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三角眼”见问,煞有介事地说道:“我的办法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乳脂的秘方问题。”
石辛眉毛上挑,问道:“噢,计将安出?”
“三角眼”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就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我们只需......,然后......”
"三角眼"贴在石辛的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着。
石涧也将耳朵凑了上去。
耳语方罢,石辛禁不住叫起好来,伸手拍了拍“三角眼”的肩膀,
“好样的,这个办法太好了。”
随后,又看了看石涧道:“明天就安排人去办。”
转回头来,看着众人道:
“如此一来,他们就是再有本事,这‘陈氏乳脂’也早晚是咱石家的了。”
“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又爆发出如前的笑声。
这一日,陈氏乳脂作坊门前。
买乳脂和喝豆浆的队伍,依然排得好长。
陈平照例在角落里饮着茶,时而翻一翻手里的竹简书。
他对作坊目前的营业状况,深感满意。
出于后世的知识积累,他深谙经营之道。眼前营造的排队景象,类似于后世的饥饿营销。
由于乳脂从磨豆、筛粉、熬煮、点卤、沉浸、压制,直到出品,需要不同的工艺和时间,所以,每一板乳脂出来,都会有个时间间隔,使得乳脂的产量,一直在一种可控的状态下,有序释放。
这个间隔,就使得门前的队伍时长时短,每当前面的人买到乳脂,心满意足的看着后面的队伍时,后面的人就更加渴望早点排到自己。
而他的赠饮豆浆措施,又使得队伍无形中得到延长,包括一些只想沾沾便宜或者解决口渴的人,也不时加入到队伍里,增加着人气。
就像后世的紧俏消费品要交定金排队等候,或者什么“限量版”、“秒杀”等现象一样,作为全城唯一一家乳脂门店,由于物美价廉,普通人家吃乳脂,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的“刚性需求”。
赠饮豆浆,无形中就是全城的免费广告,使“陈氏乳脂”作坊成为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更激起了顾客的购买欲望。
而当顾客来到门前,看到长长的等候队伍,就更加坚定自己的购买决定,迫切地想得到乳脂这一产品,甚至将之视为一种时尚和时髦,每个人,以得到它作为一种快乐。
于是,“陈氏乳脂”这一品牌,就在全城深入人心了。如果不是值此乱世,陈平真想依靠这一口碑,实施进一步的扩大经营。
其实,鉴于乳脂的垄断事实,陈平完全可以拉高售价,获取暴利。
之所以没这样做,陈平的策略是先充分扩大顾客群体,夯实市场基础。等顾客基数足够大了之后,再通过推出升级产品和延伸产品,将金字塔型市场中上层的顾客,纳入囊中,再获取超额的利润。
依靠这一小小的乳脂,在现世界实现一下商业智慧,这本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情。没想到,这一垄断性的产品,也引起了石家的眼红,从户牖乡到城里的作坊,石家是死死紧盯、步步紧逼。
两天前,虽然当众揭穿了他们的“诬告”阴谋,但陈平心里明白,石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斗争,必将会更加激烈。
只是,对方会出什么牌呢?
陈平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一边信手翻着竹简,思考着。
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
正是“三角眼”和“麻坑”脸。
两人不排队,也不买乳脂,而是进门直接奔着陈平就过来了。
王好见两人进来,刚打了声招呼,看两人直奔陈平,见气氛不对,怕陈平吃亏,连忙起身去叫陈伯。
陈平已经站起身来,对着二人拱手道:“两位,有何见教?”
“三角眼”和“麻坑”脸,也不答话,走到陈平的桌前,各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此时,陈伯听到王好的声音,也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赶了过来,警惕地审视着二人。
陈伯一眼就认出“麻坑”脸,冲他一拱手,“来了”,算是打过招呼。
陈平对来人的身份,已经猜到**不离十,见哥哥和对方打招呼,心里就明白了,这是石家派来的。
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陈平倒是笃定下来,他坐回到椅子上,两眼打量着二人,静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三角眼”和“麻坑”脸坐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门口。
那里已经聚集了五、六个混混,在门口围成半圈,散漫而又嚣张地摆着肆无忌惮的姿势,似在观敌料阵般的助威。
陈平示意王好回到柜台前去招呼顾客,又让陈伯吩咐雇工上了茶水,之后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陈伯见门口又来了混混,心里即慌又恨。
但看见弟弟镇静自若的样子,心里稍稍稳了稳,趁着吩咐雍瓜上水的工夫,悄悄让田由和雷被,各自准备了棍棒,放在一旁。
陈伯告诉雇工们,一旦见他动手,就抄起棍棒上来帮忙。
他是做了冲突的准备了,心想:前天石家吃了败仗,果然不肯善罢干休,看来,今天的一番厮打,是不可避免的了。
“麻坑”脸见陈伯和雇工们耳语,又见伙计们找来棍棒,神色紧张的样子,撇了撇嘴,鼻孔里“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刚倒的水,有些烫,他不得不吐在地上,顺嘴骂了一句:“妈的,这么烫,要烫死老子啊。”
面对“麻坑”脸的无理,陈伯眼睛瞪了一下,刚要说话,见陈平用眼神制止,就忍了回去。就势在“麻坑”脸和陈平之间坐了下来。
对于眼前的一切,陈平仿佛视而不见,就像入了定一样,又像武功高手之间对决中的上手,只摆了一个门户,静静地等着对方出手。
“三角眼”见排场摆的差不多了,才盯着陈伯问道:
“你是掌柜的?”
陈伯点了点头,又不自觉地看了弟弟一眼。
陈平脸上依旧沉静似水。
“三角眼”又问陈平:“想必你就是陈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