来会不会被拍到,我只是想逃离顾云深那种有些忧伤的眼神,是的,除了阎沥北,他是第二个让我想要躲避眼神的男人。
可顾云深没有给我机会下车,他的手一把拽住我,然后对我说:“不过,既然你喜欢疯,我陪你一起疯。”
说着,他的手伸过来,将我刚刚才解开的安全带再次扣上。
“可你去了也没用,许若笙不会在意。”我这么说。
顾云深却笑了,他摇摇头,道:“你不够了解她,她这个人还有个自私点就是……即便自己不喜欢的,也绝不允许让别人轻易得到。”
我没说话了,我突然有些心疼顾云深,他既然如此了解许若笙,为什么还爱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
就因为他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还是因为别的?
车子重新在路上发动起来,我越想越不明白,顾云深说许若笙不爱他,阎沥北却在医院里面说过许若笙爱的人其实是顾云深,是这两个人都被迷惑了,还是说,许若笙这个人很怪?
我不知道此刻顾云深在想什么,有些问题我想问他:“你知道许若笙被那个了吗?”
我不是想揭别人的痛处,而是我感觉顾云深是知道的,而且,这和他们三个人关系闹僵有一定的关系。
顾云深睨了我一眼,点头,回应:“知道。”
即便我说的这么婉转,他还是听懂了,看来是真的知道。
“实话告诉你,正因如此,我从敬仰阎沥北变得讨厌他,是他让若笙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那天,他完全可以不打电话给若笙去接他。”顾云深说到这里,又突然笑了,他哦了一声,像是记起了什么。
只听顾云深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阎沥北打错了电话,虽然打给了若笙,可他在电话里面,叫的都是……雅雅。”
什么,叫的名字是我的吗?
怎么可能,我心里立马否认。
这些事情一下子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我问:“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笙自己告诉我的。”顾云深还说,“不过那个时候若笙并未告诉你和阎沥北的关系,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后来我在阎沥北的钱夹里面看到你的照片,才记起孤儿院的事情,我才断定,你就是阎沥北的妹妹。”
我沉默,一下子思绪没有理清楚。
顾云深终于解开了我长久以来的疑惑,他说:“那晚,阎沥北差点死了。”
“他喝醉,惹了生意上的人,那些人都是混混,趁着他意识不够清醒,带走了他,他要打电话给叫雅雅的人,却打给了若笙。”他说的越来越明白,也将之前的信息串联起来。
我明白了不少,也想起了阎沥北那天和我说的话,他没如那些人的愿想,他没死!
“所以,若笙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去接阎沥北了?”我问,见顾云深点点头,我顿时间不是滋味。
顾云深有些严肃的脸,突然多了几抹失笑的表情,他说:“我知道你疑惑的点有很多,实际上,我也很疑惑,既然阎沥北在乎你,为什么对你又这么狠?”
他当然不知道我和阎沥北之间的纠葛,我也不会去提。
不过,我对顾云深说:“就凭他醉酒叫了我,就是在乎我吗?说不定,他只是恨我,醉酒也忘不掉对我的恨。”
车子快要开到许若笙的家,阎沥北的车子,停在那里,我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足以证明,阎沥北还在许若笙的家里。
他们究竟为什么待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分开?顾云深把车停好,可是我却不肯下车了。
顾云深提醒我:“我只有半天时间陪你在现实生活中演戏,过时不候。”
“虽然你不爱许若笙了,但你舍得她受伤?一会儿,我可指不定会和她干架。”我开玩笑地说。
顾云深却坚定地对我说:“你不会这么做,你来,只是因为你不满阎沥北待这里这么久,而若笙不该发照片给你。”
他这么简单就看出了我的用意,我笑而不语。
“常言道,不爱了,也别伤害对方么,我是舍不得她受伤,不过,我觉得阎沥北看到我们出现,那种表情一定挺好玩。”顾云深如此说。
我和顾云深两个人,都是有着古怪性格的人,我想让阎沥北下不了台,要鼓起很大勇气,毕竟,这意味着,我要和他反抗了。
顾云深戴着鸭舌帽下了车,然后绕到我这边给我打开车门。
我不知道许若笙住几楼,顾云深却领着我上去,电梯在六楼停下,就当我们要按门铃的时候,里面传来阎沥北的沉声。
他说:“若有下次,我不管你死活。”
我和顾云深齐齐皱了眉,我的手刚刚落在门铃上,还没按下去,阎沥北从里面打开了门。
阎沥北瞧见我和顾云深两个人并肩站在门口,剑眉一拢,脸色沉下去。
如果有面镜子,我想,我和顾云深一定很像两个来捉歼的人。
可事实上,我不是阎沥北的妻子,顾云深也不是许若笙的丈夫。
“看来,今天是不能太平了。”阎沥北暗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从里面紧接着走出穿白大褂的医生,他对阎沥北说:“阎总,许小姐的血止住了,不过生活方面还是要注意,不然容易裂开和感染。”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阎沥北的衬衫有一大块湿漉,上面还有点点血色。
阎沥北洗澡是因为他的身上沾了许若笙的血?许若笙怎么了,我不禁朝里面看去。
阎沥北却动了动,挡住了我的视线,他将我拉到了怀中,道:“我来告诉你她怎么了,她割腕,闹自杀,有一点我要澄清,我和她没任何亲密接触,你没必要拉着他一起来捉歼似的。”
他直接这么说,还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立马解释:“什么捉歼,才不是,你想多了,我……我只是……”
我说不下去,我总不能说是来给许若笙一个回马枪的吧,人家都闹自杀了,此刻估计需要的是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