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定在了一周之后,擎苍拟订了跟随的妃嫔人选。
姚瑾自然在列,施琦,柳怡,陆昭仪,栾充仪。
只不过在临行前两天,柳怡突然发病,浑身抽搐,脸上浮现大大小小的水泡,看着尤其吓人。
御医当夜守在承晖宫一晚上,结果得出的结论是:娴妃这病…会传染!
虽然康乐宫是放置感染宫人的宫殿,但里面环境艰苦,不适合娴妃。
皇后的肚子明面上是三个月,但其实已经四个多月了,所以她现在的穿着尽可能宽松,生怕别人看出来。
“皇上,这娴妃要怎么办?”刘苏乔询问着擎苍的意见。
“要不…把承晖宫封上?”施琦出着主意。
“不行,这后宫人这么多,皇后和思妃还有孕在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不小心传播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姚瑾直接否决了施琦的话。
“那瑾贵妃觉得应该怎么办?”擎苍反问。
“臣妾以为,应该将娴妃送出宫,等病情大好再接回来!”姚瑾认真的回答。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这个姚瑾是不是…太狠了一些。
这后宫之内新人替旧人,马上又到了选秀的时候,如果娴妃这时候出宫,即使病好了能回来,恐怕日子也不好过了。
毕竟,人老色衰。
萧崇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姚瑾不是和柳怡关系不错吗,怎么现在这么做?
全场陷入了安静,姚瑾加大劝说的力度。
“皇上,这种方法是最安全的,到时候派一队人保护娴妃妹妹。”
擎苍最终还是同意了姚瑾的建议,将距离京都三十公里的一处庄子收拾了出来,娴妃择日启程。
刘苏乔看着姚瑾,笑着说:
“瑾贵妃真是心思剔透,能想出如此的好建议。”
姚瑾敷衍的笑了一下,然后回答:
“谢娘娘夸奖,臣妾还要回去收拾春猎需要的东西,就先告退了。”
柳怡发病,跟随的妃嫔就少了一个,姚瑾突然想起了在冷宫中那个无欲无求的女子,当天就跑了过去。
“主子,瑾贵妃来了!”宝恩看到姚瑾格外的高兴,急急忙忙对着屋子里的焦慧娣喊道。
焦慧娣正在绣手绢,听到声音也迎了出来,看着姚瑾问道:
“娘娘怎么来了?”
“无聊随意走走,正好路过。”
姚瑾看着气色红润的焦慧娣笑着回答。
这期间姚瑾一直暗中帮助焦慧娣,她不想出去,她就让她在这冷宫之内生活的好好的,现在看到了她的状态,姚瑾知道,自己的心没白操。
焦慧娣性子很好,姚瑾和她在一起呆着很放松。
“过几日的春猎你想去吗?”突然,姚瑾询问。
焦慧娣的手一顿,苦笑着摇摇头。
“不去了,父亲他们不在了,我就发誓再也不碰弓箭。”她的声音里全是悲伤。
似乎是意识到气氛有些凝固,焦慧娣重新笑了起来,问道:
“你不知道我家的事情吧?”
谷/span姚瑾摇摇头,她只知道焦慧娣的父亲由于贪污粮饷被抄家,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焦父是武将出身,完全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上上朝的武状元的,但由于为人实在耿直,又不擅长职场交道,便很快遭到政敌陷害,一贬再贬。
最后落成一个不知名的小官。
不过焦父也没气馁,而是带着全家老小在小县城过起小日子,倒是在当地获得了一个不错的政绩。
老皇帝过世,新皇继位,擎国大肆选妃,凡事家中有适龄女子的人家,都要参与。
即使焦父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焦慧娣还是成功晋级,来到京都参加最后的大选。
焦慧娣自小就跟父亲学习骑射,可她身上偏偏又带着一股宁静安详的味道,便一眼就被皇帝看上,封了个充仪。
可这选出来的妃嫔何其的多,慢慢的,皇帝就忘记了这个当初让他惊艳的焦慧娣。
焦慧娣本就没有进宫的心思,皇帝忘了她倒是正好,便带着宝恩在这后宫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一转眼便是一年多。
可突然,家中传来消息,焦父贪污粮饷被查了出来,全家女眷发配边疆,男人全部斩首。
焦慧娣因为是充仪,便被留下了一命,废除位份,打入冷宫。
也是从知道自家出事的时候,焦充仪一蹶不振,生了死的心思。
如果没遇到姚瑾,恐怕现在她的尸体都烂没了。
讲完之后,焦慧娣早已泪流满面,宝恩也在旁边止不住的抽泣。
“娘娘,我了解我父亲的为人,他决定不会贪污!”焦慧娣说的掷地有声。
姚瑾沉默不语,按照焦慧娣的讲述,那焦父没有争抢功名的心思,也带着家人安居乐业,自然不会生了贪污的种子。
可那最后为什么会被查到,情况不得而知。
“我只恨自己没有本事,只能居于这后宫之中,还不来全家的清白。”焦慧娣看着天空,眼眶中满是泪水。
“你恨皇上吗?”姚瑾突然开口。
擎苍是焦慧娣的仇人,应该恨的吧?
焦慧娣苍白一笑,然后回答:
“在知道家中出事时,我变卖了所有家当,换来了一份当时的案宗,上面证据确凿,没有一丝纰漏。”
姚瑾的眉头皱了起来,案宗?
“如果我是当时的断案者,看着被贪污的百万白银和确凿的证据,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判断,所以,我不恨皇上,我恨…那陷害了我父亲的背后之人!”焦慧娣咬牙切齿的回答。
“你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了你父亲?”姚瑾的眸子凝重,拉着焦慧娣进了屋小声问道。
“我父亲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官员,和这里的大人物都沾不上边,当时的那些白银也不是送到我父亲的管辖之地的。”焦慧娣拿出一本笔记,上面记录的密密麻麻都是关于这件事的片段。
姚瑾拿起笔记,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白银是要运到距离焦父所在的清平镇一百公里外的地方,而当时只是在清平镇留宿而已。
百万白银装了满满十几大马车,跟随的侍卫更是几百个,守卫森严,别说其他人,就连当时跟车的副官都摸不到边。
姚瑾看着副官的名字,瞳孔猛地收缩,竟然是张介?
那个在月国使臣过来时当中检举姚贺先通敌叛国的张介?
“你认识这个副官?”焦慧娣看出了姚瑾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