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博弈,是季靖枝输了。
他没能颠了季家,没能拿走一条人命,反而铩羽而归。
就在他去季家不久,季慎言带了一个人到海云台,虽说有保镖还有十四在保护,可季慎言带的是凤家的人。
此凤家并非凤三爷,而是凤三爷的亲大哥。
凤先生。
凤睿同凤倦一样,只是伺候的人不同。
晋楼拦不住,十四更是不敢拦,由季慎言长驱直入上了二楼。
“你叫什么。”许非晚被解了禁锢,端坐在床上,摸着手腕的红痕,凤眸阴鸷生寒盯着床前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季慎言,一个是白家的人。
“我……我叫庄麟。”
庄麟做自我介绍,畏惧的低垂着头,“我是当年负责追查大小姐下落的人。”
许非晚下床,喝空瓶子里的水。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我能证明,大小姐跟姑爷的确死在宁蕤手里。”
许非晚又瞥他眼,“怎么个证明法。”
“宁蕤也是从南洋来的,机缘巧合跟大小姐和姑爷认识。当时白家四处寻找大小姐,大小姐就把刻意象征自己身份的给宁蕤,让她帮忙吸引注意力转移。”
“开始,宁蕤只是当做大小姐一个影子,确实把我们耍得团团转,追寻宁蕤让我们走了好多弯路。”
许非晚捏着手中的空瓶,漫不经心的眼神很难猜度。
“你是说,我生母跟宁蕤交换了身份。”
“对,就是这个意思。”庄麟仰头瞥她眼,又低头继续,“大小姐跟姑爷的踪迹在江南消失,好像忽然间就人间蒸发一样。”
“当时,传来消息,说姑爷跟小姐似乎在边境处出现,在黑市买了制造假身份签证想要躲去东南亚,我就带着人撤走去东南亚寻找。”
“等我回到国内时,宁蕤已经借大小姐身份嫁去季家,并生了个儿子。当时已经毫无线索,没办法只能重新去逼问宁蕤,宁蕤一口咬定不知道,在当年跟大小姐分手之后就没再见面。”
“事情办成这样,我实在没脸回南洋,就继续留在京城私下盯着宁蕤一切。宁蕤是个城府很深的女人,我盯了她两年才查到些蛛丝马迹,我当时奔波了金陵,襄城,悦城,还有很多小镇,最后才确定大小姐跟姑爷在金陵。”
“根据多方打听,终于寻到大小姐跟姑爷踪迹,找过去时已经人去楼空,当即我确定宁蕤的确知道大小姐藏身之处又回京找她,宁蕤依旧抵死不说,我才跟季家戳穿她的身份。”
“我也没想到,没多久,宁蕤就死了,我就再也没寻到大小姐跟姑爷的消息。”
许非晚的眼神,似乎是信了,“宁蕤是怎么买凶杀我父母的?”
“这个……”
季慎言在旁,踹了庄麟脚,“白小姐在问你,这时候你还隐瞒什么?”
许非晚的身份被验证,有白家血脉,是白宗林的外孙女,流落在外二十几年现在回白家肯定能得到无尽的疼爱。
这时,季家不在嫌弃她的身份地位,反而反过来巴结讨好。
就像当年,季家迫不及待把宁蕤娶回季家一样。
“当时为了追查大小姐跟宁蕤的联系,宁蕤身边的一切我都查过,知道她花了重金买凶,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宁蕤死才后知后觉,跟着留下的线索查过去,确认在宁蕤死前没多久她花重金聘请的凶手杀害了一对夫妇。”
“有,有,有八成可能是……大小姐跟姑爷。”
空的水瓶在许非晚手中捏的变形。
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流眼泪的,听到父母悲惨的遭遇,听到宁蕤的狠辣无情,可她就觉得心里憋闷再无任何感觉。
“这些事,我姥爷,舅舅知道了?”
季慎言开口,“已经去过御水湾,白老先生已经知晓。”
“所以,我姥爷许了季先生什么好处?”许非晚偏过身来,凤眸冷艳的挑着,隔着璀璨明亮的光华,眸子流光涌动。
季慎言一笑,眸子有些许燥热,“白老先生说,一切白小姐说了算。”
刚认回外孙女,白家上下都是拿了命在宠。
“那季先生不妨直言,想讨什么好处。”许非晚踱步到床尾,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裙摆滑落露了截儿细腻光滑,白生生的招摇晃眼。
两手向后撑,漂亮的天额角露出来,姿态慵懒撩人。
季慎言的眼神更燥热。
“白小姐应该知晓,季靖枝……哦不,应该是季狗拿了季氏大权,白小姐如今跟他还没离婚,只要白小姐开口要股权,季狗绝对不会犹豫。”
“我跟我父亲,愿意以市场一倍的价格买回来股权。”
许非晚了然,收回目光看自己的指尖,“为了这个,季家不惜千山万水帮忙找证据佐证真是辛苦了。”
“不过——”
“你是季家长孙,就你这身份跟我谈交易……配么?”
她蹭的一下弹起。
端着脖颈,那般桀骜清贵。
“就一个庄麟,就想要回那么贵重的东西?倘若我压根不想知道真相,压根不在乎这于我算什么筹码?宁蕤害死我父母,我自然会从季靖枝身上讨回来,如你所言我们还没离婚,他死了一切都归我。”
她的凤眸沉了沉,张扬暴露的显示出野心勃勃。
“你跟你父亲,是要在我嘴里抢肉吃么!”
季慎言当即就懂许非晚在暗示什么,让庄麟离开卧室,才走近许非晚,俯身下来跟她细谈。
“白小姐,想要什么?”
许非晚盯着他,笑了。
“我想要……”
事情差不多谈妥的时候,季靖枝到海云台,得知季慎言跟许非晚单独在二楼卧室,疯了一样冲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