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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今天胃口不好?”

“没有,我只是想等你回来一起吃。”纪寻说。

等江酩入了座,他才跟着一起动筷。

桌上有纪寻最爱吃的盐焗虾,江酩夹了几只进碗里,等纪寻心不在焉的走完神后,低头就看见自己碗里多了几个剥好的虾肉。

他抬头刚好被江酩揪了一下鼻子。

“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江酩驾轻就熟的哄着:“等我忙完这一阵就陪你。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纪寻当了真,眨着眼睛问:“那我,我想出去玩,去外面玩。”

“...”江酩问:“怎么突然想出去玩了?”

“我觉得很闷。”

纪寻从醒过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房子,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他都快忘了。

江酩停下剥虾的动作,斟酌了片刻:“不行”

外面所有人都在找纪寻,他不能冒这个险。

纪寻得到了这个回答,只低下头“哦”了一声,然后开始拿筷子数饭粒。

江酩看出他失落,拍着omeg的背说:“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再带小寻出去玩好不好?”

纪寻不说话只点点头,而后夹起一只大虾塞进嘴里,觉得老公剥过的虾就是比别的虾好吃了一百倍。可是他却越吃越难过,喉咙发苦,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吃过饭,江酩又回了书房,他的计划进行到了关键步骤,不能分心。

纪寻自己一个人回了卧室,他的娱乐方式单一,要么是读书,要么是看江酩给他下载好的电影,他不能上网,不能掌控电视机的频道,他头一回察觉到自己在老公身边,似乎是没有绝对的自由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过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穿好衣服出卧室时,听到楼下有江酩说话的声音。

今天没有去公司吗?

纪寻好奇地走到走廊边往下面的客厅看。

江酩似乎在招待一个客人,他细细留意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人,位置太高看得不真切,他跑下几层楼梯,这才瞧见了那个人的正脸。

竟然觉得有点眼熟,太眼熟了,仿佛昨天才见过一样。

他蹲在角落里细细回想了一下。

昨晚他看的电影里,那个男主角不就是下面这个人吗?!

纪寻拿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脑中有了这人的印象后再去看就觉清晰许多,就是那个电影明星,虽然他没有留意过这人的真实名字,却只觉得这种经得起镜头考验的人在现实里果然也是个亮闪闪的存在。

他自卑的想,一百个纪寻都比不上这人一星半点好看。

老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见江酩与那个人聊天,聊了两句就能开心的笑起来,眼睛也始终只在那个人身上。

纪寻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就蹲在那边一边看一边瞎想,过了一会儿,那个陌生人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江酩立即也起身扶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照顾着像是怕他会摔倒。

在看到这一幕之前,纪寻一直以为老公只对自己这么温柔体贴。

他委屈的站起来,想要立刻跑下楼跑到江酩的身边才好,还要把脚步声踩得很响,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存在,可他才刚一动作,老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了。

忠叔用手指示意他安静,而后不由分说的拉着纪寻上楼,带回了卧室。

“我,我要下楼!”

“江先生在会客。”忠叔说:“您暂时不能打扰。”

管家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给拦住了,纪寻在这里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纪寻却不依不挠的问:“他会的客是什么人?”

“是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纪寻心里想,比我还重要吗?

老管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只能词穷的说:“非常重要。”

他不敢锁着纪少爷,于是只能与他讲道理:“江先生让您在卧室等他,您不要乱跑。”总之就是不能出这个门,如果跑下去被别人看见了,会很麻烦。

纪寻还是听江酩的话的,他坐在卧室里,把昨天看的那部爱情电影翻出来看,越看越觉得男主角美,他翻了江酩给他选的几个电影,十部里有四部都是这个人主演,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晚上江酩也没有上来陪他吃饭,管家把饭菜端进主卧,纪寻一口都没碰,一个人躺床上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再睁眼是被一个雷声惊醒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江酩还没有回来睡觉。

他心里又不安又委屈,光着脚走出了卧室,家里的佣人和管家都歇下了,没有人再管着他,他自己一个人在长长的走廊里走了一段路,发现书房的灯光透了出来。

地上铺了地毯,他走路的脚步声很轻,没有人会察觉。

他走到了书房门外,门是虚掩着的,透出一点光来,他要敲门时,听见江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等宝宝生下来就必须办婚礼,我希望你好。”

纪寻收回了要敲门的手,这一句话好像解释了他之前所有的疑惑。

他好像陷进了一个江酩编造的骗局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即使他伪装得那么真。

他彻底想明白了,自己现在心安理得享受着的喜欢与宠爱,其实是别人的。

他不知道江酩出于什么目的要编织这场美梦给自己,他现在只想逃。

那个人一来,这个家里就没有人关注自己的存在了。

也好,这样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他。

他光着脚跑下楼,打开大门,一个人投入即将到来的风雨中。

江酩处理好事情回到主卧,没有在床上看见本应该睡熟的omeg。

作者有话说:

江酩没往最坏的情况想过,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进过卧室,给睡着的纪寻盖了被子,亲吻了他的额头。

一切都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他把omeg可能去的房间都找过一遍也没发现人后,不好的预感才涌上心头。

外头风雨大作,屋内也不得安宁。

兰墅有三层,三十多个房间,加上管家总共有六个佣人,仔细找过一遍花不了十分钟。

顶楼的花园是锁着的,没有江酩允许没有人能进去,纪寻也根本不知道这一处的存在,可江酩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上去找了,果然也没有找到人。

把整栋别墅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这个人时,他才开始慌了。

被惊动的客人从客房中走出来,问出了什么事。

江酩乱了心神,没来及细想就说:“纪寻不见了!”

“??”肖乃屿微微惊道:“你?是你把纪家的少爷藏起来了?”

江酩已经焦头烂额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我必须先找到他!”

“你别慌,他不在屋里,会不会是跑出去了?”

“跑出去,他能跑哪去?”江酩根本不敢往这个方向细想,纪寻醒过来后就没有出过门,别墅在半山腰上,外面的山路不好走,更何况现在还下了雨。

一个人跑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他连想都不敢想。

关心则乱,江酩乱了阵脚,管家自责没有把纪寻今天闹情绪的事情告诉江酩,佣人个个都是无头苍蝇。

最冷静的局外人走至大门前,拉过门把手,没废多少力气就将门拉开了:“你看,这个门是掩着的,难道是忠叔今晚忘记锁门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最糟糕的设想成了真,江酩就要夺门而出,被肖乃屿一把拉住了:“带把伞。不然人找到了也得跟你一起淋雨。”

忠叔已经拿了好几把伞跑过来了,江酩胡乱拿了一把,出门前把急切想要帮忙的肖乃屿拉回屋里:“你就在家里等着,怀着孩子别乱跑了。”

“我知道。”大明星拿出手机说:“我给你找帮手。”

一通电话,把在附近待命的保镖也发动了。

十几个人撑着伞在黑夜雨幕里找一个人。

兰墅下面是一段公路和几条登山用的小路,往上是景区。江酩派了几个人往山上找,自己带着人往下山的不同方向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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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寻光着脚跑出门,还没走多远,天就开始下起了大雨,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他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后才意识到自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脚底一抽一抽的疼,应该是被路上的石头弄伤了,每走一步路,地上就多了几滴血,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他走出门了才知道自己原先住的地方堪称与世隔绝的存在,明明走了这么久,一户人家也没见着,路上也没有车,路灯倒是一直亮着,这样他就能看见路边的围栏下也是一丛又一丛的树。远眺过去依稀能看到城市里的灯光,好像也不远。

这个地方说偏也不偏,只是地理位置藏得好。

慢慢的雨小了。

他走累了,停在路旁的观景台边,靠在栏杆上思考着自己的去处。

只有脱离了江酩的保护圈,他才能独立思考。

作为一个社会人,他似乎太单薄了些,除了知道自己的姓名外,亲人,朋友,自己的职业,这些信息一概为空白,江酩从来不和自己提,他也没想起来要问。

问了又怎么样呢?只会得到另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也许自己失忆前就是个万人嫌的存在,所以失忆后,没有亲人和朋友,只有一个明明没有结婚却骗他说结婚了的lph出于某种同情来可怜他。

江酩嘴上说喜欢自己,可行动却十分诚实的表达着疏远与恋人之间不该有的礼貌。

今天人家真正喜欢的人上门了,他们连宝宝都有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位置。

拖油瓶,第三者,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累赘。

还待在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做什么呢?

纪寻越想越嫌弃自己,身上冷,脚底疼,他把自己搞成这种狼狈可怜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心疼他。

江酩不是只属于自己的老公了,一想到这里他就难过得心口都要疼起来,可他不能再哭了,他看着围栏下的小树林,揉了揉自己的脸,睁大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江酩急匆匆找过来时,就看见纪寻站在高处的围栏边,一脸伤心低着头看着下面的山崖,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

他吓得伞都拿不稳,声音都变了调:“纪寻!!!”

独自伤心的omeg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他还是非常遵循本能的想后退,就在那一刻,他的脑中忽然炸开几个片段。

有人吓了他,他本能的后退,而后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这段记忆一瞬间回涌至脑海中,让他恍惚了片刻,以为要再摔一次。

好在这次他身后有护栏,好在他后退的前一刻江酩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狠狠抱进怀里。

力道大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你他妈,你他妈想吓死我吗?!!”江酩大声骂着,把人抱得死紧。

他想起,三个月前,庄驿把摔得半死不活的omeg抱回来,和他描述的那副画面:“这纪少爷应该是很伤心的,一个人站在悬崖边抹眼泪,看着像是要自杀一样,我们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他也没发现,那人在伤心难过,我们也不好上去动手,怕出了意外真把他弄得摔下去,哪里知道他自己伤心好了,回头一见到我们,自己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一脚踩空,人就没影了,拉都拉不住。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那堆礁石上,能活着已经是命大了。”

江酩第一次听他复述这个场景,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最多庆幸手下没有搞出一条人命来,而后来纪寻躺在他身边安稳睡着的每个夜晚,他想起这一段,总是不免要后怕。

他总是想,幸好只是给摔傻了点,要是真的摔出什么好歹了,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就在刚刚,这可怕的一幕差点在他眼前重演。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吓得腿发软。

“你闹什么脾气?!你闹脾气你来折腾我!你跳什么崖!你居然想跳崖!!!你居然一个人跑出来想跳崖!!!”

被抱得太紧以至于喘不过气来的纪少爷:“???”

作者有话说:

纪寻试图说话:“我...没有...咳咳!”

“怎么了怎么咳嗽了?你看看,身上都湿了!下雨天乱跑什么!”江酩松开纪寻,摸着他身上湿透的衣服,说话的语气很不好,显然是急坏了,纪寻总感觉他下一句又要骂自己了。

“你,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我才没有要跳崖!”他又咳了两声,小脸都红了。

江酩连忙把手上的力气卸了,但是又怕人跑了,两只手依然绕在omeg的腰上,形成一个小圈。

雨有下大的趋势,江酩只想先把人带回去:“你现在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纪寻想从圈里跑出去,挣扎的结果就是被江酩一把按入怀里,小脸撞上lph的胸膛,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江酩看他这么抗拒自己,刚才又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连忙求证道。

“是啊我都想起来了!”纪寻一个拳头捶到江酩的胸上,砰的一声:“我想起来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骗我!你每次都骗我!”

“我,我骗你什么了?”

“你才不是我老公!你是别人的老公!不是我的!”纪少爷委屈得要哭。

江酩悬着的心又安稳的放下了:“我怎么不是你老公了?”

“你没有标记我!”纪寻说:“哪有结婚了不标记的!”

江酩又把他往心口按:“标记了就会生宝宝,你现在就想生宝宝?”

“怎么,怎么就不能生了?”纪寻生气的说:“你当然不要我给你生宝宝了,你都跟别人有宝宝了,你还要跟他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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