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守将见问,立正回答道:“回大将军,我也一直关注着,今天的秦军很是奇怪,不像要一鼓作气的样子,看来在和我们玩‘添油’战术呢。”
公孙敖听罢,回过头来看了看陈平,问道:
“你不是说这王贲打仗善于动脑子,可这‘添油’战术,是什么战法?”
陈平见问,笑了一笑道:“如果王贲是这样愚蠢的统帅,那我们大梁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王贲也就不是征赵伐楚,连取十几城的名将了。”
公孙敖脸色顿时不悦,道:“陈司马,你这可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呐。对于惑言军心者,本将军可有先斩后奏权力的。
陈平见公孙敖说出这般话来,深知军旅之中,没有戏言,连忙歉意道:
“大将军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要仔细分析一下秦军的意图,判断王贲到底要干什么?”
公孙敖冷冷地问道:“司马以为王贲要干什么呢?”
见公孙敖依旧如此态度,陈平禁不住心里一紧,寒意顿生。
他知道,自己的才华,已经让公孙敖不快了。刚才看似调侃王贲的话,都能使公孙敖动了使用尚方宝剑的念头,看来,对于这样一个刚愎自用又小心眼的主帅,今后自己说话行事,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这,陈平决定把注意力转移到秦军的主要目的上来,如果自己的判断得以证实,那么,在短时间内,自己的安危就不会有问题。
陈平问北城守将:“城外的秦军一直将攻击力有所保留,说明他们在等待什么机会,将军,底下监听的情况如何?”
北城守将猛然一愣,慌忙道:“哎呦,光顾着上面对付秦军了,下面的情况我还没过问。”
公孙敖一听,命令道:“那还等什么,下去看看。”
北城守将带队,一行人沿甬道准备下到城墙底,来察看监听的情况。
正当他们快要走到下到甬道底,准备去到监听地下声音的守将身边时,只听见不远处忽然发声喊,“秦军,该死的,是秦军。”
紧接着,又有人喊道:“秦兵从地道里攻出来了,快堵住他们。”
城下,顿时乱了起来。一时间,街面的人纵横交错,到处乱跑着。
北城守将一听,忙仗剑挺身护在公孙敖身前,高声大喊:“快,保护大将军。”
听到喊声,立刻,几十个魏卒拥到了公孙敖的身边,抽刀张弩,围成一圈。
陈平一见,忙对守将说道:“快,紧急调兵,堵住洞口,快。”
公孙敖也慌忙道:“噢,快、快堵住秦兵。”
守将急忙回头,去城下指挥调兵。
陈平抬头四下望去,只见,城内火光四起,十几道烟柱腾空向上,四下里喊杀声一片。
眼前的秦军,已经涌上了街道,看起来有百人之众,个个紧衣轻甲,持弩挥剑,向城上杀来。
有眼尖的秦兵,早已望见众人簇拥着的公孙敖,大喊道:“那是个将官,快杀过去。”
秦兵一听,放弃纠缠周围抵抗的魏卒,一起向公孙敖杀了过来。
秦兵知道,如果在战场上杀一个将官,胜过百颗头颅,奖励是可以直接封侯的。
所以,这上百个涌出地道的秦兵,发了疯似地冲向公孙敖的卫队,后面的秦兵,也正源源不断地向这边涌来。
公孙敖哪见过这架势啊,平日里指挥作战,不是在战车上,就是在大帐里,身边总是上百名穿甲卫士,本来在自己的老窝里,来城头视察,仅带了十几名护卫,加上刚才守将招呼过来的几十个魏卒,哪里是面前如狼似虎的秦锐士对手。
更何况,锐士们还有封侯的期待,在他们眼里,公孙敖脖子上面的,已经不是一颗头颅,而是他未来几代人的荣华富贵。
这样一群加持了全身甚至几代人荷尔蒙的虎狼,对付那几十个魏卒,简直就是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不到眨几次眼睛的功夫,公孙敖身边,剩下的仅有带来的十几个护卫了。耳边只听得刀剑激烈的碰撞声和恶狠狠的咒骂声,以及不时溅到脸上和身上的鲜血,公孙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他心想:完了,没想到,本大将军竟死在乱军丛中,可怜我家里还有那么多金银财宝,还有那么多妻妾呢。
陈平也暗暗吃惊,四下里寻找退路,脚不知不觉地往城墙上退去。
公孙敖正在这后悔和胡思乱想,只听得一阵呐喊声,从不远处的城墙下响起。
公孙敖和陈平抬头一看,只见刚才离去的守将,带着上千魏卒,挥舞着刀剑,杀了过来,伴随着一阵弓弩响过,秦兵倒下一大片。
围住公孙敖的秦兵,被赶来的魏卒围了个严严实实,上百秦兵,瞬时间,剩下几十了。
公孙敖见身边的魏卒将自己团团护在中央,外边的秦兵被不断砍杀,方才舒了一口气,心里道:谢天谢地。
陈平经过这几分钟的情景转化,此刻,心里也踏实下来。
他望着四处腾起的浓烟和火焰,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对公孙敖说道:
“大将军,我看城里进来的秦兵,可能不止这一处,你看,这到处都在放火,肯定是秦兵所为。”
公孙敖定下神来,看着满城十几处烟起,顿时有些慌乱,对陈平道:“这可如何是好?”
陈平道:“大将军在此指挥城上守将,剿灭眼前的秦兵,我去调周印的突击队,紧急围剿秦兵,赶来护卫大将军。”
公孙敖一听,连忙道:“好好,快去调周印来,快去。”
陈平听完,看着公孙敖,脚下却没动。
公孙敖着急道:“还等什么,快去,快去啊。”
陈平提醒道:“大将军,虎符。”
公孙敖猛然醒悟道:“噢噢,我差点忘了。”
随即,从怀里掏出虎符,交给陈平道:“快去快去,周印在西城。”
陈平接过虎符,二话不说,拨开身前的士卒,躲开身边的呐喊和厮杀,沿着城墙根,向西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