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柳儿扫了眼那地址,就是镇子上打铁的一户普通人家。
回想凌萧方才所言,胎位一直不正也定然不只是看一次就会知道的,莫不是凌萧与那户人家之间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似是看出了银柳儿的疑问,凌萧解释道:“因之前在他家歇过脚,所以对那妇人情况知道一二。”
银柳儿便也没多想,对着白殊衍使了个眼色。
白殊衍会意,顿时接过凌萧写有地址的那张纸,放好之后对其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随后,几人向屋内走去。
荀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眼角处竟是溢出了泪水。
银柳儿见状,惊讶道:“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但见凌萧,荀风这才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挣扎着就要起身。
凌萧已经开口:“你躺着好好休息。”
银柳儿也看向白殊衍道:“你快给他好好检查下,哪里痛还是怎么的,怎么还疼哭了呢。”
闻言,荀风面上一红,表情微讪地解释道:“没有,经过白大夫的妙手回春,属下觉得已经好多了,刚才,只是……”
“娘,他刚才一直睁着眼睛,只是在练习视力罢了。”
白殊衍帮着解释道。
银柳儿这才恍然,心中感慨道,不愧是凌萧身边的人啊,哪怕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呢,还不忘用唯一能动的进行锻炼。
白殊衍继续给荀风试药,见其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银柳儿也微安了心,对着荀风道。
“小伙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先好生休息,我得空了再来看你,亦或者你空了去银氏杂货铺,我许你一折的力度!”
荀风顿时眸光放光,眸中的期待,恨不能立马蹦起来去扫货。
与白殊衍告别后,银柳儿便欲离开。
凌萧似是有事在身,当下并未说离开,只是送银柳儿出门。
马车正在外等候着。
“大人留步吧。”
对着凌萧淡淡说了句后,银柳儿抬脚便上了马车。
许是她的步子有些急了,在上了马车后,马车突然用力地向着她方才上车的地方倾斜了下。
银柳儿一个不稳,直接向后倒了去。
不等那车夫反应过来要去拉她,银柳儿便落入了一个温厚有力的怀抱中。
四目相视,看着男人眸中的深若星河,银柳儿似是置身于遥遥苍穹,久久难以收回视线,直至,双脚稳稳的触地。
“银老板,你没事吧?”
车夫惊愣道。
然而,不待银柳儿开口,一道怪罪的声音已经传来!
“没事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这马车这么高,要是掉到地上去,摔这一跤还能起身吗!”
不远处,陶守义不待马车挺稳,便立刻跳下马车,对着银柳儿快走了去。
将其从凌萧怀中拉出,挡在了他们中间后,陶守义方看向银柳儿道:“有没有闪到腰?”
闻言,银柳儿却似被什么给刺戳了下,想到方才刚上去那马车竟然就倾斜了,眼下又被陶守义公然这般问,不免沉了神色。
“年纪轻轻,一如我的体重,身体倾斜了下就闪到腰了?看把你矫情的!”
银柳儿拍开陶守义拉扯着自己的手,随后又看向那车夫道:“是车轴断了吗?”
车夫已经仔细地检查了车子,面露疑惑:“昨日检查还好好的呢,今日不知怎的就断了……”
“什么不知怎的就断了!”银柳儿白了他一眼:“你一直坐在这马车上,而我刚上车车轴就断了,可见这车轴是被你压的不牢固了,就说让你平时多减减肥,你偏不听!”
车夫:“……”
低头觑了觑自己的骨干肋排。
宝宝心里委屈,但是宝宝不说。
“都是小人的错,小人这就想办法去加固。”
陶守义见状,道:“看这样子,这车子一时半会的也好不了了,小柳儿,你是要回去吗?不如和我乘坐一辆马车,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说。”
小柳儿?
凌萧看向陶守义的眸光似如玄剑下坠,激起无声的巨浪。
男人的眸光无形却似有形,陶守义自是也察觉到了,当下只觉得周身的空气好似都被凝滞了,然而,他却依旧强撑着身体,强自镇定。
对于两人之间的风波暗涌,银柳儿还在想着自己的体重一事,自是并未察觉到,当下闻言,只道:“什么事?”
“羽霜姑娘寄来了一封信,让我转交于你。”
羽霜?
银柳儿顿时眸中一片温柔,却又不免有些疑惑,她给她书信,为什么不直接给,还要先给陶守义,再让其转交?
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直说的事情?
想着,她已经打开了书信,在看到信上的内容后,心底惊诧的同时,更是了然,也难怪要让陶守义转交了……
她正欲问问陶守义对于信件上的事情是否知情,想到还有旁人在,自家事且不说没必要被外人所知,再者,眼下也不是说自家事的时候,她当下便先收了信,随后看向凌萧道。
“大人留步,我们就先告辞了。”
“方才观你神色,似有难言之隐,若是有什么需要,不妨可以说出来听听。”
凌萧淡道。
他竟然有心思去管她的家事?
微瞬的怔愣之后,银柳儿已然笑着道:“大人这话小女子可是铭记在心了,日后若有需要,还望不要嫌弃叨扰才是。”
冲其微微颔首算是告辞后,她便随着陶守义上了他的马车。
见状,陶守义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马车上。
银柳儿看向陶守义:“羽霜给我的这封信你看过吗?”
“姑娘家家给你的私信,我怎么会私自查看呢,不过,羽霜也给了我一封信,所以我想,我也能猜出她所说所谓何事了。”
“你既然猜出了,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个孟道人是何人?羽霜在信中说,因缘际会与孟道人相识,想拜其为师学习阴阳之术等,她之前不是想要学习琴棋书画吗?怎么突然之间,所学会跨度这么大?”
陶守义闻言,面上却多了几分无奈并小心翼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