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一双眼睛跟x光似的,后面跟的那两个妇人,眼神同样透着犀利,似乎不把宜姝阁搜出点东西她们会死一样。
姜晚池系着个面纱坐下,手撑着腮看那几个人左搜搜右瞧瞧。
姜云染心里很害怕,大姐姐是不是料到有这一出?那万一搜出点啥东西来怎么办才好。
姜晚池淡淡地瞅她一眼,意思是,放心吧,能搜出个屁来。姜云染这才安心一些。
老嬷嬷在姜晚池的房里一无所获,又往姜云染的房间走去。
这可是重头戏啊,姜晚池在静静地等着。有些事啊,不怕它闹大,就怕它静悄悄地水过无痕。
估计是觉得姜云染好欺负呢,才故意搞的这一手。
那就让大家瞧瞧,云染到底好不好欺负。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等下这几个婆娘要是真惹到了云染,呵呵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老嬷嬷终于带着两个婆娘过来,手里拎着个木盒子,表面恭敬,语气却是强硬得很,“请三小姐打开这个木盒。”
姜云染一愣,“这木盒里装的是我娘的遗物,为何要打开?”
老嬷嬷道:“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三小姐莫要为难我等。只是看一眼罢了,三小姐在怕什么呢?”
姜云染动了气,若好声好声跟她说,她不会不给她们看,这样的态度跟认定她藏着污秽物有何区别?难道她就这么好欺负吗?
“我说了,装的是我娘的遗物,你有什么资格看?就算要看,也是我爹才能看。”
老嬷嬷似认定这里头暗藏玄机,她皮笑肉不笑说:“三小姐,老奴又不止查看你一个,侯府的夫人小姐们,全都将上锁的盒子打开让老奴看了,偏偏到了你这儿,死活不肯开个盒子,老奴很难办啊。”
姜云染一把夺回那个盒子,难得地硬气起来,“其他夫人小姐我管不着,你到我这儿,摆再大的架子都没用,我说不开就是不开。你要看不过眼,上报到我爹那儿去,少拿别的夫人小姐来压我。”
老嬷嬷冷笑一声,“那就没办法了。三小姐,得罪了。你们两个按住三小姐,让她交出钥匙,若不交就把木盒砸开。”
一个婆子竟有这样的底气,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搞得好像她是侯府里的主子一样。
姜晚池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了。
“嬷嬷慢着。你在我的地盘当我的面教训三小姐,合适吗?三小姐不是说了,你尽可以报到我爹那里去再定夺,你没上报直接处理,怎么,你是衙门不成?衙门抓捕人,也得有相应的程序吧?还是说,整个侯府都要听你的?若不是,你这就是以下犯上了,我随时可以将这样的刁奴打死扔出去,像田嬷嬷一样。”
一提到田嬷嬷,那几个婆娘倒是消停了。
老嬷嬷立马换了副嘴脸,“大小姐有所不知,侯爷命老奴直接做处理,老奴不上报,也是为了防止风声走漏,人多嘴杂,这对未出阁的小姐名声尤其不好。”
姜晚池“哦”了一声,“你想得真够周到的。然而我们自己都不怕流言,你怕什么?这个院里的都是自己人,要说真传出去,约莫也只有你三位外人了。”
“一个木盒子而已,你要查就报到我爹那里去,合理合情。你要闹大了,我们也不是不奉陪。特别是我,我最恨人说话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似是而非了,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想跟杀只鸡一样,抹脖子放血给它个痛快。”
这几个婆娘知道遇上狠角色了,也不敢拿住三小姐来硬的,只是要求三小姐把木盒给她们,她们立马去上报给侯爷。
姜云染却毫不客气,“给你们?这里头的东西若是摔坏了,你们赔得起?我自己拿着,你们看着。”
老嬷嬷想了想,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都快看不到眼珠了。“三小姐,那就请你暂且将木盒子的钥匙给老奴,等到了正厅,自然会交给侯爷来打开。”
姜云染:“钥匙给你是可以,你少给我搞那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放尊重些,否则这事一过,我头一个杀了你,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老嬷嬷见她那身气势,暗道这三小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从前懦弱得跟个婢子似的,很怕惹事,如今都敢挑事了。
也罢,等到了正厅,她再横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乖乖打开盒子。只要打开了盒子,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对付这种藏私物的小姐,她最拿手了,嘴硬的几乎都能被教训得再也没了傲骨,何况是本就怕事的,还不是任她拿捏。
于是,姜云染捧着木盒子,老嬷嬷拿了钥匙,那两个婆娘一路紧盯姜云染,如此走到了正厅。
姜卫自然是不信云染能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因她胆子特别小。可老嬷嬷却来禀报,说是云染死活不肯打开一个木盒子让她检查。
“云染,怎么回事?”
姜云染头一回气血上涌,气急道:“这是我娘的遗物,不是我不愿打开,是这几个为老不尊的老妪,非要对我不客气在先,还说什么要按住我,砸开这盒子。她们有什么资格砸开这盒子?难道她们没有娘吗,我砸开她们娘的东西,她们什么感受?”
老嬷嬷一个哆嗦,这真是几日不见,三小姐的嘴巴利索了这么多。
姜卫瞪着三个婆娘,“本侯让你们砸东西了?”
老嬷嬷还在那儿辩解:“侯爷,是老奴一时着急才引起的误会。老奴多番解释,三小姐还是不愿意打开,这才……侯爷,老奴也是怕三小姐的名声受损啊,早些打开盒子看了没事,总比拖着引流言好啊。”
姜晚池轻飘飘地插一句话:“盒子又不是你的,你要想看,就要放尊重些,随随便便让人打开给你看,这不跟盗匪一样,嘴上说是借的,实则刀子都逼到了喉咙。”
姜卫听了气愤,“田嬷嬷的死都没能让你们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下场?来人,拉下去各打十板,打完再议。”
老嬷嬷傻了眼,“侯爷,老奴这把身子骨,也就离入黄土不远了,这十板子,老奴怎么捱得住。”
姜云染狠狠瞪她一眼,“十板子你捱不住就要给你免了?你是谁啊,你是开国功臣还是护国元勋?你不过是个抄检的婆娘,专门揪着别人,不犯事也给整得犯事,以此从中获利的丑恶小人罢了。打你十板子还是少的,你从前陷害的那些人,怎么也不止十个。”
老嬷嬷脸上血色全无,“三小姐莫要血口喷人。”
姜云染可算豁出去了。她在府里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只不过不愿多事罢了。像这个老不死的,因有冯姨娘撑腰,都不知害了多少人。
“我可没喷你。我为何要自己护着这木盒子,还不是怕你那些手段使到我身上?爹,你拿钥匙打开看一看,里头有何东西。然后再搜一搜这几个婆娘的身就知道了。”
姜卫只隐约知道从前的确有抄检出有私德问题的下人,可从不知道这里头还有如此猫腻,若是云染不说,他根本不会想到这种可能。
他拿钥匙打开了那个木盒,里面除了零星几样戒指,耳环等小物件外,就只剩下一样东西了。
他沉默地盖上盒子。
姜晚池却故意问:“爹,这里头有何物啊?”
姜卫却没应她,反而质问那老婆娘:“之前你们说有人举报,举报了谁?藏了何物?大声告诉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