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顾珩听沈知意叹气,冷声道:“你医不好?”
“你想多了,能不能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沈知意抬眸白了他一眼,起身给顾珩重新找了一身衣服,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底却是没底的,经过初步检查,顾珩这双腿确实有些麻烦。
沈知意学的是西医,对于中医该怎么治确实已经超出了专业范围,看来,只能从下毒的人身上入手了。
想着,沈知意的神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王爷,你这腿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医治过?”
沈知意将顾珩收拾好,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扶上轮椅后,方才坐下来,两人面对面问答。
“给本王医治过腿的医师多了去…”
顾珩说话的速度缓慢了下来,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方才沈知意拔出来的银针他也见过,那分明是中毒的迹象,从前这么多医师治过,竟然没人察觉出来。
“云松。”
顾珩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护在暗处的云竹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沈知意一惊,她只知在顾珩身边有云青云竹二人,竟没想到背后还有个云松,先前的暗一,还有现在的云松,沈知意不知道在暗处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来以后行动还是要小心好。
“属下在。”
云松单膝跪在顾珩面前,半个多余的字也没有,只等着顾珩给他下达命令。
“你去查查这些年为本王医过腿的人都去了何处。”
顾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有了杀意,这些年他百般防护,能给他医治的医师都是通过了重重检查的,可万万没想到。
“是!”云松点头领命,起身后退两步便消失在了沈知意眼前,她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对顾珩说道:“在没有找到下毒之人,知道这是何等毒药之前,我能做的,只有为你开腿接骨。”
沈知意想了想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正好你这双腿没有知觉,我连麻药都省了。”
“嗯?什么是…麻药?”
顾珩看着她问,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麻药嘛,就是可以让人失去意识的药,和你们说的麻沸散蒙汗药差不多,只是效果更好。”
沈知意解释道,想了想又说:“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身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你当真是那位神医的弟子?”
顾珩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知意说道,沈知意一愣,心想遭了,那本是她随口提的,她哪里知道什么鬼神医,只是借着他的名头,更方便罢了,没想到这个狗王爷居然还记下来了!
顾珩见她不语又继续道:“相府的嫡出大小姐,父亲宠妾灭妻,不受宠爱,在相府中大门不二门不迈,你说说看,你何时拜了那个神医为师?”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你又不信了?我师傅他神出鬼没的,偶经相府,见我聪明机灵身世却可怜,一时心血来潮才收了我做徒弟,只不过他交给我些医书,与这些用具以后便又云游去了。”
沈知意说着,胡扯蛮缠撒起谎来神色是半点变化也没有。
“本王姑且信了你这一会。”
顾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弄得她心里一悸。
“得了得了,你这腿还要我治的,别吓我了,吓坏了可没人了。”
沈知意道:“你且回去好生休息吧,过两人还要回门呢,我可不想一个人回那个狼窝去。”
说着便将顾珩推出了自己的房间,遣下人送他回去。
沈知意则重新回到房中,吩咐一直侯在门外的柳梢道:“你去端着饭菜来,我饿了。”
“是。”
柳梢闻声退下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沈知意则是盘腿坐在小轩窗前的美人榻,摆弄着方才从顾珩身上拔出来的银针,这是沈知意从药室拿出来的,但于她而言确实熟悉无比,这每一根银针的尾端都刻着一个沈字。
这是她爷爷的针,上一世,她家便是中医世家,小时候沈知意还时常拿着这套针在穴位铜人上扎着玩儿。
可是后来西医崛起中医败落,沈知意再大些的时候也同家里起了冲突,说中医没前途,执意要学西医,父亲拿她没办法,便只能随了她去。
沈知意把玩着手机的东西,拿酒精棉一根根的擦拭消毒,现在她死了,也不知道她的爸妈会不会因为她这个不孝女的离开而难过。
“王妃,晚膳来了。”
门外传来柳梢的声音,沈知意快速的将手中之物收了起来,收了收神态才道:“进来吧。”
“是。”
得了沈知意的应允,侯在门外的丫鬟鱼龙灌入,不过片刻,沈知意的小桌子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怎么今日晚饭这样丰盛?”
沈知意问道,往日都是极其简便的,有肉就不错了,府上的人对她这个不受宠的王妃更是避之不及,哪里有人愿意送东西到我这儿来?
“王爷说王妃胃口大,早中晚膳都不能怠慢了。”
跟在柳梢身后的掌事丫头上前一步低头说道。
“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沈知意心底暗暗冷笑,表面上却是不曾表露出来,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本王妃这儿不用伺候了。”
“王爷说,让奴婢看着您吃完才能退下。”
带头的丫鬟垂首低声道。
“嗯?呵,我就说他没这么好心。”沈知意冷笑,算了反正对她来说也不是太多,幸好,这些菜式色香味俱全,且每样菜也不多,不过多久,她便吃完了,众侍女见状才将盘子一同撤了下去。
“奴婢退下了”带头侍女见众人收拾完了方才行礼退下,沈知意挥挥手示意快走吧走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儿。
“柳梢,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是。”柳梢垂头应道。
今天她去过后花园了,但是感观实在不好,索性这陵王府够大,就她这个院子就足够她走了。
“柳梢啊,我看许多院子都有它的名字,为何我这儿没有?”
沈知意走了一圈终于发现,在自己院门上方并未挂牌匾。
柳梢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白了,仿佛是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害得王妃不高兴一般。
沈知意是何等人,自然是看得出柳梢的顾虑,她道:“你知道什么说便是,不用担心。”
柳梢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我听到其他的丫鬟说,这个院子是整个陵王府最荒废的,本来有名字的,王爷嫌不好听就给撤了。”
“这样啊。”沈知意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柳梢见她并没有其他的话,方才放下心来。
“正好,你去给我寻笔墨来!”
沈知意笑到,柳梢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从应了下去。
沈知意则是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凝神取了一块典雅的牌匾出来,正好她回来时,柳梢也训了笔墨来。