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何玲怡有些惊讶,何勇军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弈,他可从来没有听柳弈提起过、他是个孤儿。
“很惊讶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柳弈问道。
天底下的孤儿多了去了,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孤儿,如果哪一天,你的父母告诉你,其实你不是他们亲生的,这也是有可能的。
就像是大清扫过后,不知道剩下了多少的孤儿,他们都在大清扫中失去了自己的双亲,甚至连爷爷奶奶等都失去了。
不知是不是柳弈本身就是被虞进抱.养的缘故,所以他对于何玲怡是孤儿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你……也是孤儿啊。”何玲怡弱弱的道。
“我也是被我父亲抱.养回来的,说是孤儿也可以,但是在不确定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否已故的前提下,还不能断言自己就一定是孤儿了,说不定哪天就和自己的亲生父母见面了。”柳弈用这样的话来安慰何玲怡。
“其实,是不是孤儿都无所谓,人主……父亲他对我很好,和亲生女儿没有区别。我只是突然间无法接受、我是被抱.养回来的这一事实。”何玲怡叹了口气说道,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四妹,没事的,还有三哥在,父亲他某一天也会回来的。”何勇军拍了拍何玲怡的后背,也是安慰道。
“你和父亲永远是我最亲的人,还有大哥。”何玲怡说道,唯独把二皇子何海涛给排除在外了,在她眼中,何海涛就是个变态疯子。
“想开了就好。那么,勇军,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柳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拿自己同为孤儿的身份开导何玲怡,看来是没有白费。
何勇军抬头望天,一会儿蹙眉,一会儿闭眼沉思,过了好一会,才道:“我真的不想和自己的二哥为敌,可是二哥他好像想太多了,一个位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要闹到手足相残?”
“一个位子?这可是能够统领整个东土的位子,当然重要啊,只不过何海涛的权力欲望太重了。”柳弈说道。
“如果何海涛要,那他就拿去好了,我对这个位子并没有什么想法,我会和他明说,不会和他争位子。”何勇军说道。
“你想得太天真了,你这么想,但是何海涛不会这么想,只有你死了,他才能安安稳稳的上位,还有大皇子也逃不了他的毒手。”柳弈说道。
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太多了,龙生数子,但是能得到真龙果位的,只有一人!而且为了防止日后被人篡位,成功上位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或镇压他的兄弟,或者永远将他的兄弟驱逐出境。
“唯有杀了你,他的位子才会坐的舒服安心。”柳弈又强调了一遍。
何海涛磨了磨牙,道:“难道真的要和他彻底决裂,不顾兄弟情分?”
“你觉得他有顾念过兄弟情分吗?他既然把你囚禁在地牢里,就没再把你当兄弟看了。”柳弈说道。
不过柳弈又挠了挠头,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唆使何勇军,与自己的二哥作对?
可是仔细想想,在眼下,何勇军如果不反抗,就是等着被杀死的结果,不作对又能如何?
“我……”何勇军刚要说点什么,柳弈马上抬手打断了他,同时让何勇军和何玲怡保持安静。
“怎么了?”看着柳弈一副紧张戒备的样子,何勇军忍不住小声问道,同时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护在何玲怡的身前。
“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见吧,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柳弈对着某个方向喊道。
柳弈话音刚落不久,就有一人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柳弈有些惊讶,这人走路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身形飘忽如鬼魅一般。
“你是谁?站在那别过来了!”柳弈喝道。
“不要怕,这是我的影子,应该是魏仲派来的。”何勇军走上前来,对着柳弈说道。
“你的影子?”柳弈低头看了眼何勇军的脚下。
“不是这个影子,此影子非彼影子。他们,其实是经过训练的特殊精英,能够和保护对象如影随形,所以叫做影子,也叫影卫。我一共有六名影卫,但是在何海涛偷袭我的时候,死去了五名,这是唯一剩下的一个了。”何海涛解释道。
“三皇子殿下。”那影卫上前,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
柳弈想要看清这个影卫的脸,但是却发现,他的脸如荡漾的水波一般,根本看不真切。
“喂,别看了,这些影卫,从来不用真面目示人,除非你实力比他们高,不然根本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何勇军拿手在柳弈眼前晃了晃。
“他们最弱的都是准王者。”何勇军又附在柳弈耳旁小声道。
柳弈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你们人主殿,到底是有多少的高手?一个影卫的最低标准就是准王者,太夸张了吧?”
“这算什么?大扫荡之前,我身边的护卫,最差的也是一名圣人!”何勇军骄傲的道。
“那能不能,给我也配个影卫?我只要一个,要求不高吧?”柳弈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说道。
“不可能!这影卫,训练起来十分麻烦,在拥有强大实力的同时,还要对你绝对忠诚,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原本我的那六名影卫,都是父亲他亲自花了二十年时间给我训练出来的!”何勇军果断的摇了摇头。
何勇军还解释了一下,这些影卫,其实和魂奴没什么差别,就是相当于灵魂被奴役了,必须绝对忠诚于何勇军。
“好吧。”柳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魏将军在哪里?”何勇军充满威严的问道,摆出了上位者的姿态。
“三皇子殿下,魏将军马上就到了。”影卫声音恭敬的回答道,虽然如傀儡一般被奴役了灵魂,但是一些基本的情绪还是有的。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何勇军接着问道。
“魏将军推测出了柳弈使用破界符后,你们可能出现的位置,于是在可能范围内留下了眼线。”影卫回答道。
“原来如此。”何勇军点了点头。
“对了,说到这件事,我倒是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我为了救你,可是连最后一张保命用的破界符都用掉了,你是不是要补偿我一点东西?”柳弈看着何勇军说道。
柳弈的这张破界符,是他在英河镇的时候,好不容易从罗刹殿内搜出来的宝贝。当时他们灭了罗刹殿,柳弈找遍罗刹殿的每个角落,也只有这一张破界符算是入了他的法眼。
这张破界符,是柳弈用来当保命底牌的,现在为了救何勇军给用了,那他当然得找何勇军进行补偿。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呢?”何勇军笑了笑。
“我就吃亏点,你只要给我一张破界符,另外再稍微加点利息好了。”柳弈说道。
“好,那我就给你两张破界符!这样满意了吧?”何勇军说道。
“影卫。”然后叫了声影卫。
“是,三皇子殿下。”那影卫直接掏出了两张破界符,丢给了柳弈。
“这……”柳弈目瞪口呆的接住了两张破界符,真不愧是皇室子弟,竟然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两张破界符了。
“既然你们自己有破界符,那当时被何海涛埋伏的时候,怎么不用破界符逃跑?”柳弈不解的问道。
“何海涛做了万全的准备,破界符根本没用,他们拿出了尊者级别的宝贝来压制破界符的力量。”何勇军说道。
“幸亏那何海涛没有随身把尊者级别的宝贝带在身上,不然我们铁定逃不出地牢。”何勇军又一脸庆幸的说道。
原来如此,柳弈点了点头,也是,既然去伏击何勇军了,那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防止他逃跑。
“三皇子。”这时,魏仲来了。
“魏将军。”何勇军笑着回应道。
“得见三皇子脱困,属下甚是欣喜啊。”魏仲笑着行了一礼。
“多亏了魏将军,若是没有魏将军做内应,我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脱困呢。”何勇军说道。
“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魏仲说道。
“喂,我说你俩,虚礼够了没?”柳弈白了两人一眼。
“这次,多亏了柳兄,才能救出三皇子殿下。”魏仲对着柳弈道了声谢。
“何勇军是我兄弟,救他是应该的。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柳弈摊了摊手说道,如今他已经上了何勇军的船了,被动的卷入到了夺位风波中,他现在就关心接下来他们要干嘛。
“现在,人主殿算是由二皇子掌控在手了,并且,他还发布了告示,称三皇子殿下与妖族勾结,图谋不轨,命令全部将领捉拿三皇子殿下。”魏仲正色道。
“什么?这个何海涛,太不要脸了吧?这是贼喊抓贼啊!我们都还没说他与夏侯世家勾结,图谋不轨呢。”何玲怡气呼呼的说道,此时不仅觉得何海涛脑子有病,还觉得他特别的不要脸。
“看来,真的是要有一场大战了啊,可是我怕苦了百姓。”何勇军仰天叹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们可以擒贼先擒王,找机会把何海涛给拿下,就不用担心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了。”柳弈说道。
“三皇子殿下,先随我回大营吧,到了关大将军那,咱就不必怕任何人了。”魏仲说道。
的确,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支持何勇军的关益傅那里了,有这个第一大将军在,太安皇城应该没人敢来找何勇军的麻烦,就算何海涛想要再来寻衅,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也许只有把地牢第四层的那两个一胖一瘦不知实力深浅的看守士兵带过来,才能和关益傅叫板。
“好,先回大营去,看看何海涛接下来会怎么做,我们谋后而动。”何勇军点了点头。
……
人主殿中,有一座书海楼,里面收藏着数以亿计的书籍,从普通的医药、经商、农牧再到修士的功法、法阵、秘术,应有尽有,但大多数都是层次不高的,只有数十本顶尖的功法、法阵、秘术书籍,但这也了不得了。
书海楼,也可以说是人主殿中甚至是整个太安皇城中,最与世无争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皇子,何文皓。光从他名字中带个“文”字就可以看出来,他似乎命中注定是要多读书的。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也许,大皇子何文皓求的就是这样一份心安理得吧。
一张桌案,一盏油灯,一沓书卷,一碗清茶,一套笔墨,再一盆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银皇帝盆栽,一名青年男子卷起衣袖,正在用笔墨记录着什么,这人,正是那大皇子何文皓。
“大皇子,外面有消息了。”这时,一名穿着布衣,平民样子的小年轻走了过来,跪在地上禀报道。
“三皇子脱困了是吗?”何文皓头都没有抬一下,依然低头摘抄着值得记录的佳句。
“是的,大皇子真的料事如神,三皇子果然脱困了。”那名平民装扮的下人回答道。
“我那三弟,脱困是迟早的事,这下子,我那二弟该狗急跳墙了吧?”何文皓问道。
“是的,二皇子直接发布了公告,说三皇子勾结妖族图谋不轨,正在被通缉。”那下人回答道。
“我那二弟,就是被一个女人给弄晕了头。他难道以为,只有他一早就知道四妹不是父亲亲生的吗?这个消息,我比他知道的更早!他之所以能知道,也并不是偶然。”说到这,何文皓轻笑了一声。
“是啊,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这二皇子实在不是成大事的料。”那下人附和道。
然而,这名下人突然像是中了一掌一样,身子倒飞了出去,撞倒了好几排书架,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说到底,她还是我的四妹啊,这是我们皇室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说三道四的。”何文皓淡淡的道。
“是是是,属下该死,属下知错了。”那下人顾不得体内伤势,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